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石葫蘆
……
鬥雞眼感覺毛骨悚人，唯唯諾諾：“是。”
貪狼又笑了一聲：“你說他是江汕集團業務員的？”
“是。”
“除此之外，你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是。”
“那混蛋廢掉了伊藤太郎十幾個人，你卻連他的來曆都不知道？”
“是。”
貪狼臉色更加猙獰，怒吼：“誰殺了齊七燁？”
“不知道。”鬥雞眼一臉沮喪。
貪狼突然從椅子上跳起，衝過來，一把揪住鬥雞眼。
“你什麽都不知道，還有臉來見我，你個傻-叉，你怎麽不去死？”
“啪……”
接著就是啪啪啪的打臉耳光。
鬥雞眼淒慘無比，但憋著憤怒和痛苦的表情。他反而覺得很歡喜，很安心，因為他知道貪狼打得越凶，罵得越凶，就表示還將他當做自己人。隻要貪狼還將他當做自己人，他這條命就算撿回來了。
貪狼若是對他客客氣氣的，他今天就死定了。
幾分鍾後，貪狼又給他肚子上踩上一腳。
鬥雞眼雖已被打得一臉血，一頭冷汗，卻還是乖乖地跪在那裏，咬牙堅持。
又是幾分鍾的折騰後，貪狼轉身把一張桌子踹翻，怒吼：
“這是誰幹的？這他媽究竟是誰幹的？”
“我知道了，是黑虎盟的人！一定是黑虎盟的人！我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在洛河廢棄工廠損兵折將，紅狼更是死翹翹，也就過了幾天，齊七燁也死在醫院，七狼商會上下很是憤怒。
相比而言，在這間屋子中，隻有三個人還算是鎮靜。
第一個人，女侍，瘋三娘，坐在屋子拐角處的女子，她三十歲左右，身材削瘦。她的雙眼微閉，似睡還醒。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陰冷和殺伐，讓人不寒而栗。其他人都刻意跟她保持距離，仿佛她的身上，有什麽可怕東西似的。
她是貪狼的貼身護衛，背地裏是貪狼的打手和左膀右臂，殺人無數，出刀見血。
第二個人，護法，青三狼，是貪狼最信任的護法，也是招安過李灃的三角眼。他暗自欽佩貪狼，死了齊七燁，貪狼大權更是穩固，卻看起來痛心疾首，仿佛真的是鐵血好兄弟死了後的憤怒。
他心裏暗歎：老大就是老大，手段高明，恩威並施，讓眾人服服帖帖的。
第三個人，軍師，楊七郎，他身材瘦弱，給人憨厚老實的感覺。不過，他的鎮靜，更多的是一種偽裝。楊七郎算得上是貪狼多年的兄弟，也是七狼商會的元老。表麵上，他屬於那種四平八穩的老實人，沒有什麽野心和欲望，就是有點貪財好色。
他也是貪狼在暴怒之時，唯一敢出言提醒的人。他站在貪狼身後，小心翼翼問道：
“盟主，這件事，要從長計議，我們怎麽能確定，是黑虎盟的黑虎武館做的？”
貪狼眼睛一瞪，罵道：“你是豬啊！”
“黑虎盟剛跟齊七燁他們衝突完，齊七燁就被人暗殺，不是黑虎盟幹的，還有誰？”
楊七郎弱弱道：“範進智和朱五虎沒這個膽吧？他們拿什麽向我們開戰？”
“黑虎盟連一個荷花苑都拿不下來，跟我們作對，完全就是雞蛋碰石頭，不自量力啊！”
“大哥，此刻是多事之秋，金櫃案件的專案組沒有離開，我們不能衝動啊！”
雖然楊七郎覺得朱五虎他們跟齊七燁開戰，確實有點吃了豹子膽的意思，但依然不認為黑虎盟敢殺人。
貪狼哼出一聲：“黑虎盟連伊藤太郎都敢招惹，把人家山口組的少主打成太監，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
“範進智就是因為拿不下荷花苑，人心惶惶，所以想跟我們開戰來轉移內部矛盾。”
“對伊藤太郎下手是起因，救援李灃是火上澆油，殺掉齊七燁，那就是全麵開戰了。”
楊七郎微微一怔：“伊藤太郎不是那什麽，李灃做的嗎？……”
忽然，貪狼的目光變得銳利，楊七郎心驚膽戰，立刻轉移話題：
“大哥說的有理，黑虎盟連伊藤太郎都敢廢了，還有什麽做不出來。”
他明白了，貪狼就是要把禍水引給黑虎盟，讓山口組跟黑虎盟死磕，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至少，黑虎盟比李灃更好給山口組交待，山口組把黑虎盟打殘了，地盤都是我們的。
貪狼看到楊七郎識趣，立刻吩咐眾人：
“馬上給範進智下最後通牒。讓他們三天內，把凶手交出來。”
