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離婚
袁偉把一小杯茶遞到程玉的面前。
程玉用拇指和食指捏杯沿，中指托杯底，先是放在鼻尖下嗅聞了下，然後才分三口喝完。
對面的袁偉，看著她這專業的喝茶姿勢不由愣了，這優雅的程度，一點都不像小城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反倒更像生在世家，長期耳聞目染浸染出來的。
就比如他，就沒這行雲如流水般的氣質，在她找來，親自給她泡功夫茶，也不過是想裝裝逼而已。
「好茶。」程玉放下了杯子，不由讚歎了聲，齒頰留香，還有種蘭花香。
「武夷山大紅袍，據說是從那僅存的幾株上採摘的，有價無市的東西，這還是我家老爺子保存的，拜你那兩株野山參所賜，這次回去，特意賞賜給我的，平常他自己都不捨得喝。」袁偉邊泡茶邊說。
「武夷山大紅袍？難怪香氣那麼濃郁。」程玉又端起袁偉續上的水，這的確是輕易喝不到的好東西。
武夷山大紅袍，她也是有所耳聞的，一年的產量還不到一公斤，每克上萬，都還不一定買到。
這茶被稱為茶中之王，以前的貢茶，清代就已名揚天下，現僅存六株，生長於武夷山景區的天心岩九龍窠。
喝完感覺意猶未盡，要是她能去折一小枝栽種在空間就好了，到時想怎麼喝，就怎麼喝。
「你常喝茶？」那邊袁偉突然問。
程玉愣了。
袁偉抬頭看了她一眼，「我看你喝茶的姿勢很專業，就以為你對茶文化有了解。」
從醒來，程玉幾乎沒怎麼喝過茶，袁偉所謂的專業，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身體的一種下意識行為。
「我剛才給你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袁偉說，「之前的量太少了，現在不光店裡不夠賣，而且還有一些人找到我，要我長期供應，不是袁哥我貪財，是找我的這些人在京都那可都是有身份的，平常那都是討好都找不到門路的人，是要供著，像我們做生意的，人脈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亂說什麼。」
程玉當然知道人脈的重要性，再說這袁偉對她也挺夠意思的，便說，「行吧，就按你說的量給，對了，我爸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叫你來，就是為了這事。」袁偉把身旁擱置的文件袋遞給她。
「你這個爸爸，真不像能生下你這樣女兒的人，跟你奶奶爺爺一樣，重男輕女思想嚴重，認為女兒是賠錢貨，早晚是潑出去的水，對你就沒那麼上心，當然對你媽收養的啞巴弟弟，那更沒什麼情義了。」
「對了，調查你爸的時候，避免不了他的家人，所以，你的事我也知道一些，車禍后醒來失憶，當然，這裡面沒有提到，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下，免得讓你以為我故意調查你，對你有什麼企圖之類的。」
程玉擺擺手，「我出車禍，失憶，也不是什麼秘密。」
袁偉說，「那就好，你這爸早年的時候吧，也就喝點酒，喜歡動手打人，其他倒還好，只是後來，從工廠下崗后，給老闆開車，跟著老闆進出各種場合，人就迷失了，賺的錢，全用在外面的女人身上了。」
程玉看著文件袋裡的調查資料，那叫一個觸目驚心，「我爸在外一直有女人，我媽就不知道？」
袁偉說，「或許知道吧，想來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不過，你媽也沒辦法，畢竟，她還要養你和你弟弟，不敢跟你爸撕破臉，再說，離婚也不是一句話的事，尤其是現在的社會，很多女性，都像你媽一樣，忍氣吞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過就過了，沒上過學，沒過硬的本事，還帶著兩個孩子，很難在社會上生存。」
程玉看著手上的照片，「那這個女的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袁偉說，「大概有一年多了，這女的是個酒店服務員。」說到這裡的時候，不由乾咳了聲，「而且就在我的酒店裡，你上次看到她和你爸在一起，不是來吃飯的，是送那女的來上晚班的。」
程玉哼了聲，「就他掙那點錢，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在這吃一頓的，真不知道那女的看上他什麼？」
袁偉說，「總是有所圖的，我聽說你們那兒院子要拆遷了，文件馬上就要下來了，一拆遷，你們家至少兩套房子。」
程玉說，「你說這女的看上我們家的房子了？」
袁偉說，「十有八九，就在調查她的時候，這女的辭職了，據說是懷孕了，還是個男孩，程玉，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程玉愣了下，「我知道，我爸接下來肯定是要跟我媽離婚的。」
袁偉說，「而且還不止離婚那麼簡單，這女的看上你爸，估計就是沖著你們拆遷房去的，她是不會允許到嘴的肥肉飛走的，她正在攛掇你爸離婚，而且是讓你媽凈身出戶的那種，所以，你要小心了，為了讓你媽凈身出戶，他們肯定會使手段的，你若是不想讓你爸媽離婚，我倒是可以幫你處理那女的。」
程玉抬頭看他，「我為什麼不想讓我爸媽離婚？這樣的爸要了有何用？一天不離婚，我媽就一天快樂不起來。」
袁偉也嘆了聲氣，「你媽是個不可多得好女人，你爸人品太差了，根本就配不上她。」
程玉說，「離婚可以，但是想我媽凈身出戶是不可能的，他出軌在先，憑什麼要我媽凈身出戶，拆遷房，我媽至少要得一套，這是她忍氣吞聲，辛苦這麼多年該得的。」
想了下，程玉接著又說，「我看我爸很快就要回家了，不久我跟我媽我弟也要搬出來了，前段時間我一直在找房子，只是沒找到合適的，袁哥也幫我找找吧，我沒有別的要求，就是小區安全設施要完善，買和租都行。」
袁偉說，「行，我讓人給你找，現在的房價升值空間挺大的，適合買房。」
程玉說，「我主要是怕錢不夠。」
袁偉說，「沒關係，不夠我先給你拿出來。」
程玉說，「這多不好。」
袁偉說，「我倒希望你欠的越多越好，這樣我才能看到更多的好東西。」
程玉笑了下，「那謝啦。」
袁偉無所謂地說，「跟我客氣什麼，你喊我聲哥，我做這些都是哥哥該做的，有什麼需要你就跟我說，我爸媽離婚的時候，我還小，沒幫到什麼，這看到你媽，就讓我想到了那時候的我媽，被我爸和我爸的小三欺負，離婚時沒得到什麼，離婚後才發現小三的孩子都已經很大了。」
程玉說，「你恨你爸嗎？」
袁偉嘆了聲氣，「我說不恨，你信嗎？對了，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呢，有關那女的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