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吞拿席可法(二)
小校軍場的對麵就是一個長廊,長廊上麵三樓就是伯爵夫人的房間,吞拿待在校軍場,也是因為這裏距離母親房間不遠,估計弟弟妹妹都纏著母親呢,母親能說話,這使幾個小家夥們欣喜若狂,吞拿也暗中感謝冥冥中的主宰。吞拿聽見長廊上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抬頭,看見弟弟妹妹們都擁擠在上麵,旁邊是伯爵夫人,神態悠閑,朝陽映照之下,白金長發如透明般晶瑩,麵容如玉,笑顏如花。
“媽媽!”吞拿大聲叫嚷著,伯爵夫人笑著揮了下手。小校軍場的諸人都向伯爵夫人致意。
“小子,算了,當著夫人的麵,我把你打慘了,你會惱羞成怒的,但是我又不善於故意認輸,還是不打了。”亨伯特頹然說道。
“胡說,亨伯特,你別老是把我當個小孩子,我是伯爵長子,這點胸襟都沒有那不是笑話了。”吞拿臉的氣紅了。
“吞拿哥哥……加油!”長廊上傳來米莎又嬌又柔的叫聲。
“亨伯特亨伯特……加油!”伯爵最小的兒子克拉文正在跟著亨伯特訓練,他居然不為哥哥吞拿加油,為自己教頭大叫加油。這叫聲引眾護衛小聲哄笑。
麥克白也在叫吞拿加油,威廉猶豫了一陣,他先叫了一聲吞拿加油,又叫了一聲亨伯特加油,結果被米莎狠狠掐了一下,問他到底是站在哪邊的,威廉一賭氣,索性和弟弟克拉文一起為亨伯特加油去了。米莎氣的隻瞪眼睛,還叫跟在腳邊的小狗文文熊去咬他們兩個,文文熊真的對著兩個胳膊往外拐的小子汪汪狂吠。伯爵夫人眼淚都笑出來了。
小校軍場上較量已經開始了,吞拿事先告訴瓦雷利亞,“你盡力拖住亨伯特,我衝上去,一個照麵製服埃德加,然後我們合力來製服這個雜技演員。”說完,還很頑皮的眨了眨眼,就像亨伯特已經被他打翻在地一樣,惹的瓦雷利亞笑著直搖頭,不過,瓦雷利亞真沒有認為這有多難,他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王國見習騎士,如果不是因為出身卑微,早就被諾丁漢大公授予騎士頭銜了,一個一生都在用寶劍和戰馬服務的武士,對自己的武藝還是有幾分自信的,雖然他知道亨伯特有“鬼手劍”之稱,但是他瓦雷利亞的外號是“霹靂”,也許不及亨伯特靈巧,速度和力量絕對不會輸於對手,何況,還有席可法家的幼獅吞拿,這頭獅子僅僅是略顯青澀,假以時日,他將無愧玫瑰獅子的家徽。
吞拿撲向埃德加,瓦雷利亞貼著吞拿的背後,阻擋亨伯特,令人吃驚的是,亨伯特原地不動,瓦雷利亞心裏奇怪,用餘光一瞥身後的吞拿,差點笑出來,原來埃德加一見吞拿撲向他,他像隻兔子一樣圍著校軍場最外沿狂跑,吞拿笑罵著,在後麵緊追。
“這就是你教埃德加對付吞拿的戰術,想讓他脫力或者扭傷腳脖子?”瓦雷利亞調侃著對麵的亨伯特。
“我們是動手,還是就這麽看著?”亨伯特笑著問。
“我要攔著你,隻要你不試圖強行越過我的防線,我可以讓你先休息會兒。”瓦雷利亞以前輸過不少次給亨伯特,他明白自己要做的是等吞拿製服埃德加,然後兩人來夾攻亨伯特。
“是嗎?那你要注意了。”亨伯特說完,一個閃身,好象要從瓦雷利亞左邊衝過,瓦雷利亞不去阻擋,反而退了一步,並用盾牌護衛住了自己,亨伯特果然沒有繼續前進,他笑了一聲,反而朝相反的方向,往伯爵堡的塔樓方向跑去了。瓦雷利亞愣了一下,看亨伯特真的是往塔樓跑去了,他隻好追了過去。
周圍所有人都要把肚皮都笑破了,這成了老鷹抓小雞的遊戲了,亨伯特和埃德加兩個人都在逃跑,而另兩個在後麵狂追,這兩對人越跑還越遠。
亨伯特衝進了塔樓,瓦雷利亞也追了進去,眾人看著長廊上笑成一團的伯爵夫人和幾個伯爵的小孩,已經認為這是亨伯特的一個玩笑,把這次較量演變成一個笑話的時候,事情就在這時候發生了轉變。
