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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 你若不死,定當笑傲天下

  他也顧不上這垂死老者的肮髒,連忙衝上前去一把攙扶。


  “前輩,前輩你還不能死,你得告訴我,血氣侵蝕劍丸之後要怎麽辦”


  巫長河一搭脈搏,卻是發現這老者已真正是油盡燈枯


  不作他想,巫長河不惜損耗修為,把自身精元渡了過去。


  片刻,老者恢複了清醒。


  他抬起眼瞼,陰鸞地掃了一眼巫長河。


  “前輩,你”


  巫長河頓感大事不妙,已是太遲,他的手腕,被老者一把抓住。


  “你的劍丸,已經被血氣侵蝕,再不能用,你的修行之路,將縱其一生都不能再寸進半步”


  一股腥臭之味撲麵而來,差點就把巫長河熏暈。


  但是,他心中的驚駭之情更甚。


  他不知這老者,接下來要對他幹什麽,而老者瘦骨如柴,像雞爪一般的手,就如一隻鐵箍


  非但把他的脈門扣住,而且他想運轉精元掙脫,竟是發現全身都使不上力氣。


  巫長河悔青了腸子,他早就該想到,天下哪裏有那麽便宜的事。


  天底下哪裏有免費的午餐,隻有免費的陷阱


  然而此時,悔之晚矣。


  “前輩,不要殺我”


  巫長河肝膽欲裂,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地接近死亡。


  “桀桀桀別怕,我不會殺你你是我唯一傳人,我怎麽可能殺你”


  接著,巫長河就感到下腹一痛


  老者滿帶泥垢變得漆黑的手指甲,劃破了巫長河的腹部,探手而入。


  巫長河猛然瞪大了驚駭的雙眼。


  因為老者的手,已經死死地握住了他的劍丸

  接著在下一刻,巫長河就感到眼前一黑。


  他的劍丸,被老者硬生生地扯了出去


  “你的劍丸已不能用,我的劍丸,雖說殘破,還能湊合用,給你巫家已不能留,但天大地大,將再無人能束縛於你,逃吧,有多遠逃多遠,你若不死,定當笑傲天下桀桀桀”


  劍丸被奪,巫長河頓時就如一條死魚爛蝦,癱倒在地,他渾身抽搐,生機快速流逝。


  老者卻不管不顧,在說完這句話以後,陡然麵目猙獰,伸手插入自己小腹。


  搗鼓一陣,他猛一抽手。


  一顆黑灰色,且密布劍痕的金丹,就被他這麽扯出。


  劍修的金丹也被稱作劍丸。


  是集劍修一生修為所在。


  稱呼有所不同,實際上與修行者的金丹,大同小異。


  老者將從自己體內掏出的劍丸,粗暴地塞入巫長河的腹部,一陣攪動,巫長河抽搐得更是猛烈。


  他翻起了死魚眼,觸電一般顫動,喉嚨裏發出“呃呃”的怪異聲響。


  “桀桀桀桀天意,這是天意,在我臨死之前,找到一個繼承劍魔決衣缽之人”


  老者手下未停,抓住巫長河體內抽出的劍丸,猛一使力。


  劍丸破碎,化作一股濃稠的氤氳之氣,從他的一隻手鑽入,繼而傳遞到探入巫長河體內的另一隻手。


  “逃吧,桀桀桀有多遠逃多遠,從今往後,巫家將是你一生的死敵”


  “殺盡最後一個巫家之人,我也可從九泉之下瞑目了,逃吧”


  老者湊近巫長河耳邊,沙啞地私語著。


  他的目中,充斥著濃烈的恨,又有無比的快慰。


  當他將手抽出,陡然渾身一震顫悚,接著就沒了聲息。


  不過他還瞪大著眼,嘴角遺留的笑意,無比詭異。


  牢房,隻剩下巫長河的喘氣聲。


  他雙眼茫然,一副驚魂未定,渾身上下,汗出如漿。


  然而當他內視一番過後,他的眼中,已盡是一片狂喜

  老者那顆布滿劍痕的劍丸,此時正安靜地躺在他的小腹。


  雖說看上去,處在隨時崩裂的狀態,但是巫長河卻明顯感覺到,這顆劍丸散發著一股淩厲殺伐,唯我獨尊的瘋狂劍意。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


  不知不覺,被這股劍意所影響,又是在失而複得的狂喜之下,巫長河縱聲狂笑起來。


  他從肮髒的地麵爬起,厭惡地瞥了一眼老者的屍體,一腳就踢了過去。


  屍體撞在岩壁上,又重重摔下,滾了幾圈。


  巫長河卻不再多看一眼,而是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當他走出劍牢,卻是看到已有二十名金丹大圓滿,站在劍牢之外。


  “巫長河,你私闖劍牢,你難道不知,這是死罪”


  一名金丹大圓滿的巫家族老,怒喝出聲。


  剛才,在巫長河進入劍牢之後,三名巫家族老不敢阻攔,但還是決定向上稟報。


  這件事非同小可,畢竟這劍牢是巫家禁地。


  巫長河闖入,如果他們包庇,那麽一旦被人發現,所有的罪責都會落在自己頭上。


  所以,他們把此事匯報上去。


  也是為何,當巫長河一從劍牢走出,就有這麽多金丹大圓滿候著了。


  巫長河陰沉地掃了一眼,這二十名金丹境的巫家劍修。


  三個月前,他還是巫家家主繼承人,巫家的少家主。


  走到那裏,誰敢這麽大聲跟他說話

  誰,又不對他尊敬三分

  他還真不是留戀,這個家主繼承人的身份。


  他的父親,是巫家的元嬰。


  如果沒有之後的意外,他也將會成為巫家的第三個元嬰。


  地位,相比家主都要高。


  他在乎的是,這些族人,終究還是把三個月前,巫家所遭受的厄難,都算在了他父子二人頭上。


  有很多事不用明說,各自心知肚明。


  比如,巫十九是巫家的元嬰,身份尊貴無比。


  現任家主,卻是要他出去辦事。


  不說巫十九是元嬰的身份。


  如今的他,不過是巫家一名不問世事的後閣族老。


  現任家主是巫沙的兒子。


  著很顯然是上位以後,公報私仇,尋找由頭,讓他父子二人出醜

  順便以此,提高自己的威望。


  可是

  巫長河咧嘴陰笑。


  他們想錯了,他巫長河豈是一隻容人隨意使喚的狗


  他陰鸞地道,“死罪什麽死罪,我馬上邁入元嬰,劍牢我為何不可進,你們以下犯上,才是死罪”


  一眾巫家族老,皆是不由語窒。


  巫長河,是巫十九之子。


  而巫十九,之前是巫家家主。


  這等公眾人物,整個巫家上下都是清楚,巫長河的天資以及修為。


  確實,是距元嬰已近。


  按理來說,以巫長河的身份,哪怕他如今已不是巫家之主內定繼承人。


  進入劍牢之內,也不足以是死罪。


  巫十九,還是巫家的元嬰。


  這種種加起,巫長河確實是有進入劍牢的資格。


  有一點不得不說,巫家死了那麽多金丹境。


  盡管巫十九當時說得頭頭是道,但是要說到怨氣,一點都沒有那是不可能。


  實際上他們蜂擁而至,著實也是就連自己,都不是太清楚,存著一種什麽樣的心思。


  就憑巫長河不是一般的巫家子弟,光憑這一點,進入之後接受的處罰,至多就是麵壁。


  死罪好像說得過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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