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第418章 母夜叉
兩人都是詫異的看著朱禮。不，或許應該說是一屋子的人都是如此神情。
朱禮卻是面無表情。甚至語氣有些微冷：「你若生下兒子，分位太低本就不適合養。理應交給太子妃撫養。若你生了女兒，若是太子妃喜歡，替你養著也是你的福分。」
朱禮這番話卻是不亞於是在孫淳妍的心頭灑鹽，登時孫淳妍幾乎都是要哆嗦起來。
熙和率先開了口：「殿下！如今孫貴人的情況不大好，太醫囑咐過，盡量情緒不要波動太大。您這又是何必呢？」
楊雲溪本是想提醒朱禮的，不過卻被熙和搶了個先，自然也就是沒再開口。索性繼續抱著小蟲兒不打算開口說任何話了。
不過熙和的提醒卻是顯然沒起到任何作用。朱禮只是淡淡出聲：「若真為了這個孩子沒了，想來也是無緣。」
孫淳妍驀然哭出聲來，幾乎是質問一般的對朱禮道：「殿下當初既讓楊貴人養了小郡主，為何就不能讓我也自己養呢？」
楊雲溪若有所思的看了孫淳妍一眼，心裡明白孫淳妍這是始終對她都是有嫉妒之心的。或者不是說嫉妒之心，而是看到了希望——自己養孩子的希望。
宮裡的女人，誰不想自己有個孩子？不光光是想著母憑子貴，更多的卻還是想著能有個寄託和依靠。宮闈深深，若無個什麼作為寄託來打發時間，那滋味自是說不出的難熬。
孫淳妍的這種心思她理解。可是她卻是覺得孫淳妍犯了糊塗了。孫淳妍不該在這個時候鬧騰起來，更不該以這種方式鬧騰起來。
這樣的話，以朱禮的脾氣，怕是只會抹滅了對孫淳妍那僅有的一點好印象。尤其是現在朱禮本來就諸事不順的時候。
楊雲溪替孫淳妍嘆了一口氣。
朱禮則是一臉淡然。
孫淳妍則是徹底的死了心。咬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熙和嘆了一口氣，柔聲勸慰一句：「殿下這又是何必說這樣的賭氣話？」
朱禮看了熙和一眼，倒是沒再多說什麼，只道：「我還有事兒，這就走了。」
楊雲溪本還想著一會兒跟朱禮說小蟲兒終於開口叫人的事兒，與他分享自己的滿腔喜悅，結果聽見這麼一句，自然是滿心說不出來的失望。
不過她卻也不可能開口挽留什麼，只是與眾人一同恭送朱禮。
熙和卻是上前一步，主動囑咐道：「殿下再怎麼忙，也別忘了用膳。」
楊雲溪再一次覺得這個情形刺目無比，便是再一次的挪開了目光，淡淡的盯著小蟲兒衣裳上繡的水蓮花，心裡幾乎是木然的。
朱禮應了一聲，卻也是走得很匆匆。至少是沒再多看幾眼，沒能發現楊雲溪的不對勁來。
朱禮這頭一走，楊雲溪也沒有再留著眾人的心思，直接出聲送客了：「折騰了這麼一陣子，我也累了，李貴人你便是送孫貴人回去休養罷？」
頓了頓，看著孫淳妍那般，楊雲溪到底還是心軟了一些，出聲道：「就算殿下有這個意思，太子妃也不一定願意。你又何必著急？鬧得這般，對你對孩子都沒什麼好處不是？」
孫淳妍沒應聲，不過黯淡的眸子里卻是陡然有光芒亮了一亮。像是瀕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似的。
熙和則也是很識趣的趕忙帶著孫淳妍走了。
這頭人一走，那頭楊雲溪便是沒了笑容。
楊雲溪低頭親了一口小蟲兒，嘆了一口氣吶吶道：「小蟲兒，你說她們是不是很討厭？你父王也討厭，是不是？」
小蟲兒此時已是昏昏欲睡了，聞言只是扭了一下腦袋將自己藏得更深，卻是根本沒回應楊雲溪。
楊雲溪將小蟲兒交給了奶娘。待到小蟲兒被抱走後，她便是冷冷的吩咐：「從今兒起，也不必小廚房再單獨做什麼點心送過去了。殿下那兒，想必有更好的呢。」
青釉張了張口，到底還是低聲勸道：「主子這又是何必呢？李貴人縱然……也不值得您和殿下去置氣不是？您這不是將殿下往外推么？」
楊雲溪抿了抿唇，很想聽青釉這一句勸。也知道青釉這話是對的。可是她卻還是收不回這句話——若是什麼都不曾付出過，她是做得到的。爭寵也好，討好朱禮也好。都是手到擒來。
可是一番付出了一些真心后，感覺就不一樣了。許多事情，她就做不到了。或者是，做到不到那樣平和的心態去面對了。
青釉見楊雲溪這般，便是知道楊雲溪這是聽不進去勸了，最終也只能放棄。
孫淳妍這個事兒到底還是傳開了。不過版本卻是略略有些不同。事實上是孫淳妍自己沒事兒找事兒，可是傳出去，卻是變成了楊雲溪刁難孫淳妍，以至於孫淳妍動了胎氣。
等到楊雲溪聽到了這個流言的時候，卻是沒太大的反應。倒是其他人都氣得不輕。
璟姑姑倒是很冷靜的將義憤填膺的蘭笙幾個訓斥了一頓；「這樣的事情，外頭傳也就罷了。咱們不去理會也就過去了。你們倒是好，這般態度不是火上澆油又是什麼？倒是讓這風波遲遲不能過去了。」
楊雲溪則是和璟姑姑各自交換了一下看法：「姑姑覺得，這流言是誰傳出去的？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璟姑姑眉頭微微一皺：「我倒是覺得不像是有人故意胡謅。應該是那些嘴碎的宮女太監們嚼舌頭，便是越說越離譜了。畢竟這事兒對咱們影響也不大。更是讓別人落不著好處。」
楊雲溪沉吟了一陣子，卻是搖搖頭：「我卻是不這麼看。姑姑不覺得，這些流言將我描述得倒像是個母夜叉了似的？」
璟姑姑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至於。「孫貴人如今身子那般，肯定也沒心思去算計這些。李貴人……她素來都是一副溫和的樣子，也不會自毀城牆。」
這事兒最終還是沒討論出個結果來。倒是李皇后那兒又出了狀況——有人毒害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