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 嗯,我跟你走
一抽,一拉,一顆雞蛋大小,粘著血跡的金丹就被他扯出。
巫十九見狀,不禁心頭暴怒。
原來,陸羽的目標不是他,依然是巫家族老
虛虛實實,這一招玩得他團團轉,著實漂亮。
如此殘忍的舉動
巫十九深深地吸了口氣,冷靜了下來。
隻因他發現,他這回是遇上高手了,真正的高手
他認為的高手,並不是實力高低,而是手段的高低。
或許從一開始的時候起,他就入了套。
而陸羽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打亂他的心境,從而露出破綻
此子的城府,實在是讓他感到渾身發涼。
的確,陸羽的修為,已是有直逼元嬰第二小境,大有進神之境的勢頭。
不過他很確定,陸羽還不是進神
也許,他沒有信心,能勝過陸羽。
但他也是元嬰境。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這是他與陸羽二人之間的對決,哪怕是最後陸羽勝了,也討不到什麽大便宜。
況且,陸羽的身份相當敏感。
他一旦受傷,風聲又傳了出去,肯定遭到各大家族的元嬰誅殺
所以陸羽此舉,是為了激怒於他,試圖以更小的代價,爭取到在這場對決之後,能夠安然離去。
巫十九看見陸羽又是抓住了另一個族老的後頸,將之提起。
然後,又是從後腰的位置插入,扯出金丹捏碎。
他一揮劍指,就把劍刃就化作成了一把,回歸到了他的手中。
人,陸羽可以繼續殺,但是他不可能,再給陸羽任何機會。
陸羽卻停下了手,微微抬頭,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隻是再加上他一雙猩紅的雙目,看上去無比詭異。
“看來,你已經發現了。”陸羽說道。
“真想不到,是我小看了你。”巫十九麵沉如水。
“你還是小看了我。”
陸羽搖了搖頭。
人心本惡。
做一個好人,或許非常的難,但是做一個不好的人,總有無數辦法。
以及,手段。
並不是說,誰就比誰聰明。
而是麵對一個不懷好意的人,當對方另有所圖,就是暗箭難防,防不勝防。
為此,巫十九才上了當。
萬幸的是,他及時醒悟過來。
陸羽緩緩地吸了口氣。
周邊的血霧,竟形成了一隻漩渦,從他的口鼻之中鑽入。
“或許,我們可以再談一談。”巫十九不得不再次妥協。
他總覺得,自己疏漏了什麽,至於哪裏不對勁,他一時之間說不上來。
“談你已動了殺我之心。”陸羽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不過是看我更強於你,才擺低姿態。如果我弱,恐怕早已喪命你手。”
陸羽說得,都是實話。
而巫十九聽來,卻不禁老臉一紅,“你修煉魔功,這要是傳了出去,你將再無容身之處。”
“魔功”
陸羽冷冽一笑,這不過是冠冕堂皇的說辭。
修行界的規矩是,一旦到了元嬰,都不得再吸取天地靈氣為己用,唯退而求次,修煉血氣。
這豈不是說,每一個元嬰,都要列為魔道
巫十九自然是知道這話中的漏洞,沉聲說道,“你修煉血氣,本不是壞事,可是你修煉過早,殺念太重,這是魔道所為。”
陸羽冷漠地道,“我念你是巫家之主,又是巫清君的父親,我前來協商,好言好語。”
“可是,你卻顧及到我這次前來,禍水東引。因此尋找由頭,想借切磋之名把我重創,再將我逐出巫家,跟我劃清界線。”
“你看巫長河不是我的對手,從中偷襲,其後又設局,捏造罪名,還是為了保存名聲,你就不惜置我死地。”
“況且,虎毒不食子你看,你的做法,是不是魔道所為”
陸羽冷冷地瞥了巫十九一眼,就不再說。
這層窗戶紙被揭開,他的麵色霎時變得一片青紫。
又看已有個別族老陸續醒來,巫十九陰沉地道,“那就沒什麽好說了,你觸犯了巫家規矩,哪怕我今天拚了命,都要把你留下”
陸羽咧嘴一笑,這番話語,還是如此的冠冕堂皇。
但不過是為了遮掩自己惡行,才有如此一說。
巫十九陡然揮劍。
手中長劍瞬時再分九把。
而他也離地而起,閃電般襲向陸羽。
巫十九用的,赫然就是之前巫長河所用的劍式,九劍歸一
不過,青蓮如意決在他手中施展,相比於巫長河,淩厲劍氣何止強了十倍。
他對雷家的身法,多有了解,也知必須要用上九劍歸一,才能迅速結束戰鬥。
在巫十九動手的同時,陸羽也動了。
他不退反進,徑直朝著向他刺來的青蓮而去。
他伸出手,攏掌化作彈指。
見此,巫十九雙眼猛地一眯。
他用九劍歸一,陸羽卻同是用上剛才一招
“終究是年少氣盛”
巫十九冷然一笑,全力催動這一劍。
然而,他的冷笑馬上凝固了。
隻因陸羽的血氣轟然炸開,他隻覺眼前血紅一片,而他的動作,也變得如膠著一般遲緩。
他驚駭地看著陸羽猛一彈指。
“噗”
他如撞上一堵無形的牆,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
“你,你好陰險”
巫十九捂著血流如注的小腹,從地上爬起,他的臉色,已然一片煞白。
陸羽的那一指,直接刺穿了他的元嬰
雖不致命,但卻是在短時間內,喪失了一戰之力。
僅僅是一招,就勝負已定
陸羽的確是用了同樣一指。
不過,他突然爆出血氣,距離又是如此之近,致使巫十九誤以為陸羽變招。
誰知還是那一指。
血氣雖說給他製造了些許遲滯,但卻是聲東擊西。
“彼此而已。”
陸羽冷冷地瞥了巫十九一眼,說道,“念在情分,我留你一命。”
說完,他轉身走向巫清君。
他每一步落下,殺意就收斂一分,當他走到巫清君麵前,殺意已消散於無。
陸羽注視著巫清君。
片刻,他才說道,“我們走吧。”
巫清君一愣,輕聲的道,“嗯,我跟你走。”
傍晚。
一座小鎮。
雷清元從一間酒館走出。
手裏,拿著一瓶酒。
他抿了一口,不由就歎了口氣。
“這酒,實在是難以入喉,但好酒難尋,也唯有將就將就。”
他喝了整整一天,這座小鎮的酒,他都嚐了一遍。
然而,卻是找不到和陸羽那儲物戒指之中,醇厚飄香的好酒。
他走出小鎮,走向了野外。
沉眠千年,雷清元一朝醒來,現世之人,早已失去了千年前的品性。
唯一讓他滿意的,就是他的那個子孫陸羽。
他在尋人,尋雷弘天三人。
就因雷弘天那三個忤逆子孫,將天地靈氣灌注他身,以至,釀成大禍
這段時日,他想了許多,陸羽占據了相當一部分。
或許是看到陸羽,有他當年的影子。
當年,他的天資與悟性,也是無人能比,在宗門裏,他又是宗主之子。
正因如此,他才被留下。
畢竟,他們是去尋找一方天地,實在是凶險難料。
他想起年少之時,自己父親的言傳身教,再加上無上天資,所以他在修行路上暢通無阻。
“或許,等我把那三個忤逆子孫誅殺,再去尋他,也好一番說教,我父也曾囑托”
“我父”
突然,雷清元停下,劍眉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