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階下囚
……
兩個黑虎盟的子弟捧著一個托盤走進，一個放著衣服，一個放著豐盛的早餐。
李灃淡淡道：“楊七郎，你洗個澡，吃完早餐，你就可以走了。”
楊七郎身軀巨震：“什麽？你放我走？”
黑虎盟千辛萬苦拿下他，轉眼又放他離開，這開什麽玩笑？
“當然！”
李灃很平靜地回道：“留著你，既浪費人力又浪費糧食，還不如趕你出去。”
胡彩蝶眼裏也滿是驚訝，但保持沉默，任由李灃做主。
楊七郎難於置信：“你真要放我走？沒任何條件？”
“有！”
李灃指指早餐和衣服：“把東西吃了，澡洗了，再離開黑虎盟。”
十分鍾後，楊七郎洗完澡，狼吞虎咽吃完早餐，然後小心翼翼走出黑虎盟總堂。
快到門口的時候，他特意放慢了腳步，還回頭張望幾眼，確認沒有動靜後，又慢慢挪移腳步到門外去。
“嗖！”
楊七郎一溜煙的跑了，生怕李灃反悔。
胡彩蝶一臉不解問道：“李兄弟，為什麽放了他？”
李灃的笑容很是狡黠：“隻是他不回去，七狼商會怎麽會自亂？”
範進智眼睛微微亮起：“這個是離間計？讓貪狼和青三琅對他生出猜忌？”
“七狼商會內部不是鐵板一塊，我們製造內訌，再推波助瀾加一把火。”
李灃笑了笑：“對了，再給楊七郎的賬戶打五百萬，手法隱秘一點。”
“順便，告訴道上的兄弟，楊七郎在黑虎盟洗了澡，吃了早餐……”
半個小時後，李灃離開黑虎盟總堂。
跟七狼商會的對抗，李灃都是躲在幕後指揮，為的就是減少自己和身邊人危險。至於自己的麒麟武館和金盾安保，做正當的合法生意，自然不參與黑澀會的爭鬥。
吃完早餐的他，不僅沒有讓黑虎盟子弟送自己離開，反而拿了幾個硬幣去坐公交車，避免被人盯上了。
這個時間點，上班高峰的公交車都是人滿為患，李灃連續等了幾趟公交都沒有位置。
期間，李灃收了幾家小廣告和小卡片，隻是有一個公益組織防止艾.茲.病的安全套揣入口袋，其餘廣告卡片塞入垃圾桶。
“叮！”
531路車上，他好不容易等到一個位置坐下，又被一個身著唐裝，長相猥瑣的老頭靠過來怒目而視，李灃被他瞪的有些發毛。
他正想要問一問怎麽了，口袋裏的電話響了起來，戴上耳塞很快傳來宋獅的聲音，告知洪玫瑰已經給了崔玲瓏的資料。
經過初步和錦繡集團崔玲瓏的助理溝通，已經簽訂了意向合作協議，就等著李灃去麵談。
“咳咳咳！”
掛斷電話後，李灃再抬頭，發現猥瑣大叔的臉色都黑了，目光更加惡毒，看到對方卷起了袖子……
李灃趕緊起來讓座，免得猥瑣大叔心情不好，大打出手。
猥瑣大叔也沒有客氣，哼了一聲徑直坐下：“小夥子，沒點教養，我站這麽久，沒看到啊。”
李灃差點被氣的吐血，大叔撐死了五十歲，身體強壯的溜公園三個小時估計都不累。
一看就是經常跳廣場舞的，腿腳都很結實，大清早跟上班一族搶位置就算了，還直接上綱上線開罵，實在無恥。
隻是李灃也不願過度計較，所以算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沒禮貌，沒有家教。”
猥瑣大叔卻不依不饒，隔著人群喊叫：“也不知道他們爸媽怎麽教人的。”
一個大媽附和道：“下次見到這種癟三，直接兩個耳光扇過去，替他爸媽管教尊老愛幼。”
車上不少人聞言微微後退，遠離這是非不分的老頭和大媽。
李灃卻淡淡一笑，彬彬有禮：“老爺爺，對不起，剛才打電話，沒聽到。”
猥瑣大叔哼了一聲並不理睬，然後瞪大眼睛在幾個穿超短裙的女孩身上掃視，一遍又一遍，幾個小姑娘嚇的遠離閃避。
“咦，這十塊錢是誰的？”
李灃也沒繼續道歉，誰願意熱臉貼冷P股呢，他低頭指著猥瑣大叔腳下的鈔票喊道：“誰的錢掉了？”
猥瑣大叔也低頭望去，果然見到十塊錢躺在自己腳邊。
李灃喊了三聲，車上不少人觀望，但沒有人回應。
猥瑣大叔哼了一聲：“這錢在我腳邊，當然是我的。”
他俯身去撿起皺巴巴的鈔票：“這是我的早餐錢。”
李灃哦了一聲：“老爺爺，這真是你的錢嗎？”
車上的乘客瞄了幾眼，幾個短裙的小姑娘搖搖頭，這個帥哥怎麽腦子不好使。
“廢話！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這就是我的鈔票，大家可以看看，尾號是41。”
猥瑣大叔罵了李灃一聲，直接把錢拿起來，先瞄了編號後開口，自證清白：“看到沒有，741！”
“小夥子，你想幹嘛？你是不是想要貪我的錢？”
李灃搖搖頭：“不敢，不敢。”
“量你也不敢。”
