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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不出去,他會站一整夜(3)

  夜千寵點頭,「我知道你在試我的態度。」


  她依舊是溫涼淺笑,「現在你成功了,我站在這兒,你自豪吧?」


  說罷,她也不讓他開口。


  清楚的看著他的眼睛,「我明著告訴你,我就是生氣了,你逼我到這種明目張胆的地步,就好像一夜之間你把我們之間的感情都弄變了味!」


  「我也告訴你,我之所以過來,不是怕你真的跟馮璐有染,或者你對她日久生情,如果你真是這樣的人,送我都不要,甚至要感謝她收了你!」


  她想把手收回來,寒愈沒松。


  夜千寵只得看著他,似笑非笑,「你拉著我幹什麼?今晚你是來參加她的晚宴,應該要全程陪她招呼人的吧?」


  畢竟,他和馮璐的關係,雖然傳言浮浮沉沉沒定數,但他們倆也都沒否認過,大家都還以為,馮璐跟他還是那個關係,女學生和大老闆的關係。


  寒愈終究也鬆了她,沉聲:「晚些時間我去找你。」


  她聲音里滿是嘲弄,「別,你忙,大事為重,我算什麼呀?為了你一己私慾都能拿去利用的東西,也沒幾個價值,更沒什麼好看的。」


  聽她這樣的語調,男人眉峰已然擰了起來,眸光異常深邃的盯著她。


  夜千寵看了一眼那邊偶爾引頸觀望他們的賓客。


  寒愈是查理先生專門邀請的人,先前應該就是和馮璐同進同出,這會兒看到他跟除馮璐以外的人糾纏這麼久,難免好奇。


  她不想被人看戲,轉身準備走人。


  寒愈挪了一步。


  「能好好說話么?」他低垂眉峰,眉梢輕輕蹙著,語調並不高,反而顯得很沉。


  相反,她眉尾輕揚,「難道你覺得你把我逼到這個地步,我還能過來跟你一唱一和么?」


  「我是不是還應該心情很好的跟你有說有笑啊?」


  她原本一個人平息得很好的情緒硬是被他的阻撓給勾了起來,像用魚線扯著的小鯉魚,忍不住就是想掙幾下。


  所以她抬手很大力的推開擋著路的男人,「別礙著我!」


  就她這個情緒,寒愈也不放心就這麼讓她一個人走出去。


  她剛要掙扎,男人已經反手握了她的手臂,輕而易舉就將她帶到了背光的角落,寬大的身軀一擋,更是密不透風。


  這兒沒有了偶爾引頸窺探的賓客,可她覺得,還不如站在那兒讓人看,至少有安全感。


  「你想讓我現在陪你,也可以。」他低垂視線看著她。


  夜千寵靠著牆,似笑非笑。


  「為什麼像我求著你一樣?」她將他往外推了一點,「把你弄走,然後所有人都在底下議論我這個當姐的是個什麼德性?」


  「查理家族沒有公開過你。」


  她笑,「沒公開,不代表沒人知道,還是……」


  夜千寵抬眸,「你已經要開始為馮璐攢名聲了?貶低我,抬高她,好跟你平起平坐。」


  寒愈清楚她現在是在氣頭上,可也壓了壓嗓音,「鉚足力氣把我往外推,我不喜歡。」


  她冷笑,「我以為你巴之不得呢……」


  「夜千寵。」他沒有起伏的喊她姓名,打斷了她的嘲諷。


  但對於他現在的陰鬱,她不以為意,連看都沒看一眼,再一次推了他,試圖從他和牆壁之間走出去。


  寒愈沒讓。


  「今晚過來,今晚就走?」他嗓音沉沉,「你跟查理夫人說上話了沒有?」


  夜千寵幾次都走不了,一雙秀眉隱隱含著惱意,「我跟誰說沒說上話你操什麼心?一會兒要管我能不能幫你阻止查理先生的決定,一會兒要操心我跟親媽處得好不好?」


  總之他無論說什麼,她都很不友好。


  寒愈還沒再開口,她終於從他禁錮圈裡走出去。


  他也不打算再阻撓,因為今晚不能走得太早。


  可她擦身而過的時間,他稍微握了一下她的手腕,然後脫下身上的外套,手腕一抖,已經披到了她肩上。


  她穿的是裙子,這個天氣,夜裡也很涼,估摸著她要打車,至少會在路邊站幾分鐘。


  夜千寵什麼都沒說,因為確實冷,她沒把衣服扔回去,但人已經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她回自己訂好的酒店。


