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第299章 維護
朱禮這麼說著，神色沒什麼心裡卻是忍不住又是嘲諷的笑了一下：這話卻是說得再誅心不過了。他這個太子，別人不敢給他氣受，可是薔薇院那一個，可不是給他氣受了？
一想到楊雲溪當時微微昂著頭一副任憑他處置的架勢，朱禮便是只覺得心中的怒氣又翻騰了起來。那樣的表情那樣的態度，無非就是不服氣三個字罷了。面上看著軟了，可是實際上呢？
楊雲溪怎麼就不能和別人一樣，說幾句軟和話？難道認個錯會死嗎？她就一定要那樣惹得她生氣嗎？
看看楊雲溪最後那個反應，朱禮只覺得自己又想砸東西了。
朱禮面上不動聲色，卻是握著茶杯的手卻是忍不住的緊了緊。
李皇后聽朱禮這樣說，一時之間倒是有點兒接不下去話。在李皇后看來，朱禮說的話自然是事實。朱禮是太子，別人討好都來不及了，哪裡敢給他氣受了？
事實上，李皇后想得更多：難道當時自己這樣問古青羽的時候，古青羽故意誤導了自己？那古青羽的目的……
「真沒有？」李皇后不信的皺眉，定定的看著朱禮：「我可是都聽說了。你在楊氏那兒發了一通脾氣，又禁足了楊氏。說罷，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平日不是寶貝得不行？怎麼的突然就冷了？」
李皇后這般說著，倒是又忍不住抱怨起來：「說起來，我就說楊氏那樣上不得檯面的人必然是不行的，如今瞧著可不是這樣？」
面對李皇后這樣的嘮叨抱怨，朱禮只覺得自己頭都開始疼了起來。
「太子宮的事兒自然有青羽操心，母后卻是不必操心了罷？」朱禮半是玩笑半是頭疼的言道，心裡倒是真有點不滿了——誰這麼嘴碎？
「怎麼能不操心？」李皇后瞪了朱禮一眼：「你年歲也不小了，如今就墩兒這麼一個兒子，我不操心誰操心？靠古氏？她能做什麼？她自己生不出來，也不關心這事兒！你看你這麼胡鬧，她可過問過？可曾勸過你？」
朱禮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幾乎是苦笑的反問：「若是青羽真管起這事兒來，母后是希望我聽，還是不希望我聽？」
李皇后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竟是不好回答。說不聽？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么？說聽？那朱禮這個太子的威嚴又往哪裡擺？
「這個不是緊要的。咱們還是來說說楊氏罷。」李皇后最終還是決定轉移話題，沉聲問朱禮：「你素來對你的那些女人都是大度，如今你禁足了楊氏，可見這次楊氏是犯了不小的錯。我亦是覺得楊氏著實不適合撫養我的孫子或者孫女，不然將來教出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那可怎麼是好？你說呢？」
李皇后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不想讓楊雲溪撫養自己的孩子了。
朱禮的眸子瞬間暗了一暗，眉頭也是不經意的微微皺了一皺。不過很快他卻是又舒展開來，恢復了平靜的樣子，淡淡出聲道：「楊氏不過是說錯了一句話，又恰逢我去之前就心情不好，便是遷怒了她。卻也不至於如此。我那也並非禁足她，只不過是不願旁人去擾了她養胎罷了。」
李皇后又不是傻子，哪裡能聽不出這是朱禮在維護楊雲溪？
當下李皇后的神色就沉了幾分，直接提醒朱禮：「且不說楊氏到底犯錯沒犯錯，她的身份到底是低了。這到底是你第二個孩子，你真要讓她養著？連累了將來孩子也是沒臉。」
朱禮微微皺眉，「楊氏養著與否，和孩子的地位無關。我的孩子，誰敢小看了？」
李皇后淺笑，雙手交疊在膝上微微帶上了幾分嘲諷的味道：「和生母地位無關？你卻是忘了你三弟了。」
三皇子朱紹，若不是生母地位不高，又哪裡至於那樣處處低頭小心？
朱禮微微眯了眯眼睛：「母后想要如何？楊氏若是生了兒子，讓楊氏養著，這樣對墩兒不是挺好？」
說這話的時候，朱禮微微有些嘲諷。
李皇后登時就沉了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會害你？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你這樣寵溺一個宮女出身的女人，也不怕別人議論！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獨寵著楊氏也就罷了，如今還這般的百般維護她，到底還要臉不要了？你以為你是誰？！是那鄉野村夫，是她一個人的丈夫？！」
「楊氏這個孩子，母后打算給誰養著？」朱禮沉默了片刻，然後徐徐出聲，倒像是有點兒妥協了。
李皇后猶豫了一下：「給古氏養著卻是不合適，便是給秦氏罷。」
朱禮嘆了一口氣，直接出聲：「我惱了楊氏這話，是秦氏跟母后說的吧？」
李皇后一怔，下意識的反駁：「沒人跟我說。」
「母後到底想要如何？秦氏身份太高，將孩子給她養是什麼個意思？要抬舉她越過青羽去？還是要抬舉這個孩子越過墩兒？」朱禮言道，卻是有些失去了耐心。
李皇后沉默一陣子，忽然覺得自己出了一個昏招。便是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這事兒卻是我考慮不周。既然不合適，那就讓奶娘帶著就是了。橫豎不能給楊氏自己帶。」
朱禮定定的看著李皇后：「母后不是要將那女官賜給我？如此就送來罷。至於孩子——叫給奶娘倒不如讓自己親娘帶著。我小時候便是總想著，母后若能每日抱著我陪著我，我便是心滿意足了。我既是沒達成這個願望，卻也是別叫這孩子失望了。」
李皇后被朱禮彷彿洞悉一切的目光看著，莫名便是有些心虛起來。一時想著朱禮自己從來沒帶過，跟自己也不大親熱，遠遠不像是朱啟那樣，心裡便是更加的不是滋味了。
李皇后忍不住道：「不過一個宮女，比她好的多的是，你怎麼像是被灌了迷魂湯似的？大郎，你別犯糊塗！」
朱禮被李皇后這話訓得微微一怔，自己也是有些糊塗了：是了，比楊雲溪好的多的是，怎麼自己倒像是被灌了迷魂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