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擊退之後
畢垣的逃亡,極大的打擊了張方軍的士氣。
看著他倉皇逃竄的身影,張方軍中的很多人都明白自己這一仗是輸了。
怎麼辦?
眾人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並迅速做出了決定。
有的人癲狂的負隅頑抗起來,有的人則自以為是的想要逃跑。更有的在發現頑抗是找死,逃跑是等死之後,本能的選擇了投降——他們還不想死呢。
鳴金的鐘聲終於響起了。
這清脆的聲響宛如敗犬的哀鳴,讓張方軍的那些本就在敗逃的士兵走的越加倉皇起來。
各種奪命搶路的事情不斷發生,卻也不比李珏所見的任何一支潰敗的軍隊好到哪裡去。
城下的士兵如潮水一般的退後,李珏沒有追擊他們,任由他們離開,只將注意力投到城上。
很快城上特停止了戰鬥,在李珏親自出手之下,頑抗的都被殺了,而剩下的都投降了。李珏讓手下的人將他們看押起來,究竟要怎麼對待他們李珏心裡還沒有一個想法。
總之,今天的戰鬥在這個中午太陽最大的時候停止了,張方收兵回營,吞下了失敗的結果。
「沒想到這個李珏這麼不好對付……他,竟然還有這樣的實力!」張方軍的中軍大帳內,張方坐在大帳的正中,冷眼旁觀自己麾下的將領們,看著他們宛如受驚的小鴿子一般微微顫抖著身體,什麼也不敢說的樣子,微微的皺起眉頭,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些人的實力啊……」張方對此還是有些不滿的。
他如刀鋒一般的冷峻目光從這些人的身上一一掃過,最終便落在了畢垣的身上。
「畢垣……」張方的聲音變得冰冷無比,一瞬間他的連陰沉的都要滴下水來:「今日的戰敗,你有什麼話可說的嗎?」
張方冷冷的質問。他還不等畢垣回答,又寒意十足的下了一句定語:「若不是你率先逃跑,只怕今日我們早就站在潼關城上了。如今的敗績,你可是要付責任的。」
「將軍大人……」聽自家長官如此說自己,從一開始在軍帳之中默默無言的畢垣一下子騰的站起來,他沒有哀求張方,而是大聲抗變起來:「今日之戰,不是我畢垣不努力,而是敵人太強……我與周明合戰李珏,可周明卻被對方給殺了。李珏之強已不是我可以比肩的,我若繼續呆在上面,只怕是死路一條。我不怕死,但我也不想作為一個匹夫被對方給宰了。」
「所以……你就逃了?」對於畢垣的辯解張方不置可否,他只盯住一點,那就是畢垣在戰場上逃了。
在前面的戰鬥中,畢垣是整個前軍職務最高的人,雖然張方沒有明擺著任命他為攻城的主將,可就在他與周明登城而上的時候,整個城頭上的士兵無疑都要服從他的命令。因為有這樣的地位,所以他就必須要承擔這樣的責任。
張方就盯著這一點,讓畢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確是逃了,這一點的不光彩,他無從否認。
所以他只能閉上嘴巴。
「前軍先鋒畢垣擅離職守,率先潰逃,以致前軍敗亡十不存一,壞我攻城大計。故振武將軍依照大晉軍法判處畢垣死刑!」儘管畢垣一副無言以對的樣子,可張方依舊不打算放過他。
今天的失敗他是需要一個人的背鍋的,畢垣做了逃亡的第一人,那這個鍋自然也只能由他來背了。當下張方直接就叫來輕兵,讓他們將畢垣推出去斬首示眾。
這樣的決定大出畢垣的預料。他前番不言,確是有幾分認罪的意思,可認罪歸認罪,他只想過接受軍棍降級之類的懲罰,卻沒有想過戰敗逃亡的自己竟然要被斬首示眾。
這實在是太過嚴苛,也太過無情了。
畢垣覺得自己罪不至死,自然不想被張方擺布。
他劇烈的掙紮起來,微微一用勁,就從幾個士兵的擒拿之下脫出,連帶著那些親兵都東倒西歪起來。
親兵是將領的門面。畢垣用力將張方的親兵放到,無疑是橫掃了張方的面子。
「你竟然敢違抗軍法?」當下張方就冷了臉飛身從主位上躍起,瞬息來到畢垣面前,輕輕的探出手來,在畢垣試圖格擋的瞬間捏住了他的肩膀上的要穴。
這一捏,畢垣半邊身子酸軟,整個人也顯得無力起來。本來到這裡他應該服軟的,畢竟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張方的對手。只是他知道張方的個性如何,更明白張方對自己已有了必殺之意。
為了自己的小命考慮,畢垣也只能奮力掙扎了。
「將軍大人,沒有假節鉞的你是不能殺我的。而且今天的戰鬥我已經儘力了。如果戰敗就要被殺,那我們早就該死了。」畢垣厲聲抗辯道。
「你……」張方聞言越發惱火的看著畢垣。如果還是以前,他怕是要直接把畢垣這傢伙一巴掌拍死。
但那是以前,而不是現在。
正如畢垣自己所說的那樣,現在的他沒有自家主公賦予自己的假節鉞,根本就沒有處置類似畢垣這等高級將領性命的權利。
「真是該死!」張方心中惱火無比,他微微眯起眼睛沉思了一會,旋即放開了畢垣:「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殺不了你。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既然你今天的逃亡無論如何也必須給弟兄們一個交代……來人,把畢垣給我拖下去,重打一百軍杖!」
一百軍杖?這可是聽起來相當嚴厲的懲罰了。
若是一般人,一百軍杖下去怕是要筋骨寸斷,暴斃當場。
然而,畢垣可不是一般人。他一身真力附體,張方口中的一百軍杖對他來說也只是毛毛雨樣的東西,他對此並不在乎。
只是不在乎歸不在乎,他也不想掃了張方的面子,所以在張方揮手讓輕兵將他拖下去的時候,他並沒有再次掙扎而表現出了一份順服。
這也是給張方一個台階下。
畢垣就這樣被拖到了軍帳之外,他被褪去衣甲,架在了方架之上。左右兩名身材高大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士兵在他耳邊道了一聲:「得罪!」旋即便高高舉起了手中的軍棍,朝他落入在外的背脊重重的打了下去。
噼噼啪啪的聲音就此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