  長時間高壓工作,導致她雖然很累,但是一閑下來,還是總覺得不做點什麼就心裡很不安。


  坐在椅子上,她在看郵件。


  不知道幾點,埃文在收到她挑剔完返回的郵件后給她打了電話,「好容易走出大樓你也不能閑一會兒?」


  夜千寵目光依舊放在屏幕上,不過回復小組成員的郵件對比實驗就輕鬆多了。


  「遇到舊人沒?」埃文頗有意味的問她。


  她知道問的是寒愈,跟她混熟了,埃文問私事也用著好不見外的口吻了。


  沒搭腔。


  「你哪天回啊?我開超跑接你。」埃文笑眯眯的,這會兒又像一個討糖吃的小男孩了。


  也是那會兒,夜千寵聽到了門鈴的聲音。


  埃文也聽到了。


  微微蹙眉,「誰找你?」


  夜千寵沒回答他,走到門邊看了貓眼,見著站在門外的男人,柔眉皺了起來。


  寒愈站在門外,身上沒了外套,米白色襯衫穿得很隨性,領帶已經不知道在哪兒摘掉了,解開了兩個扣子。


  緊接著,她的手機上顯示撥電話進來。


  貓眼裡,男人的確單手捏著手機,正打著電話。


  「我先掛了。」她對著埃文道。


  也不等埃文反應,她掛了電話,然後接了寒愈的。


  「睡下了?」聽筒里傳來男人的嗓音。


  很低沉,屬於酒後夜晚的那種醇厚,但字跡是清楚的。


  她站在門后,聲音沒什麼起伏,「我沒心情見你,也準備睡了,你回去吧。」


  寒愈像是沒聽到她的話,「把門開開。」


  「我說的話不夠清楚么?」她已經從玄關轉身,語調里還沒有動怒的傾向。


  不過,她也真的過去關了電腦準備休息。


  寒愈筆直的站在門外,「我知道你不高興,至少把門開開,我不能對著一扇門道歉……」


  「不勞煩寒總道歉,我也不需要。」她打斷他的話。


  因為他說要道歉,她反而忽然來氣了。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好玩?」她的聲音一下子溫涼下去。


  「你就是捏死了我的七寸軟肋,隨隨便便的利用,完了就道個歉,屢試不爽,我算什麼東西?」


  「你是不是還覺得我應該一次次犯賤的貼上去,讓你下一次繼續這樣對我?」


  說到這一句,她話語里的起伏已經很大。


  也許是天天做實驗把脾性憋出來了,沒什麼可以發泄,索性就直接把手機扔到了桌面上。


  寒愈在聽筒里聽到的就是沉悶的摔砸聲,眉峰下意識的一擰,抬手「篤篤篤!」的敲了幾下門。


  問:「你在幹什麼?」


  做什麼能發出那麼大聲響。


  「你把門打開!」寒愈的嗓音帶上了幾分強勢。


  夜千寵雖然把手機扔到了桌上,但是隱約還是能聽到他的聲音。


  在他敲了幾次門之後,聽到了他說:「那你把我的外套送出來。」


  她知道他這麼說,無非就是想讓她把門打開,可她也照做了。


  走過去拿起他的外套略微大步走到玄關,一把拉開門,然後把外套給他塞了回去,整個人擋在門口,一看到他就越是來氣。


  寒愈任由外套落到地上,只捻著眉峰看了她一會兒,「你在幹什麼?」


  「你要是不走,我只能叫酒店保安,影響我休息了。」她答非所問。


  寒愈眉峰收緊了一些,「有這麼生氣?」


  夜千寵被他這句話問得臉色一變。


  抬頭狠狠盯著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貝齒緊緊咬在一起。


  好一會兒,她終於啟唇,「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跟你生氣還莫名其妙,覺得矯情了,覺得無事生非了?」


  寒愈大概是想說什麼的。


  可她一句「有時候你真的太過分了!」,然後重重的關上門!


  把他隔絕在門外,她就返了回去,不打算再跟他交流,如果他可以,那就索性在門口站一夜好了。


  可是安靜了一會兒,她的手機再次響起。


  夜千寵沒有接。


  然後看到他發進來的短訊,「我沒吃晚飯,空腹喝的酒,下去給你買份夜宵拿上來?」


  如果她要夜宵,勢必要開門的。


  「嘭嘭嘭!」的幾聲之後,夜千寵聽到他說話:「我胃不舒服,下去買點吃的,想吃什麼帶給你?」


  她依舊不說話。


  「那我下去了。」依舊是他的聲音。


  然後門外陷入安靜。


  夜千寵不知道他晚飯到底吃沒吃,胃不舒服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她沒打算開門,今晚是鐵了心了。


