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麥克白(一)
“大人,我們在前麵碰到了吞拿大人的手下,還有一個女人。”玫瑰軍團派到前麵的探子火急回報。
麥克白帶著他的精銳,也就是對紅發男爵來說的那隻行刑隊,昨天下午追上北上的玫瑰軍團,兩軍會合,繼續趕往鐵蹄堡。他聽見探馬的喊聲,立刻起身,手扶戰鬥艙的邊沿,這是猛獁巨獸身上,距離地麵有七米高。
“我哥哥吞拿呢?”他掩飾不住激動,問道。
“麥克白大人……好象……好象……吞拿大人非常危險……”那探馬答道,“我們的人碰上他們了,西北麵兩裏格之處,馬上就趕來。”
艾慕黛也在戰鬥艙後麵坐著,聽見了麥克白和探子的對話,她焦急地走出來,“吞拿怎麽了?天啊……”
麥克白命令身後的號角手傳令全軍停止前進,就地待命,號角被嗚嗚吹響。猛獁象停了下來,周圍的勇士們也停下來,從猛獁象上可以看到,各部落的首領們正趕過來。
“一定和北境王掃羅有關……媽媽,放心,有我,還有科迪哥哥,吞拿不會有任何事情。”麥克白安慰著艾慕黛。
彼德和他的四名貼身遊俠,還有希貝爾飛馬趕來。
玫瑰軍團的勇士們就地休息。麥克白和玫瑰山穀的眾首領,艾慕黛和克洛狄烏斯迎著他們。
希貝爾充滿內疚,麵對吞拿的母親,使她幾乎可以用驚慌來形容。她悔恨地咬著嘴唇,幾乎隨時要痛哭,根本無法說話。
整個過程是流亡地的首領彼德講述的。
“夫人,我試圖阻止過吞拿,但是失敗了。如果不是碰到你們,我會把這女人交給北境王,換吞拿回來。”彼德麵對艾慕黛的目光,他有些惶恐。更令他不安的是一旁的麥克白,這個少年用一種質詢的目光,居高臨下審視著他,令他感覺很大壓力。他暗暗奇怪,這少年不久前還在昔日城見過,怎麽上次沒有發現呢?彼德補充道,“夫人,如果北境王拒絕吞拿,那就不會放他離開,前麵他殺害了前去和談的一位騎士,我擔心吞拿的驕傲會觸怒掃羅,我們必須盡快趕去。掃羅的殘暴無人不知,我非常擔心吞拿。”
連平時口無遮擋的流亡地首領彼德都誠惶誠恐,一旁的希貝爾更是低著頭,幾乎不敢說一句話。連彼德解釋要劫持她,將她交給北境王換吞拿的企圖,她都毫無反應。
艾慕黛開始聽到歐文男爵的逼婚時,本來怒不可遏,後來知道歐文家的長子被害,老男爵落入敵手,她弟弟身受重傷,不由心生憐憫。她望了望這個可憐的女孩子,終於長歎了一聲。
“吞拿……”麥克白明白了發生的一切,他微微搖了搖頭,然後立刻命令部下,“部落的首領們,召集你們有戰馬的勇士,立刻!”
各個部落的首領立刻忙碌起來。麥克白叫住了石麵部落的首領石麵嶼,“你的殺手能潛入對方大營嗎?”
“這是被您驅逐的守狼部落最擅長的,大人。”石麵嶼答道。
麥克白輕哼了一聲,把身體轉向石麵嶼,石麵嶼方覺自己失言,他有點不安地答道,“我們雖然不善於潛行,但是我們可以殺死哨兵,混進敵人大營。”
“帶上你們部落最精銳的殺手,你們將先潛入敵營,你們要保住我哥哥吞拿,直到我們突破。”麥克白似乎忘記了剛才石麵嶼的失言,他說道。
“大人,放心,我會親自帶領他們進入敵營。”石麵嶼有點迫切希望麥克白忘記剛才那個“小插曲”,慌忙表示著忠誠。
“石麵嶼首領,有一天你會體會到,我消滅席可法的敵人有多冷酷,那麽,我善待效忠者就會多熱忱。”麥克白說道。
石麵嶼應了聲,也召集部落殺手去了。
艾慕黛和克洛狄烏斯在旁邊一言不發,這令流亡地的首領彼德更是驚訝,難道這隻軍團的首領居然是吞拿的弟弟,麥克白?
很快,狂角虹、光芒戟、颶風蛟,三個大部落的首領把可以奇襲的精銳召集好了,還征用了獅子城部隊的所有戰馬,共有五百騎精銳。
麥克白轉頭對艾慕黛道,“母親,我想請求您同意科迪哥哥來率領這五百精銳。”
艾慕黛點頭應允。
流亡地首領請求道,“麥克白,讓我跟隨你左右吧。”
麥克白知道這個遊俠十分驍勇,他答道,“如果你真想幫我哥哥吞拿,那你應該跟隨科迪衝鋒,而不是在我身後觀望。”
“哦,那麽,讓我也跟隨這位英俊的騎士吧。”彼德說道,對著陌生的高斯島騎士致意。
“我……我……”希貝爾猶豫著囁嚅著。
“你……可以返回鐵蹄堡了,席可法會感謝歐文家的處心積慮的。”麥克白冷冷答道。
希貝爾再也忍不住了,她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她咬著牙,轉身就走。
麥克白安排繼任的臨時軍團指揮,然後告別母親。這隻精銳騎兵瞬間集結完畢,麥克白、克洛狄烏斯等人一馬當先,在彼德等遊俠帶領下,馬蹄聲滾滾如雷,奔赴白銀穀。
艾慕黛發現那個歐文家的女孩子憂傷地騎著馬,目送著麥克白他們遠去,不由覺得這場景似曾相似,她猶豫了半天,終於朝那女孩子走過去,“希貝爾?對嗎?來,我有些話想問你。”艾慕黛盡可能用和緩的語氣說道。
“夫人……”希貝爾哭泣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向您發誓,吞拿救過我的命,我當時失去了主意了,我……當時害怕極了……您叫人直接殺了我吧,我不想為自己做辯解了……”
可憐的孩子。艾慕黛閉上眼睛,暗自歎息,她的兄長和父親相繼落入北境王的手裏,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就像很多年前的我呢。
猜也能猜出來,吞拿肯定對她有好感。
吞拿,我的吞拿。你怎麽這麽衝動!和高盧當年一樣!
“吞拿不會有事情的,不會的。”艾慕黛反而安慰起這個陌生的女孩子起來,“因為他是席可法家的男人,他是我的兒子,他不會有事情的。”艾慕黛最後那句話猶如自言自語。
希貝爾驚異地望著淡金色頭發的艾慕黛,她眼淚又無聲地流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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