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選人
這個小丫頭很有元氣，看起來就顯示一個抱犢的小母雞，對外來的人都視為可能侵佔自己孩子的壞蛋，而充滿了戒備。或許，用刺蝟來形容她更好一些。
這樣的個性，很明顯並不適合妓營這個男性為天的地方。
只是看到她如此張狂的說了，聶衡這個管事的卻是一臉無奈的模樣，李珏便明白她可能有一兩手特別的才能。聶衡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對她的冒犯予以容忍。
「一個技術性的人才……」李珏給這個小姑娘貼上了這樣的標籤。
他對此有一點心動，只是不知道她會的究竟是什麼。
從長遠的角度來說，他需要一切有特長的人，但就現在來說，他只需要一些對自己現階段有用的人。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他現在的力量還不夠呢。
「你給我閉嘴……」就在李珏打量那個小姑娘的時候，聶衡做出惱羞成怒的回應。
他還是要面子的。若是平常時候，這個小丫頭對自己大呼小叫，自己看在她那一手本事之上也就大人有大量，不為已甚的算了。
可現在不行，那位剛認識的李珏李大人還在一邊看著呢！聶衡還不曉得這人的脾性究竟如何，更不曉得自己若是表現的有些懦弱的話後會不會被他看不起，所以他必須在此表現出自己的威嚴。
這個威嚴在此就是他表現對此處的掌控能力，所以眼下的他是不如容許別人對自己有質疑。
「楊柔，你如此不分尊卑，不從管教，看來是皮癢了。來人，給她上號枷，示眾一天後，給我送到前院接客。」聶衡大聲的下令。
「諾！」外面的士兵聽到聶衡的命令，應了一聲當下就進入營帳之內。
他們走到了那小丫頭楊柔的身後一把抓住了她那纖細的胳膊，當下就要把有些呆若木雞的她往營帳外面扯。
這可有些糟糕了。
這個叫楊柔的小姑娘似乎對這裡的人有恩。聶衡才決定要懲戒她，帳篷里的那些膽小的女人一下子都忘記膽怯，全都跑到聶衡的面前跪下來哀求他放過楊柔：「……她還小，不太懂事，還請您大人大量放過她吧。」
「這……」被別人哀求著，聶衡非但沒有什麼快感，反而覺得尷尬了，他臉上的羞惱之色越發濃烈了。
他一張白凈的臉盤就此漲得通紅，張了張嘴巴似乎打算繼續維護自己的權威。
「算了吧！」眼見這事情就要往不可開交的方向鬧下去，李珏抬手制止了聶衡的話語。
他邁步走到被兩名士兵抓著絲毫也動彈不得的楊柔面前，伸手抬起了她下巴。披散的黑髮就此分向兩邊，一張素凈的小臉蛋露了出來。她恨恨的看著李珏，眼眸中滿是厭惡的神色。
李珏對此並不在乎，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轉頭對清河說道：「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小的姑娘。清河，我想就讓她跟著你，你看如何？她的年紀做你的貼身侍女正好呢！」
「我看看……」清河小公主聽李珏如此說，蹦蹦跳跳的沖了過來，和楊柔大眼瞪小眼一番，最終輕輕的點了點頭，「嗯，就她吧。我相信珏哥哥的眼光。」
「珏哥哥？」聶衡的臉皮抽了一抽，眼睛朝李珏那邊瞄了一下，心中對李珏和清河之間的關係有點好奇：「這個人很得公主信任啊！不知他是怎麼傍上公主的……」
看著李珏，他心中倒有些羨慕了。作為公主的家丞，被公主如此信任，這在日後也算是一層保障了。畢竟，公主不像王爺，她們不能從政，不能權傾一方，她們對任何人都無害，自然不會引起別人的敵視。
就像張方那個瘋子，他會莫名其妙的針對羊獻容，但對於清河這個公主，他也是有所顧忌的。沒有足夠的把握，就是他也不能隨意的斬草除根，他只能壓縮清河的生活質量，但這也只能悄悄的做，根本無法拿到明面上來說的。
有些事，可做而不可說！
有些事，可說而不可做！
這裡面的區別便讓李珏眼下有了可行動的空間。
所以，他現在才會站在這裡。
「什……什麼？」見兩人如此這般就決定了自己的未來，楊柔有一瞬間的錯愕，她暈乎乎的看著兩人，不明白這兩人為何有權利如此。
