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病了還出去?
雯姨抬頭,臉上的表情是稍微的驚愕,「怎、怎麼了?」
不會先生真的陰晴不定,脾性古怪到都不允許大小姐睡個懶覺?
「鑰匙給我。」男人只是道。
可雯姨搖頭,「不在我這裡的,上一次大小姐拿去了,我沒收回來,可能還在她房間裡面?」
這讓男人眉頭蹙起。
轉身邁步出去了。
雯姨不放心,跟著出去看了看,見著他邁著大步去了後院,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過了會兒,回來了,估計是去了一趟後院雜物房,沒有把工具箱帶過來,但是手裡正在捋著一根細軟的銀線,然後轉身上樓。
一看這架勢,雯姨一下子猜出來了他這是要撬鎖。
畢竟,以前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她更著急了,大小姐睡覺最煩被打擾,一會兒不會打起來吧?
樓上,男人已經站在了她的卧室門口。
這點活兒對他來說只是動動手指的事。
夜千寵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感覺睡得很沉,但確實聽到了聲音。
費勁的閉著眼挪了一下身子,又轉過頭,終於聽到是自己的手機在震動。
只覺得全身都疲憊,睜不開眼,在被窩裡挪了挪,挪到了床邊的位置,伸了手,沒夠到。
這才不得不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然後一手扶著床邊,一手伸過去拿了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
「喂?」
「你……」
那會兒,夜千寵還沒有睜開眼,騰出來的一手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腦袋沉綿綿的疼。
也是她接通電話「喂」了一聲的同時,似乎聽到了耳朵邊的那一個「你……」,不是從手機里傳出來的。
蹙了蹙眉。
她後知後覺,動作緩慢的轉了頭過去。
下一秒,猛地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挺拔屹立在她床邊不遠處的男人。
第一秒,她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可是緊接著,發現了那個男人定在她身上的目光異常,連帶他的表情和動作都是瞬間定格似的。
這才倏然反應過來!
她是裸睡!
腦子裡是反應過來了,但她的動作還遲鈍了兩秒,又氣又惱,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的第一個行為反應是什麼。
直到捏緊了手機,眸子微瞠,終於沖男人,「出去!」
那邊的男人顯然在愣神兒。
寒愈的確沒有想到,他進來之後的場景會是這樣。
他剛進房間時,不見任何動靜,等他到了床邊幾步遠,卻見她忽然坐了起來,被子下滑,她更是伸手去夠了手機。
那個動作,導致幾乎整個上身,甚至是嫰粉色的底褲都已經露出來一半。
香肩玉頸,姣好的腰肢曲線,一下子鑽入眼帘,一覽無餘,甚至隨著她拿手機的動作,長發柔滑的垂下搭在皮膚上,側身之餘胸前的白皙若隱若現,視覺效果爆炸。
他並非有意佔便宜,是著實忘了反應。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在睡覺,以為偷偷出去了,或者……
誰知道她裸睡裸得這麼徹底?
這會兒聽到她驟然拔高的聲音,當然也回了神。
也是呼吸重重的一沉,見了什麼東西直接從她手裡飛出來,朝著他的命門就砸過來了。
嗯,沒能避開。
是她的手機,在他略僵硬的側過臉的動作下,從他臉上擦了過去,也有痛覺。
「還不出去!」夜千寵的聲音,不至於吼,但顯然是惱羞成怒。
男人舌尖頂了頂唇畔內側,抬手沒有檢查自己臉上挂彩沒有,而是低眉,彎腰把她的手機給撿了起來。
隱約還能聽到那邊的男人略焦急的詢問:「怎麼了?……千千,出什麼事了?」
手機被放在了她床邊,卧室里只剩她自己,安靜下來了。
夜千寵這會兒徹底醒了,但感覺腦袋裡更是鬧哄哄的。
