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聽完羅佩蓉說的話,盛心雅呆若木雞地坐在原地,隻覺得自己此刻如同身在冰窖。
她惶恐又震驚地看著羅佩蓉,唇在不斷地磕碰著,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的母親,雍容大方,在豪門太太中,也算是很拿得出手的那種。最主要的是,她的母親從來都是很賢惠的良家婦女,為人口碑極好,對她和爸爸更是好,幾乎是以他們兩人為先。
可是,現在是什麽樣的情況?母親突然說那些都是假的,她不姓盛,她叫了二十幾年的爸爸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她本該姓徐……
她拒絕接受這樣的事實,一點都不想接受!
“心雅,”羅佩蓉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媽媽也是有苦衷,你應該會理解媽媽的是不是?”
盛心雅的呼吸都變得不暢快了,她扯了扯嘴角,卻發現她的唇似乎有千斤重,隻有不斷的搖頭,用行動表達她的想法。
“心雅……”羅佩蓉歎了口氣,對徐良說道,“你倒是給女兒說點什麽啊。”
徐良蹙了蹙眉心,有些淡漠地開口:“你總要給她一點時間。”
“夠了!”盛心雅突然爆喝了一聲,站起身就往門口的方向衝去。這個地方,太可怕了,她不想再待在這裏!
“心雅!你去哪?”羅佩蓉急忙起身,想要去追。
“你讓她出去透透氣。”徐良說道,“玉新,別把她逼得太緊。”
大門被關上時發出一聲大響,羅佩蓉想想也對,“先就由她去吧。”她一瞥放在客廳邊上的皮箱,然後就又笑著開口,“對了,你猜我這次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
盛心雅像是瘋了一樣往外麵跑,她這輩子都沒跑這麽快過。可她根本停不下來,也完全不想停下來。
家裏的公司破產了,她也很煩,因為這就代表著她以前那種富足的生活沒有了,還要遭受圈子裏的人的嘲笑。最主要的是,齊軒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事情,所以才突然搞消失。
可是現在,母親卻直接給她一記晴天霹靂,讓她連思考都快要不能。
假的!都是假的!
喊了二十多年的爸爸不是自己的,母親的溫柔和善良也是假的,全都是她在做戲。嗬!做戲,一做就是二十多年!這樣的母親,讓她覺得陌生,也覺得心驚。一個人能有多恐怖,才能偽裝這麽多年?
就在剛才,母親回答了她的問題。母親說,盛希安其實就是爸爸的女兒,根本就不是什麽野種。
她當初還那樣嘲諷過盛希安,還為此沾沾自喜、覺得終於壓了她一頭。誰知道,她其實才是那個讓人鄙視和唾棄的野種。嗯,鳩占鵲巢的野種……
所以,她怎麽能接受這樣的事實?這簡直比殺了她還要來得讓她難受!
她絕望又感到惶然,內心的苦悶卻不知道該要向誰去說。她以前的那些朋友……一個都不能說的,不然,他們該怎麽笑話她?
可是,她真的太痛苦了,要是齊軒哥沒有離開,她還可以找他訴說一番。他那麽好,那麽的溫和,也從來不會看不起任何人。如果他還在自己身邊,他一定會知道該怎麽開解她。
她的齊軒哥,現在又在哪裏呢?
“你看看,應該沒錯吧?”羅佩蓉坐在徐良的身邊,邀功似的的指著皮箱裏的東西,“我辨不來真假,你一定可以。”
“……”徐良目光直直地盯著皮箱看了好一陣,這才拿起那副仕女圖。粗略的掃了一眼,他就翻了個麵,當看到那副畫的背後的那一點墨跡時,他就知道那是真的了。
那一點墨跡,還是當年他在徐父的書房練習毛筆字,徐慧茹說他都寫了好久了,該要休息一下了。他想著徐父規定的量還沒完成,自然沒有答應。徐慧茹見了,直接就去搶他手中的毛筆。他當時沒有防備,一個不注意就被徐慧茹給搶了去。他叫她給他,她不肯,還叫他去追她,追著了她就還給他。
打鬧間,徐慧茹不小心碰到了這幅當時掛在書房的仕女圖,看著上麵的那點墨跡,徐慧茹嚇得都快哭了,因為徐父很是喜歡這幅畫。
他其實也有些擔心,但看徐慧茹那可憐巴巴的樣子,他安慰她說反正是在背麵,父親應該看不到,徐慧茹很是信任他,也就放下心來。後來,徐父還是發現了,為此還罰徐慧茹對著這副畫站了三個小時,誰勸都沒用。
徐良放下仕女圖,又去拿那隻酒壺。他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壺身,唇上揚起了一抹笑。
徐父徐母其實很開明,徐母賢惠溫柔,徐父爽朗大方。他十八歲生日那天晚上,徐父用這隻酒壺裝了一壺上好的白酒,拉著他說喝兩杯。
他當時很是驚訝,徐父要他喝酒,還是用這隻酒壺。徐父則是說:徐良,我今天讓你喝酒,一是慶祝你成年了,二也是要告訴你,酒再好也會醉人,萬不可因為一杯酒而害得自己失了分寸。第三,你也知道我也寶貝這隻酒壺,我用它來裝酒,是因為我對你很重視,對你寄予了厚望,也是要想告訴你一個道理——這個酒壺很貴,這裏麵的酒的價格不足它的萬分之一,當然,也有一些是很普通的瓶子裝的是成年好酒。今後,我們看人,要看內在,千萬不能被表麵給迷惑了去。
那一天,還好像就在昨天,他至今都還記得自己當時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和徐父喝完了那壺酒。那時,他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會謹遵教誨、做一個正直善良不糊塗的人。
徐父那的那些話,還言如在耳,可是他卻走上了相反的路。
好人還是壞人,真的不能隻用眼睛去看,他用幾十年才明白了這個道理。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是真的吧,徐良?”
徐良從往事中回過神,他點了點頭,“嗯。”
“那就好。”羅佩蓉拉著他的手,“你當時給我說起過這兩樣東西,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結果是被盛時強給藏到徐家以前的那個老房子的樹下了。”
“盛時強心思還挺縝密。”徐良嗤笑,眼神泛著冷意。
羅佩蓉輕笑,“再縝密還不是被我給拿到手了?”她靠在徐良的肩上,勾著唇角冷冷開口,“盛時強破產了,值錢的也都被我給拿走了,所以,現在該是我和他攤牌的時候了。徐良,我們……”她有些期盼地說道,“過幾天就去把結婚證辦了吧,你說好嗎?”
徐良皺了皺眉,隨後就用調侃的語氣說道:“這麽著急,是怕我跑了不成?”
“我才不怕!女兒都那麽大了,你還能跑到哪裏去?我隻是……想真真正正的和你在一起,你懂我的意思的。”
“等你將事情處理好了,我們到時候再去也不遲。”
羅佩蓉滿意了,抬頭就在徐良的臉上吻了一下,心情很好的問道:“你說,當盛時強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後,你說他會是一種什麽樣的表情?我還真是有點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