眾人看見亨伯特出現在塔樓的頂端,他在頂端的平台上淩空對著校軍場下麵一躍而下,一片驚呼聲中,他如一隻矯捷的猿猴一般拉住了距離塔樓至少五米遠的一根纜繩,這是懸掛席可法家族旗幟的繩子,足夠結實到能支撐他的體重,他驚險地旋轉而下,輕巧落在一座側樓的屋頂上,他在屋頂上飛奔,然後他一個空翻,兩手張開,居然落在另一條橫拉在小校軍場上空的一條纜繩上,他如同一個雜技演員在馬戲團裏經常走繩索一般,快速的穿越小校軍場的一側,而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埃德加正朝亨伯特的下麵跑過來,吞拿還沒有發現高空中的亨伯特,他低著頭追在後麵。
當瓦雷利亞從塔樓頂上露出頭,看見遠離他近百米,正以別人不可能的方式,高空繩索逼近吞拿和埃德加,他大聲咒罵著,“這個該死的耍雜技的!”無奈又轉身衝下塔樓,他可不會玩高空繩索。
亨伯特從十幾米高的地方跳下來,他如羽毛一般輕飄飄地落下來,當他落在校軍場地麵的時候,人們甚至聽見周圍的塵土噗嗤的飛揚聲,他落在了吞拿的後側麵,僅僅距離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吞拿轉頭,所有人都看見他愕然張大的嘴和驚訝的表情,但是,他很快做了個決定,他突然加速,朝著埃德加衝去。
埃德加轉過身,他居然想全力抵擋住吞拿的進攻,換取亨伯特從後麵接近吞拿。
瓦雷利亞已經衝出了塔樓,但是距離戰鬥的地點至少有兩百米,就是四百步,他鞭長莫及,但是他將手指放在嘴裏,響亮的口哨響起,馬廄裏衝出了瓦雷利亞的戰馬,同時瓦雷利亞已經朝吞拿衝去,戰馬追著他,很快追上,瓦雷利亞翻身上馬,那一刻,所有校軍場的的人都感覺到,那緊張和瓦雷利亞救主心切的絕望。
一切都晚了,埃德加的木劍被幼獅吞拿一個回合打碎,但是吞拿沒有機會施展他拿手的回旋劍或者反手劍,因為亨伯特從後麵踢中了他的腿側,同時兩把短劍如眼鏡蛇一般纏上來。
就像吞拿的劍纏上手持長矛的護衛,當亨伯特的短劍逼近吞拿,吞拿的長劍也感覺凝重和無法施展,而且吞拿已經被亨伯特鐵棍一樣的掃腿踢了一腳,他隻要一移動,被踢中的地方就一陣劇痛,吞拿暗罵,亨伯特這個混蛋,哪裏限製我的速度,他就肯定往哪踢,一向如此。
吞拿和亨伯特閃電般格鬥著,轉眼武器至少撞擊了十幾次,而腿和胳膊,膝蓋和肘部的互相攻擊至少交互了六次,吞拿屁股猛然被踢了一腳,他一驚之下,兩把短劍分別刺中他的右胳膊和軟肋。幾乎同時,吞拿被一個腳絆摔倒,一隻有力的胳膊鉗住了他的脖子。
“吞拿輸了!”亨伯特大聲宣布。
“我踢中了吞拿的屁股!”埃德加大聲宣布著。
亨伯特大笑著放開了低聲咆哮的吞拿,同時大喊,“快跑,這小子惱羞成怒了!”
埃德加拔腿就跑,而亨伯特卻敏捷地用雙劍熟練招架和格擋著怒火萬丈的吞拿,吞拿手裏的木劍帶著呼呼風聲,不斷舞出圓形的扇麵。
瓦雷利亞已經策馬到了,看見那場麵,也苦笑不已,他搖著頭跳下戰馬,看著吞拿發瘋。
“吞拿,賴皮了!吞拿,大賴皮!亨伯特已經贏了吞拿,吞拿還不認輸,他是個大賴皮!”長廊上的克拉文尖聲尖氣的大叫著。
吞拿聽見弟弟的叫聲,想起母親也在長廊上麵觀戰,終於停了手,他把木劍扔在地上,喪氣道,“該死的,算你們贏了。”
亨伯特哈哈大笑著,“小子,獅子從來不單獨出擊的,獅子很可怕,但是真正讓它們成為草原王的,是獅群,你和瓦雷利亞如果不分開的話,我會直接棄權的。”
吞拿回頭望著瓦雷利亞,後者非常抱歉的神情,吞拿擺了擺手,意思是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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