“另外，再賠償我兩個億，哦，不，三個億！不答應？我們就血洗黑虎武館……”
貪狼又拿著地圖，指著黑虎盟的幾個重要地盤，叫囂道：
“這個場子，還有這個，找機會找借口，一個月內，都給我拿下……”
把任務分配了下去，眾骨幹領命而去後，貪狼把楊七郎、瘋三娘和青三狼留了下來。
貪狼哼出一聲：“我從jǐng方內線的口中得到情報，齊七燁其實是綠葫蘆殺的。”
“媽-的！追殺泰固後，又來對付我們，這幫葫蘆國的人，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調七狼武館的精銳出去，把那雜碎找出來，一個不留。對了，瘋三娘，你這次督戰。”
黃昏，夕陽西下，牡丹城殯儀館，人員稀落，除了部分值班人員，其餘人都按時下班。
一個身穿清潔服飾的工人，拖著一輛擺放各種清洗工具的小車，徑直向走廊盡頭走去。
他戴著葫蘆麵具，他的目光落在牆壁電視上，看著jǐng方對齊七燁橫死的剖析，以及對綠葫蘆的罪行指證。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戲謔，隨後又把目光落在一間停屍房，門口有兩名jǐng服男子守護。
葫蘆麵具人，腳步不緊不慢的靠近，兩名守衛聞聲微微偏頭，毫不在意。他們掃過一眼，隨後繼續聊天，隻是眼神玩味。
葫蘆麵具人，依然沒什麽表情變化，隻是抓著小車的手慢慢蘊含力量。兩人有意無意瞥來的凶光，讓他心神一顫。
有詐！
葫蘆麵具人，把幾瓶酒精-清潔劑攪合一起，恢複平靜繼續前行。
“嗖！
他推著小車的速度變快，在停屍房門口，他雙手一轉，全力一推小車。小車像是利箭一樣撞入虛掩的房門裏麵，隻聽砰的一聲，一團火焰從裏麵騰升。酒精-清潔劑燃燒的刺鼻氣體跟著彌漫。
出乎兩名jǐng衛的意料，葫蘆麵具人讓車子狠狠撞入停屍房，本人並沒有跟著衝進去殺人。相反，他要逃。
他速度極快向走廊盡頭的通風窗戶奔跑了過去，兩名jǐng衛臉色巨變，反手拔出槍械，吼道：
“不許動！不許動！”
葫蘆麵具人，猙獰一笑，他取出伸縮-棍，甩出，點中兩名掏槍jǐng察的手腕。
“啪啪！”
jǐng槍落地。
他趁機撲了上去，迅猛衝上了兩人，把後者撞的倒飛起來，一人撞入旁邊停屍房的門，一人撞在牆壁。
兩人當即噴血，失去戰鬥力。
安全梯又竄出十多名殺氣騰騰的jǐng察，有刀有槍，顯然早有埋伏。圍向了葫蘆麵具人。
“砰！”
葫蘆麵具人絲毫沒有畏懼，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一個煙霧彈甩出，他戴上特質眼睛迅速逃走。
“把他拿下，把他拿下。”
此時，姚媱姈從煙霧彌漫的停屍房滑出，俏臉帶著一抹殺意，還有遺憾，揮手讓人撲滅火焰。
她的拳頭微微攢緊，眼裏閃爍一絲不甘：“王⑧蛋。”
也不知道哪裏出了紕漏，讓好奇窺探齊七燁傷口的綠葫蘆沒有掉入陷阱。
李灃早上提醒，隻要jǐng方咬定是綠葫蘆所為，把傷口和柳葉飛鏢拿出來做文章，綠葫蘆就會派人來探個究竟。
以他們的性格，絕不甘心替人背黑鍋，所以可以借齊七燁這個死人設個局。
不出所料，對手趁著交接班的時候來了，如果葫蘆麵具人踏進了停屍房，必定妥妥的被捉拿，也可以坐實綠葫蘆殺人罪名。
麵對十多名jǐng察壓過來，葫蘆麵具人籌備充分，煙霧彈阻礙了眾人的視線。
他取出一根帶著繩索的梅花鏢，緊緊纏住窗台後飛出，很快逃之夭夭。
“砰！砰！砰！”
無數子彈把窗戶和牆壁轟成碎片，隻是沒打中繩索，硝煙彌漫。
姚媱姈最後砰砰轟出兩槍，打斷繩子，同時，她像獵豹般迅速衝到窗台前查看。
“抓住他，抓住他。”
凶手踩壞幾個室外空調，狼狽落地後繼續逃竄，他行動遲緩很多，明顯是腿腳受到了傷害。
但是，他依然融入人群，一時無法辨認，很快消失不見。
姚媱姈害怕誤傷民眾，隻能帶著人下樓繼續追擊。
逃亡十幾分鍾後，葫蘆麵具人，覺得自己暫時安全了，他怒不可之，自言自語道：
“媽的！牡丹城的jǐng察這麽狡猾，待我逃出去，一定把jǐng察-局，炸了。”
“老子用油罐車，炸！讓你們這些狡猾的家夥，全部去死，我石葫蘆說到做到。”
他發誓要給牡丹城的jǐng局教訓。
就在這時，石葫蘆聽到腳步聲，下意識扭頭就見到一張笑嘻嘻的臉。
“你好！你是石葫蘆嗎？”
“哦，我是，你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