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突擊
想到，李珏便開始下令。
命令之下，李珏軍立刻改變陣型，一方方旌旗招展的大方陣從中裂開。在間隔了丈許有餘的通道中，一輛輛木製小車被李珏軍的士兵門推到了陣前。
這些小車長不過六尺，寬高卻各有五尺左右，遙遙看去卻是有些方正了。小車的軲轆很大，看起來也不是非常輕便。雖然小車左近各有兩名士兵負責推搡，這也快不了多少。
這都小可了。最讓張方軍營地門前刁鬥上的士兵心驚膽戰的是，這些小車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一個個四方方的格子，而一根根鋒利的箭矢則安置在這些格子當中，在朝陽的映耀下閃爍著令人心驚的光芒。
「這……這是什麼玩意？這車上怎麼這麼多箭？」張方的士兵心驚著，他們一邊注視著這裡，一邊則派人將這情況報告給張方知曉。畢竟如此詭異的事情，總令人有些心驚。
人派出了，自家的將軍張方還沒有抵達，這些士兵看到的事情便是對方的那些推著這二十輛車子來到離自家營地一百四十步的地方停下了。
一百四十步，這可是一個相當尷尬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上雙方的弓箭都無法射到對面——張方軍的人們根本就不知道李珏為什麼要讓這些人停在這裡。
「如果是為了拿箭矢方便的話，他們應該跟隨著軍陣一起前進才對，怎麼會……」疑惑深深的嵌在他們的腦海中。
李珏軍的士兵才不管這些，他只是下達了進攻的命令，一切都由訓練好的士兵自行完成。
一輛百虎奔雷車有五名士兵伺候。其中兩名士兵作為力士，承擔搬運裝卸車廂的任務，而另外兩名士兵著負責測距和推算，他們要將計算的結果報告給炮長，並由炮長下達攻擊的命令，點燃引火的導火索。
雖說統一觀測瞄準往往能將類似百虎奔雷車這樣的大殺器的威力釋放最大，完全沒有必要再給每一輛車都配備獨立的觀察員，進行觀察指揮，可有得時候事情不能按照最大化來進行計算。李珏給這些火器配上的士兵都是按照軍官的標準來進行培養的。這些人李珏都用武意傳導來灌輸知識——李珏本就打算在他們經過了幾次實戰之後，讓他們成為擴編軍隊主管。
大殺器，李珏就是要不斷製造出來，不斷擴編下去的。
至於現在那還是將就一些吧。儘管有些麻煩，可在眼下也除了能開得了強弓的猛將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力量能反製得了他們，而猛將那是非常少的。
反覆的練習，讓李珏麾下那些士兵的動作很是麻利。連一刻鐘都不到，他們就在對面的注視下降百虎奔雷車擺弄了一番安置完全了。
一切都已就緒，那剩下的這邊自然只剩下點火的事情了。
那也是一蹴而就的瞬間。
隨著一根根被點起的火把伸到小車左近的地方晃了一下。
在刁鬥上看著這一切的張方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便有一片白煙遮蔽了迸射而出火光，在煙火之下尖銳的呼嘯從營地前的那一輛輛小車所在之處響起，隨即無數鋒利的箭矢升騰而來。它們突破白煙飛上天際，掠出了一道道令人驚悚的弧線，弧線的一端是李珏軍的陣前，而弧線的另一端不看也知道，那是張方的軍營。
「這是……」聽著這熟悉到咬牙切齒的呼嘯，看著這一片升騰而起的箭雨，張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糟糕的無比。
這是什麼東西他自然知道，只是他沒有想過，這些令人驚懼的箭矢竟然是直接從那一輛輛小車的格子中發出的。
「什麼時候，不用張弓搭箭，箭就能飛出射人了？」張方不解，但更叫他疑惑的李珏為什麼要將這些箭矢射到自己的營地中。
他承認這一波箭很有威力，如果是兩軍對陣而戰，只憑著這一波箭矢自己的軍隊就會承受相當的傷亡，但箭終究只是箭，它是對人的攻擊武器，對於龐大的營地來說多少有些不夠看了。
這樣的箭，做些什麼呢？
張方知道李珏的射來的箭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但他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張方一點也不清楚。在這一刻，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那些箭矢沒入自己的營地之中，發出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的轟鳴。
「這是……」巨大的轟鳴讓張方一愣一愣的。
突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瞪眼朝自己的軍營里看去，但見這些箭矢落在營中炸裂開來，其中火花四溢，宛如元宵節里飛散的流火。這些流火四散而下，落在營地里的那些士兵和物件之上，蓬得便是一團火焰升騰而起。
「火箭？他的火箭怎麼會有這樣的威力。」張方驚訝了，驚訝之後便是懊悔和憤怒。
這一波火箭，將他的前營點燃起來，雖然短短的幾許功夫里，這火還無法蔓延得到處都是，可這火和這火箭確實能威脅到自家營地的事情還是讓張方坐不下去了。
「開轅門，出營迎敵！」張方大聲的下令。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對面的攻擊還在一百四十步之外，這麼遠的距離，自己這邊的弓箭手拿他們是沒有辦法的。雖然床弩之內的重兵器能夠攻擊到那兒，但床弩張方營中根本就沒有。
不知道下一波攻擊究竟在什麼時候到來，但可以肯定，這些小車是能夠重複使用的。
這樣一來待在營地里就只能是被動挨打。張方可沒有一直被動挨打的打算，所以他出城迎擊便是必然。
「那營地的火怎麼辦？」張方麾下的部將開口詢問道。
「怕什麼？只要我們打敗李珏，我們今日便可在潼關城裡高卧，區區一座營寨燒了也就燒了。」張方對此渾不在意。
「可要是有什麼萬一……」他部下還有些擔心：「那李珏慣會耍陰謀的。你看……」
「那就留五千人在營里救火，剩下的我帶四萬人迎擊李珏應該也沒有任何問題的。」張方思索了一下迅速的做出了決定。
這是萬全的兼顧之策，雖然少了點兵馬，可對面也就幾千的樣子，怎麼樣都是以少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