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海底
幽暗的深海之中沒有任何的光亮，完全是一片徹底的純黑，除非極少數擁有「黑暗視力」的特殊種族，就算是程鵬這種擁有夜視之能的絕頂高手也一樣變成了睜眼瞎，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好在巨蛇狩獵隊上千人每一個都是高手，八成以上的六星級，剩下的兩成也是五星巔峰裡面最出類拔萃的那個級數，對於他們來說，眼睛看不到只能算是一種不利狀況，卻還不至於讓他們難以行動。
像他們這個級別的高手，就算閉著眼睛也能用領域力量探測周圍，甚至比用肉眼看更加清晰，所以周圍的環境明亮也好黑暗也罷，其實影響都並不大。事實上很多時候，他們都重視領域探測多過視力，因為視力可以被欺騙，會有看不到的東西，領域卻不會。
「情況如何？」程鵬在隊伍頻道裡面低聲問。
雖然他知道不用這麼小聲，反正隊伍頻道裡面吼什麼都無所謂，但周圍黑沉沉的陰暗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就算是他這種意志堅定的人，在這種完全黑暗的環境裡面緩緩下降了很久都探不到底，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
「還早呢。」張禪念的眼睛猶如一對小小的燈泡，在墨黑的海水裡面發出微光，但只傳出不到一尺便完全被海水吸收，導致他不得不把手上的深度儀聚到眼前，才能看清上面的刻度，「我們目前在一萬六千米的水下，根據我的經驗，還要下降四千米左右才會看到那傢伙。」
「這傢伙藏得很深啊！」有人笑著說，「它要是去拍《潛伏》，孫紅雷都得失業。」
「那得先找到合適的攝影棚才行，約爾曼加德號稱『世界之蛇』，一般的攝影棚連它一截尾巴都放不下吧。」
程鵬並沒有像大家這樣放鬆，他閉著眼睛，以免視力因為過度黑暗而完全轉入夜視模式，這樣在戰鬥之中就不用擔心可能的強光刺眼。與此同時，他將自己的領域完全展開，擴展到超過五公里的範圍以外，尋找張禪念所說的那條巨蛇。
但是，什麼都沒有！
「你確定到兩萬米左右就能看到它？」將頻道換成私聊，他有些擔心地問，「我已經探測到兩萬米以下了，但還是什麼都沒看到啊！」
「或許會有些變化吧，畢竟深海裡面的事情誰都不清楚。」張禪念倒是不怎麼在乎，在他看來這裡上千人聯手，就算是面對當初那隻魔龍也能靠人海戰術硬堆死，約爾曼加德雖然身材極為龐大，可力量卻配不上那龐大的身材，沒什麼可怕的，「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咱們這趟出來帶了足夠的補給，可以在深海裡面戰鬥很久，那傢伙塊頭大得很，不可能一直躲著我們的。」
程鵬點點頭，在潛水艇的外甲板上找了塊較為平坦的地方坐下，調整狀態，準備迎接待會兒的戰鬥。
約爾曼加德，環尾蛇，世界之蛇。
北歐神話裡面最為龐大的巨獸，僅僅靠著身材就能夠毀滅人間界的恐怖魔物。
作為一個獵人，張禪念考慮的是狩獵，所以他看看這裡上千名高手的華麗戰隊就信心十足，覺得怎麼也不會輸，但程鵬考慮的卻比他更多。
這一戰就戰鬥本身的勝負來說毫無懸念，約爾曼加德肯定打不過這麼多玩家，這一遭必死無疑。但這一戰真正的難點並不在於取勝，而在於取勝所要付出的代價。
要是在戰鬥中產生太大的動靜，或者讓約爾曼加德臨死的時候有機會發狂，那麼必然會掀起衝天怒濤。雖然隊伍裡面有不少擁有鎮壓波濤能力的高手，但就算大家全力出手，也未必能鎮壓得住那足以淹沒整個人間界的巨大海嘯。
程鵬倒是有個壓箱底的絕招應該能起作用，但就算用出那個絕招，究竟能堅持多久也要打個問號……之前他敢誇口說能夠鎮住無盡滄海的波濤，是因為在人間界外層遠遠地看過約爾曼加德的身姿，估摸著自己用出那一招來應該能夠與之對抗，但不知道為什麼，進入人間界之後，這無盡滄海的範圍至少擴大了好幾倍，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
這種情況他之前就跟解放戰線眾人說過，據說他們也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案。不過如果可以的話，程鵬還是希望最好不要動用那些方案。
能夠鎮住無盡波濤的方案，必定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他思索了一陣，橫豎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索性又開始將真氣凝聚在掌心，將它在各種屬性之間自由變幻，然後一分二、二分四……不斷拆分，對每一股真氣都進行不同的操作，以訓練自己一心多用和精細入微的能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發散到最大範圍的領域突然傳來感應，下方出現了極為龐大的東西！
程鵬眉頭一緊，站了起來。
潛艇艦隊依然在快速地下沉，和那東西的距離也在不斷縮短，隨著距離的縮小，領域裡面傳來的感應就更加的清晰。
那是一個生命體——他只能用「生命體」這話來形容，因為除此之外，他想不到除了「大」以外的任何形容詞！
他的領域展開到極限，能夠探測出接近十公里的範圍，然而即使他把領域打開到最大，也無法窺探到那巨大生物身體的另外一側。
在他的感覺中，那就像是整個海底變成了一個生物似的……
過了一會兒，隊伍頻道裡面陸陸續續有人驚呼了起來。
「感覺到了！」
「靠！真大！」
「這……這大得過頭了吧！」
「你們誰探到底了嗎？這傢伙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只能感覺到巨大的生命……」
「我也是啊！」
「根本沒有邊際……好像下面的整個大海都是它……這就是『世界之蛇』嗎？」
約爾曼加德的龐大遠遠出乎眾人的想象，也讓原本信心十足的高手們漸漸緊張起來。
雖然強大的東西未必肯定龐大，但龐大到這個程度的敵人，怎麼也不可能是廢柴吧！
「哈哈！我當初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也跟你們一樣呢！」張禪念的笑聲在隊伍頻道裡面響起，充滿了樂觀和豪氣，「可真的打起來才知道，這傢伙根本是個水貨，完全就是仗著皮粗肉厚罷了……你們等著看吧，過一會兒就明白了！」
他的這番話信心十足，帶著無可辯駁的自信，讓原本有些緊張過頭的大家都滿滿地鎮定了下來，各自握緊了手上的兵器，開始做最後的戰鬥準備。
「總之，不管這大蛇塊頭有多離譜，既然我們來了，今天就是它的死期！」張禪念哈哈大笑，為約爾曼加德做出了死刑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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