猥瑣大叔耀武揚威拿著十塊錢，忽然感覺皺成一團的錢裹著東西，下意識打開，果然見錢裏有東西。
一看，臉色一變，掌心一抖，錢和東西落地。
“大爺，你的錢和避孕套掉了。”
李灃俯身把錢和避孕套拿起來，一臉天真遞到猥瑣大叔的麵前，笑容燦爛：
“這是防治艾.茲.病的避孕套，俗稱——小雨傘，你收好。”
此話一出，全車乘客瞬間一片死寂，無數目光齊齊望了過來。
他們先是盯著李灃手裏的十塊和避孕套，隨後又望向滿臉通紅的猥瑣大叔，臉上有著極度的鄙夷。
老當益壯？為老不尊？
幾個短裙的小姑娘更是往車尾走了幾步，再次遠離這個隨身攜帶避孕套的大叔。
猥瑣大叔恨不得找個縫隙鑽進去：“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沒有……”
“怎麽不是你的呢？”
李灃晃動了一下手裏的東西：“這十塊，你剛才當眾說是你的，嗯，尾號也確實是741。”
“避孕套和鈔票又粘在一起，自然都是你的。老爺爺，別害臊，年輕人能用避孕套，你一樣能用避孕套。”
“旦木國很多七十歲的老爺爺，逛公園找歌舞的舞伴時也都自備避孕套。”
車內不少年輕人起哄：“就是，老牛也能吃嫩草。”
“寶刀不老心態好，隨時常備安全套。”
看不慣老人咋咋呼呼的乘客，也都露出會心譏諷的笑意。
猥瑣大叔青筋暴起，隻是又無法辯駁，誰叫自己貪錢呢？
李灃把鈔票和避孕套塞道老頭手裏：“大叔，好好拿著吧，不丟臉，真沒事，避孕套又不是見不得人的玩藝。”
“相反，它說明大叔你適應潮流，有安全意識，帶著它，就不會把外麵的病帶回家裏。”
“你看，這避孕套上的宣傳語多好，生命安全帽，健康安全套，護花小雨傘。”
李灃大聲念著廣告詞：“離別家人進城來，回家莫把艾滋帶。”
猥瑣大叔憤怒不已：“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我沒有這東西，沒有這東西，你再說我的，我揍你。”
李灃一臉茫然：“可安全套被鈔票包著啊，錢是你的，安全套怎麽不是你的了？那它是誰的？”
猥瑣大叔把東西丟在李灃身上，向司機沉聲說道：“司機，我要下車，下車……”
車子剛剛到站，猥瑣大叔就擠著門縫下車，回頭指著李灃吼道：“小子，你小心點。”
顯然，他多少猜到李灃搞鬼。
“什麽？”
李灃大喊一聲：“避孕套還你？”
這一次，不僅是車上乘客，就連車站等待的人，也全都望向猥瑣大叔。
猥瑣大叔臉頰又是一熱，隨後低著腦袋撒腿就跑……
531路公交的乘客很多，人來人往，在猥瑣大叔下車後，剛才的風波很快被淡忘。
李灃多做了一站，因為水果批發市場站附近有新鮮的水果店，他買了一些時令水果後，返程往醫院走去。
住院部，展昭的爺爺的病房門口，李灃正要伸手敲門，就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展昭，你不要再給我買藥了，不要花冤枉錢了，爺爺沒治了。”
展昭的爺爺很是淡然：“這病看了這麽多年，一點好轉都沒有，再看也是浪費錢，還時不時把我折磨的生不如死。”
“我真想死個痛快，再說了，我死了，也可以減輕你的負擔，不然我會活活把你拖垮。”
“你看，彩彩都跟你分手了，就是因為我讓她看不到希望。”
展昭勸慰道：“爺爺，別想太多，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展昭的爺爺歎息道：“好不了的，這是癌症晚期啊，怎麽治也是多活幾天，沒有意義啊。”
“你們昨天真不應該救我的，不然我現在就解脫了，我死了，你也少點經濟壓力，說不定彩彩會回到你身邊。”
“這年頭，娶一個老婆不容易，不能因為我這個快入土了的老頭而打光棍。“
展昭握著老人的手，神情很是激動：“爺爺，你不能有尋死念頭，不能這樣消極。”
“當年我無家可歸的時候，冰天雪地裏發高燒，根本沒有人理睬，是你把我撿回來好好的治療。”
“你當初一貧如洗都沒放棄我，我現在條件這麽好，又怎麽可能拋棄你？”
“如果換成是我現在躺在病床上，爺爺你會眼睜睜看著我死嗎？你肯定不會，所以，我也不會……”
老人的眼角濕潤：“你就是傻孩子，爺爺已經活得夠久了，知足了……”
展昭打斷道：“還有，彩彩也不是因為你離開我的。”
“她是傍上了一個大款，又打聽到我們的房子短期不會拆遷，加上我前段時間失業，所以跟我分手，這件事真跟你無關。”
老人歎息一聲：“什麽叫跟我無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