第992章 明月皎潔

  即使前路沒有盡頭，即使前路沒有光，丫頭也不後悔，因為她的光就在她身後，畢竟她一生也隻恨這麽一回。


  造成今天這一切的，每一個人都跑不了。


  雲扶著翼辰的手不自覺地顫抖，他看著遠處走來的丫頭，看著她那掉如黑暗的眼眸，一瞬間，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開始慢慢沉了下去。


  “先生，好久不見了”丫頭冷冷地扯起嘴角。


  “丫頭”


  “風先生，丫頭終於見到你們了”


  “丫頭，這麽多年，你還是沒變”


  “嗬嗬嗬，沒變？”丫頭笑聲裏充滿了諷刺。


  “先生，看看我，再仔細看看我，看著我的臉我的眼睛，如今的我，隻是一具行屍走肉，一具即將枯死的軀殼而已”


  “我的丫頭，依舊如明月一般”風走上前，走向丫頭，臉上帶著慈愛的微笑。


  “明月？”丫頭抬頭看了看天。


  沒有了雨水，黑夜的黑似乎被稀釋了，濃墨一般的烏雲遮蓋了整個天空，寒風四起，雲層之間有絲絲光線透出。


  明月早已被黑雲覆蓋，就算皎潔又如何，想要撥開烏雲，想要重回人間，沒有血的曆練是不可能的。


  “風先生，我現在這副樣子，早已不是你心中的明月模樣了”


  風走到她麵前，他伸出手輕輕地撥開了散落在丫頭麵前的碎發：“我的明月依舊”


  “嗬”丫頭冷笑一聲然後一把打開了風的手並往後退了一步：“明月依舊，但斯人已去，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太遲了，這一切都太遲了”


  “丫頭，你在怪我”風上前一步：“丫頭，比在恨我”


  “怎麽，我怪不得你，恨不得你？”


  風抓起丫頭的手：“不，怪得，也恨得，丫頭，你的恨，你的怨，我都認”


  “認？有什麽用呢？風先生，你騙了我”


  “丫頭，我是”


  “你是什麽，你是不是想說你都是為了我好啊，哈哈哈哈哈，風先生，這樣的話，真讓人貽笑大方”


  “丫頭”風滿臉的心疼。


  “為了我好，如果真的是為了我好，那你就不會把我囚在這裏，如果你真的為了我好那你就不會抹去我的記憶，如果你真的為了我好那你就不會讓我愛上秦漠北，如果你真的為了我好那就不會讓我跟阿漠錯過半生，如果你真的是為了我好那你就不會這麽對待我的阿漠”


  丫頭咧著嘴角凶狠地一把扯起風的衣領：“風先生，這些都是你為我好的傑作嗎？你看看，你看看，他們，看看我的阿漠，這些都是你的傑作對嗎？”


  風閉上了眼睛，他確實萬死難辭其咎。


  “丫頭，你想報仇，你就動手吧”


  “我動手，哈哈哈”丫頭笑得臉上血紅的淚痕更加猙獰了：“風先生，丫頭何德何能能對你動手，又何德何能能動得了你呢？”


  “丫頭，對不起”說完風深深地彎下了脖子。


  “對，對不起，嗬，嗬嗬嗬，太遲了，這一切都太遲了，明月早已被黑暗覆蓋，無論你說什麽，都太遲了，黑夜的黑早已將將潔白滲透”


  “這一切都沒用了，太遲了，當初的丫頭再就死了，如今她剩下的也隻有這滿腔的怨恨了”


  “丫頭，對不起，先生，對不起你”


  “風先生，是這一腔的怨恨支撐走到今天。如今的丫頭早就死了，哈哈哈哈，我就是她怨恨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