  只差不多二十來分鐘。


  寒愈臂彎里搭著自己的外套,另一手帶著夜宵回來,懶得拿手機叫她,直接按的門鈴。


  裡頭的人始終都沒有應聲。


  他最終還是拿了手機。


  沒想到,這一次她接的也不算慢。


  只是接通后,聽到她不冷不熱的語調:「我沒在酒店,你走吧,不走也跟我沒關係,你愛待著就待著。」


  寒愈當然不可能信,「你開門。」


  「我說了我沒在。」


  直到她說:「我去找席澈了。」


  這回寒愈信了。


  眉峰微微擰著,胃不舒服臉色本就不好看,她為了避開他,特地在他去買東西的間隙溜走,峻臉越發的難看。


  「什麼時候回來,我等你。」可他壓著嗓音,還是道。


  夜千寵不變的語調:「不回了。」


  寒愈沉默。


  她也沒再說什麼,就那麼把電話給掛了。


  看著被掛的電話,寒愈下巴越見冷硬。


  兩分鐘后,他才邁步走到一旁的垃圾桶,一股腦將手裡的夜宵扔了進去,而後邁著大步走向走廊那頭的電梯。


  手裡拎著的外套在他步伐間被手腕有力的甩動著。


  按在電梯鍵上的指尖也異常用力。


  席澈的獨棟燈光明亮。


  本來是想去接她的,可她倔著不要,席澈只能在門口等著,不見人,又從獨棟門口直接去小區門口等了。


  夜千寵看到他的時候真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雖然他把分公司弄在這兒,其實他們見面的次數不錯,他太忙了。


  「也不穿件衣服。」她下了車,看了他淡薄的衣服。


  席澈神色淡淡的,看起來就不在意這事。


  其實他是忘了。


  太久沒見她,長久沒什麼波動的心境難免不那麼平靜,目光落在她略疲憊的臉上。


  心底波瀾著,卻習慣了面上的冷淡,「不冷。」


  他順手接了她手裡僅有的一個手包,慢步走在一側。


  「回來做什麼?」片刻,席澈問了一句。


  夜千寵皺了皺眉,「家裡的一點事。」


  她不想談,席澈看出來了,沒有再問。


  轉了話題,「你助理說實驗一直不怎麼有進展?」


  夜千寵點了點頭,然後又笑了一下,「我助理還偷偷摸摸跟你聯繫過?」


  其實她今晚會過來,就是因為席澈忽然聯繫她,她才想起來有這麼個人可以討論工作上的事,席澈的實地實驗,往往可以讓她很快找出哪裡有問題。


  聽到她用「偷偷摸摸」這個詞,席澈本能的皺了一下眉。


  直白的道:「那以後我不和她聯繫。」


  「……」她抿了抿唇,她並不是那個意思,就是稍微調侃一下。


  可能席澈又一個人封閉的忙碌了這麼久,性子又變得無比冷淡了。


  進了門,席澈倒也又提了一次她的助理,道:「你助理說你最近費神,確實瘦了。」


  這個她也贊同,點了點頭,「一個人住大樓里,每天都是高強度實驗,又要測算那麼多數據,吃不上什麼像樣的飯菜。」


  聽她這麼說,席澈側首看過去。


  清俊的眉皺了皺眉,薄唇又動了動,「你沒有廚房?」


  夜千寵無奈的一笑,「你忘了我不會做飯?」


  沒忘,但是他以為,她住在大樓里,助理會給她做飯。


  難道她在那兒每天那麼累,吃的竟然都是炸雞漢堡?連起碼的米飯、炒菜都吃不上?

  她見席澈一直看著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別說,我其實有點餓了,晚宴上吃的點心,喝了兩杯酒,反而胃裡攪和得難受。」


  正說著話呢,席澈已經站了起來。


  語調倒是淡淡的,「給你煮麵,還是想吃米飯?」


  夜千寵愣了一下。


  坐在沙發上仰頭看了站著的男人,說實話,他的行為太自然了,就像應該為她做的,心頭忽然一縮。


  勉強一笑,「別麻煩了吧?」


  席澈淡淡的語調,辨不出真假:「不麻煩,我也沒吃,一個人吃飯沒味道,很少做。」


  她勉強信了。


  「面吧,想吃清淡點的。」


  他點了點頭,「好,等我幾分鐘。」


  看著席澈去了廚房,她才忍不住笑了一下,怎麼好幾次找他就好像是算計好了蹭飯的一樣?

  這麼想一想,席澈廚藝是真不錯,本人除了太淡漠,不喜歡跟人相處、沒人情味之外,好像沒什麼可挑的。


  她電話響的時候,低頭瞥了一眼,蹙了一下眉,不想接。


  等電話響了兩次之後,她抬頭看到席澈從廚房出來,但是沒有端著面。


  「還沒好。」他淡淡的解答了她眼睛里的疑問,然後道:「寒愈的車停在外面幾分鐘了,要出去么?」


  他過來了?


  但是只打電話,竟然沒有衝上來就騷擾的砸門。


  她心一狠,搖頭。


  席澈表情淡淡的,卻也定定的看著她,道:「你不出去,他會站一整夜。」


  寒愈說的?


  夜千寵抬眸,這麼看來,他打不通她的電話,給席澈打過了。


  她微微抿唇,「隨他,想等就讓他等。」


  席澈終究是蹙了一下眉,「吵架?」


  「他利用我!」一說起這個,她不免就起了脾氣。


  席澈當然能看出來,點了一下頭,一句也不多問了,只道:「我去撈麵。」


  ------題外話------


  沒有題外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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