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米媽媽永遠離開了我們
“怎麽就養你這個忤逆的玩意兒呢!從小到大就沒幾天讓我省心的時候,上學的時候讓你學習,跟要殺你似的,到底沒考上理想的大學。
人家的孩子都上小學了,你可倒好,不但連個正經對象沒有,當個後媽倒是勁勁的。親朋好友一問我,我都不知道咋回答。”
母親的一番話,把我氣的手都哆嗦了,眼淚直打眼圈轉。我喊道:“誰再問你,你就說你姑娘死了,上吊死的。”
我使勁掛斷,把手機撇到床上。
人不順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啥事都牛頭鱉棒擰巴著來,空間發幾個字還惹來一頓教訓。
一定是母親上表弟的電腦了,當時真不該教她學會上網,這以後還要加她小心,沒事找事。
正想著,手機振動起來,一看是表弟,我舅舅的兒子,比我小兩歲。我按了接聽鍵,他真不客氣,第一句就是:“姐,幹嘛呀?把我大姑都氣哭了。”
我怒目圓睜,剛想狡辯,轉念一想,我這個當姐姐的要有個姐姐的樣子,再說,也得給我母親留點尊嚴,誰讓她是我媽媽了呢!想到這,我說:“唉!你大姑忒愛生氣,也好管閑事。我就這段時間沒上班,她看我就不順眼,玩玩遊戲說我不務正業。哪個人都得給自己留點緩衝的餘地吧!我還能玩一輩子遊戲,總也不上班啦!你勸勸她吧,告訴她,等她回來我就上班,想玩遊戲也沒時間了。”
“我勸了,安慰她半天了。解鈴還係鈴人,你等著,我讓大姑接電話,然後你說兩句好話,道個歉完事啦!”
電話那邊傳來表弟和母親的對話,“大姑,我姐要給你賠禮道歉,接電話。”
“不接,我不跟她對話,沒啥好說的,也用不著她道歉。”
無論表弟怎麽讓她接電話,她就是不接。我知道母親,她有這個強勁,她是非常要麵子的一個人。
我想了想,對著電話說:“先掛了,我給我媽打過去。”
掛了電話,直接給母親撥打過去,第一次人家根本沒接,我再撥,不接我還是撥,撥打五六次,可下接了。
我忙說:“媽,是我不對,我有罪。……你還真生氣了,你說咱娘倆還有啥反正的,我跟你是強了幾句嘴,那你說我不跟你貧嘴,我敢跟誰貧,你不是我媽嘛!你放心,你就是喜歡我在家待著天天玩遊戲,那我也待不住啊!我這不暫時的嘛,等你回來的,我馬上找工作,你女兒工作不犯愁的,隨時隨地。好了,別生氣了啊!女兒給你賠禮道歉,以後不氣你啦!”
好半天她說了句:“知道了,過些日子我就回去。掛了吧。”我知道母親,她這就是好了,原諒我了。
晚上,正準備去接蘇珊放學,剛走出家門。就接到秦警官的電話,秦警官低沉的說:“你過來一趟吧,嗯……米芸阿姨她走了……”
“你說什麽?啥……啥意思,什麽走了?”我焦急的問,預感到話裏的含義,但這怎麽可能呢?
“是的,是前三天的事,已經把後事都料理完了,當時沒叫你來,……是有原因的。電話裏就不多說了,你來之前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哦,好的,那我明天就過去。”
掛了電話,我就趕緊給於蓮打過去了,我把事情大概講了一下,又告訴於蓮,明天晚上蘇珊放學讓她接,讓蘇珊先住在她家,我辦完事盡快回來,於蓮讓我不要著急,讓我放心好了。
秦警官坐著警車來車站接的我。
我們倆坐在飯店的包廂裏,我開始認真的打量起她來,大高個兒,梳著齊耳短發,不胖不瘦也不白,模樣不俊,但挺耐看的。一口潔白的牙齒,語速很快。但講起米媽媽的事,變得有些語重心長。
她說:“米阿姨一個禮拜前,給我一個皮夾子,她告訴我說,皮夾子裏麵有一個存折,存折裏有67萬存款,這錢她誰也不能給,她要留給蘇珊。密碼是蘇珊的生日,讓我先保存著,等她離開人間的時候,讓我再給你。當時,我還想呢,十年二十年後,不知道有我沒我了,但轉念一想,米阿姨隨身攜帶也不方便,我就接過來了。
然後,她又告訴我,裏麵還有一封信,說是寫給你的,說信的內容主要是希望你好好待蘇珊。因為皮夾子裏麵有存折,我拿回家保存起來。
“我一天工作很忙,回到家,家務事也多,我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前天一早,我剛起來,就接到單位的電話,說米阿姨出事了,讓我馬上過去,我頭沒梳臉沒洗就往單位趕……
米阿姨她撞牆死的,腦袋撞了一個洞,失血過多……。
上次你不是問我她侄子,還侄女嘛!之前來看過她幾次,後來,就鬧到翻臉的地步,她侄子跟她要錢,就說她有錢。米阿姨說沒有,最後就不來看她了。
這次,我想米阿姨把錢交給我,一定是預謀自殺很久了,當時我要是看看她,多跟她溝通也許就會發現她的動機,還有,我要是看看留給你的那封信也好了,裏麵留有對你的日後交待。
如果早一點發現她有這些想法,就不會發生這個後果。都怪我,怪我,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米阿姨出事以後,我通知了她侄子,想想就沒告訴你,擔心她侄子看到你會生事端。”
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腦海裏到處是米媽媽的畫麵,那麽不認輸的一個人,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那麽硬朗,她這樣的人怎麽會尋短見呢?