「他們這麼說，那個姓聶的會答應嗎？而且我在這裡……還有要做的事情啊。這些人這麼可憐……」小姑娘想著，糾結著，不知道自己就該做怎樣的決定。
只是，不管她自己的心意究竟如何，能夠絕非她命運的都不是她自己。
聽著李珏和清河的一唱一和，聶衡微微的愣了一愣，眉頭輕輕皺起。「你們要她？」
「沒錯！」李珏重重的點頭。
「這……」聶衡有些為難，但是前思後想一番，還是決定答應下來：「行，從今天起她就歸你們了。」——雖然楊柔在這裡有點用處，可再有用處也抵不上清河的要求，那可是公主啊。對他來說，那就高高在上的人物。張方可以橋橫跋扈的對她怎麼著，他聶衡這個小官僚卻不敢。他的職務是后營主記，幹得實際上是拉皮條的活兒。卑微如他，如何敢和公主炸刺。
所以，他最終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多謝了！」李珏滿意的笑了起來。
聶衡的答應對他來說是一個不錯的開端。
有了這麼一個開始，接下來的事情無疑就變得容易許多。
聶衡讓屋裡的女人去其他幾個營帳，把裡面的姑娘帶過來，供李珏挑選。
很快那些鶯鶯燕燕就來了。
幾十個年紀不超過二十的女人站在幾排很是膽怯的看著李珏和清河。她們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心中在猜測，這或許不是什麼好事。
這些日子在後營，她們雖然還沒有開始接客，可早已看過了那些被迫開始接客的姐妹們的凄慘。她們知道自己終有一天也會那樣的。她們心裡惶恐對未來都有些絕望了。
而聶衡讓她們來這裡，她們都以為是該輪到她們了。
對此，她們無可奈何，其中好些都淚流滿面。
妓營的生活說不上好，這幾日跟著大軍行進，由擔驚受怕的，她們好些都瘦了一圈下去。此時她們烏頭蓬面，臉上又滿是淚水。若非李珏通過東方不敗的傳承進而有一雙敏銳的眼睛能夠從她們的骨骼和身形勾勒出她們原本模樣的話，想要在其中找出不錯的侍女還真是一件聽憑運氣的事情。
當然，現在不會這樣。
只是李珏心中多少有些羞愧：「若是讓那位亞洲尊者東方不敗先生知道我這位異界傳人竟然把他用以堪破敵人虛實的眼功拿來做這等事情，真不知道會不會從那個世界的跳出來，好好的教訓我一番。」
這真是有些浪費了！李珏慚愧的想著，但很快他就收拾了心情。因為他知道這也是迫不得已的。也許憑藉著那樣的眼功來做這等事情是有點大材小用，但眼下這事情對自己的確幫助甚大。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點一點的做，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
為了向前，他必須調動自己一切所學所會。
如此想來，李珏覺得自己似乎也可以心安理得起來。
很快憑藉著自己那出色的眼神，他就在那些女子之中挑選除了十個不錯的幸運兒。這些女子大都有幾個特點：首先她們年紀不小，大約在十八九歲之間，氣力已經養的差不多了；其次她們骨架頗大，眼前雖瘦，卻也只是餓的，若能給她們足夠的食物，她們恢復過來自然也能幫忙幹活。
李珏仔細看過她們的手，發現她們的手上都有老繭，顯然以前也是做過活——這就足夠了，李珏過來找的是侍女，而不是嬌生慣養的玩物，太過柔弱，還不知道是誰斥候誰呢。
「就她們吧！」李珏從她們身邊走過，並沒有在她們之中發現關玲的身影，心中微覺遺憾，但也無法，只是點齊了自己說所需要的，將她們挑選出來。
李珏挑選的並非是她們之中容貌最美的。
這讓一直緊盯著李珏的聶衡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對於他來說這些女子的容貌才是最重要的。
「好！我這就給你辦手續。」聶衡笑著說道。
當下，他轉身欲走。
可就在這是，帳外傳來了一聲聽著很是囂張的話語聲：「聶衡，聶龜公，你這傢伙還不給我出來？你家孟大爺來了，你趕緊出來迎接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