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潼關苦戰
接下來的日子，李珏忙碌起來。
劉弘那邊究竟是怎麼想的，他並不清楚。但他自己這邊，針對張方他的確有需要進行的準備。
殺張方，這是他來長安的主要目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
「張方會回來，他肯定會去拜見司馬顒的……也許他還要在長安待上幾天，這便是我們的機會了。」李珏將自己麾下的那些士兵召集起來，沉聲囑咐他們：「為了我們死去的親人……為了被張方害死的百姓復仇，我們必須幹掉他。」
「明白！」斥候們壓低了嗓門，沉聲迫出怒吼。
這怒吼之中明顯帶著興奮。
原本他們還不知道自己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因為保密的緣故，李珏並沒有事先和他們說明。但是現在一切真相大白……他們不禁有幾分興奮起來。
他們大都是最早跟隨李珏的那一批人，很多都還記得李珏當初的誓言：「終有一日，要將張方這個食人狂魔給殺掉！」
原本他們以為這件事還得過好久，根本就是不可能實現的，但是現在聽李珏如此說，他們便明白這事情自己的主公記在心裡，並日益坐著準備。
主公吩咐下來的事情都是為了殺掉張方而準備的。想到這裡他們都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他們分散開來，按照李珏的吩咐去收集各種李珏所需的各種情報。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過去，李珏想要知道的消息也不斷被收集起來匯總到李珏這兒。
張方回軍帶七萬人回軍長安，徑自駐紮在灞上。原本駐紮在灞上的司馬騰大軍在聽得張方到來的消息之後，立馬後撤了十餘里，在灞上西北之地瀕臨灞水與張方遙遙相望。
此時，司馬騰所擁有的兵馬已經被人估算出來，一共是五萬大軍，根本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這麼說來，東軍的主力應該還在潼關那邊了？」李珏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這麼說來張方那負責留守潼關的大將刁默只怕要頭痛呢。」
司馬騰這邊只有五萬兵，那麼剩下的東軍主力只怕都在司馬越這邊。潼關的兵馬如今只剩下十萬不到，一下子給張方帶出來的七萬之多，那留給張方的只怕潼關的人馬只有兩萬餘眾，而這兩萬多人大都還是張方麾下的老弱——真正能打敢戰的，張方怕是不敢留給刁默。
畢竟刁默還有城池可以依託，而張方卻是要和司馬騰死戰。
「這樣的安排本也算不上什麼缺點，只是最後究竟會有怎樣的演變就要看司馬越的了。」李珏托著自己的下巴思索道。
潼關、司馬越、張方這三者之間的糾葛並非李珏所能參與的，身處於長安城裡的他對這些只能加以關注罷。
不過說真的，就眼下的局面李珏也不好說自己究竟是希望司馬越取勝得迅速一些，還是張方守得更穩一些。這兩種情況對李珏來說都有其利，也都有其弊。
「最好讓司馬越和刁默打的狗腦子都出來了。」李珏哼哼著說道，旋即又好笑的撇了撇嘴。
能夠這樣自然最好，但世上哪有那麼多事情能夠事事如意呢。
司馬顒這邊究竟有多少能人李珏不知道，但是司馬越那邊……作為整個八王之亂的最終勝利者，以及日後東晉小朝廷的發始一脈，李珏可是記得他那邊還是有不少能人的。
「有那麼多能人，那張方應該不是對手吧。」李珏這樣猜測著，也只能靜靜等待最後的消息了。
局勢的變化還是很快的。潼關的戰局並沒有像李珏期盼的那樣繼續打成焦灼的態勢。
在確切得知張方已經離開潼關的消息之後，司馬越這邊的人就抓住了機會展開了計謀。
流言之策——關於張方為什麼離開的潼關的消息在潼關飛傳。
張方離開潼關，這是大家都看到的。只是為了保密，一般的小兵根本就不知道張方離開的原因，司馬越那邊的謀士針對這一點進行謠傳，很快司馬騰偏軍逼近灞上，長安已無可用之兵的消息就傳得長安上下人盡皆知。而更過分，更誇張一點的消息，也在其中釋放了出去，裡面就有張方帶兵逃走，放棄潼關的消息。
這當然不是事實，可張方帶著大隊人馬離開卻是事實。在高層並沒有把情況告訴小兵們的情況下，士兵們便胡亂猜測起來，別人有合理的解釋，他們就信了，也不管這樣的解釋是不是包含禍心。畢竟，因為長安收到威脅，而將潼關放棄本就是很合理的事情吧。
所以，大多數人都相信了。潼關士兵的士氣由此大降。軍心不穩，手下士兵究竟是怎樣的潼關的將軍們自然知道。非常時刻，每個人的心都懸著。當下面的情況最終匯總到負責留守潼關的刁默手中的時候，刁默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這樣的流言是從哪裡來的？姦細！潼關里有姦細！」刁默第一時間意識到這種情況，下令嚴查。可這種事情又如何能查得出來？潼關的士兵和對面的士兵本來就是一個國家的人，雖然潼關的士兵大體以關中人為主，可前幾個月因為戰事不利兵力受損的緣故，也著實補充了一部分來自洛陽的士兵。
「這些來自洛陽的人，嫌疑很大！」刁默很明白這一點，但他對此也無計可施。來自洛陽的人是作為補充兵，充斥到各個營頭中的，他們太分散了，自然不好巡查。
如此一通忙碌，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只是多了許多疲倦和怨言。
第二天，刁默便迎來了祁弘的猛攻。在沉寂已久的火炮掩護下，數十輛百虎奔雷車發出箭羽。蒙蒙的箭羽傾盆而下，將城樓上的人都嚇得不敢直立。之後，投石車與床弩也爆發了自己威勢，手持強弓硬弩的射手在盾車的掩護下抵近到關城之下。雲梯開始架設，士兵開始攀登。
這一日開始的攻城前所未有的激烈起來，以至於刁默都有些發矇，不知道祁弘那邊究竟耍什麼花招。
「這節奏不對勁啊！」刁默皺著眉頭。
在詭異的開局面前，他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