秦警官拿出那個皮夾子,放到桌子上,她眼眶裏溢滿淚水。
此時的我心情很複雜,就好像上學時期丟了一隻愛不釋手的鋼筆,有心疼、有惋惜、也有些許懊惱和不安,但是沒有眼淚。
對比之下,倒顯得我不近人情,我低著頭,努力醞釀情緒,可最終努力失敗,一滴淚水也沒掉下來。其實,我心裏挺難過的,上次還一起吃飯,活生生的一個人,就撒手人寰了……
秦警官長歎一聲:“還沒等我報恩呢,她就走了,這麽措手不及。……二十年前,我家和鄰居發生糾紛,我父親失手,把對方打傷,兩個月後鄰居去世了,他家黑白兩道都有人,家屬不依不饒,最後判我父親死刑。我當時不到二十歲,正準備考大學,這突入襲來的災難,對我家來說跟天塌下來沒什麽兩樣。
我父母都很老實厚道,從來沒跟任何人發生過口角。說起來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可人心太險惡,原來都是另一個鄰居從中作梗造的孽。
我家住三樓,一個單元有兩套住房,一套住房是我爺爺奶奶留下的,父母都是工薪階層,很吃檢用,精打細算。
他們就把一套住房租給了附近一所大學的學生,這些學生素質真是不高,經常把用過的垃圾,廢紙從窗戶往下扔,扔到一樓的窗戶底下。
一樓的認為是我們家幹的好事。
雖然與大學生房間一壁之隔,但我父母卻不知道此事。
一天,一樓那個男人喝了酒,醉醺醺的來敲門,我父親剛一開門,這男人便破口大罵,父親質問他為什麽罵人?他也說不清楚,還是繼續罵,媽媽奶奶祖宗三代的罵,父親氣的臉都白了,打電話報110,警察來了才把他拉走。
我們家對門住著一戶姓孟的人家,平時關係也都不錯,警察走了以後,姓孟的說,樓底下這男滴狗屁不是,他們一個工段的,他從來不搭理他,見麵都不說話,在單位也是軟的欺負硬的怕,說我父親不能讓他欺負住,剛才他罵你,就應該拿家夥打他,跑你家來罵你,還能饒了他?
父親是個老實人,說說也就過去了。
沒想到有一天傍晚,父親下班回家,剛要上樓,一樓這家出來一幫人,其中一個一把手拉住父親的衣領,上去就給兩拳,打得父親頓時嘴角流出鮮血,那個人還不依不饒,接二連三的又揣幾腳,把父親打到在地,這時我母親也下班回來了,母親大聲的哭喊,我在樓上聽到母親的哭喊聲,就往樓下跑,看到眼前這一幕,我要氣瘋了,撒腿跑回樓上,走廊裏有修水管時替換下來的鐵管,我拿起一跟最長的,又跑到樓下。
這時母親攙扶著父親已經站起來,那夥人正在譏笑的看著,我大聲說,剛才誰打我爸了?給我站出來,我特麽跟你拚了!一個穿花衣服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他罵道,小娘們作死來啦!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鐵管子朝他打去,那男的一閃身,上來就揣我一腳,揣在我小肚子上,頓時痛的我眼冒金花,捂著肚子癱坐在地上,揣完他還罵髒話。
我父親見狀他急了,眼睛都紅了,我是他的心頭肉,看我挨打,比打他還要受不了。
他迅速搶下我手中的鐵管子,大家還沒反應過來,鐵管子已經狠狠打在那人的頭上,父親歇斯底裏的喊:打死你我給你償命!接著又來兩下。那個花衣男應聲倒下。看熱鬧的鄰居看出事了,馬上報了110,120。就這樣父親也被被警察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