深呼吸兩次,才又把手機拿了起來。
電話是席澈打過來的,她這才道:「沒事,傭人沒敲門進來了,剛起床,脾氣不大好。」
席澈那頭稍稍沉默。
對她,多少是了解的,不會小題大做,只道:「那你先起床,有什麼事我下午再聯繫你?中午可能比較忙。」
這會兒夜千寵也沒有太多精力跟他聊,只好先掛了電話。
然後坐在床上氣得不知道做什麼好。
許久,她才起床。
下了樓,除了臉色實在不好看之外,也沒有怎麼的尷尬。
寒愈坐在客廳,大概是用過早餐了,和她一樣,隻字不提,臉上也看不出更多的表情。
歉意或者別的。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進了餐廳,吃早飯。
男人坐在沙發上,目光隨著她的背影挪了幾步,腦海里那一幕著實有些爆炸,他這會兒手裡搓著的核桃都「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甚至,一下子想到了她昨晚直接在他身上找鑰匙時候的觸感。
蹙了蹙眉,起身到了窗戶邊立著。
雯姨出來的時候,他感覺了動靜,側首瞧了一眼。
看到雯姨正在翻弄醫藥箱,眉角微動,嗓音沉沉的:「誰病了?」
雯姨抽空回頭看了他,一邊繼續著手裡的動作,一邊回答:「大小姐說不太舒服,可能是昨晚洗澡受涼了,頭疼。」
一邊說著,雯姨一邊看手裡的藥物功效。
站在遠處的男人依舊背對著窗戶,沒挪步,看著雯姨找了幾個葯出來。
然後才冷不丁問了一句:「發燒么?」
這麼一問,雯姨倒是反應過來,「哦對,得量量體溫!」
又拿了體溫計和退燒藥,一併都準備上,等她吃完飯量量體溫再看吃什麼葯。
夜千寵坐在餐桌邊,食慾不佳。
她自己知道應該是感冒了,加上一睜開眼就遭受了那麼大的驚嚇和鬱悶,吃不了幾口,只端著杯子喝水。
雯姨從外面進來,「大小姐,體溫計和葯都找出來了,一會兒先量量體溫。」
她點了一下頭,順勢起身。
「不吃了?」雯姨瞧著她一共沒動幾口的早餐,皺了皺眉。
她只是「嗯」了一聲,「收了吧。」
出了餐廳,往客廳走,見到立在窗戶邊的男人了,當做沒看見,拿了體溫計和葯上了樓,杯子順手留在了茶几上。
上樓五分鐘后,她看了體溫計。
三十八度,果然發燒了。
難怪睡那麼沉眼睛都睜不開,原來是真病了。
但是轉眼看了看沒摔出個好歹的手機,席澈連著給她打電話,必然是有事,她一會兒吃完葯就得出去。
看了幾種葯,對照自己的癥狀拿了幾粒,這才發現水杯沒帶。
「篤篤篤。」
她抬眸,「誰?」
「大小姐,先生說您拿了葯、沒拿水,我給您端進去?」
「進來吧。」。
雯姨端著溫水進去,看了看她的臉色,「是不是昨晚洗澡頭髮沒幹透就睡了?」
夜千寵也說不上來,腦袋確實沉甸甸的。
「多少度?」雯姨問。
「三十八出頭一點點。」她按了按眼眶,然後順勢閉著眼吃了葯。
雯姨在一旁驚了一聲,「這麼燒?要不要去醫院?」
夜千寵這才看了雯姨,「沒事,吃了葯就好,也不是特別難受,您不用這麼緊張。」
比起這個,她現在心裡堵了一團疙瘩似的,必須出去一趟,順便透透氣。
不緊張哪行?
雯姨瞧著她,「要不,吃了葯,再睡會兒?」
夜千寵搖了搖頭,「還有很多事要做的,您忙您的去吧,我沒事。」
等雯姨出去,她去換了一身衣服,順便給林介打了電話,「知道席澈的地址么?你去找他,然後一起過來接我。」
這麼看來,她得單獨給林介和蕭秘書都配一輛車了。
半小時之後,她才從樓上下去,直接去玄關換鞋。
客廳里的男人幾乎沒挪過位置,但也看到她下樓了。
微蹙眉。
夜千寵換鞋的時候,他已經從客廳出來,站在她兩步遠處,啟唇:「出去?」
她換著鞋,敷衍的應了一聲。
「不是病了,還出去?」男人嗓音低沉,看著她。
夜千寵這才笑了一下,「病了也得辦事,所以寒總如果可以,就少給我製造些麻煩?」
她這麼說話,寒愈大概知道了,「出去見席澈?」
夜千寵沒搭腔,手機在震動。
看了一眼,是席澈的電話,估計是到外面了。
隨著「嘭!」的一聲,門關上了,聲音其實不算大,但站在玄關旁邊的男人眉頭攏起的弧度稍微加深。
*
席澈的車停在寒公館的第一道安保關卡外不被放行,她只能步行一段路。
平時還好,這會兒身體不適,走得確實有點累。
所以,上車的時候,席澈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她不舒服,「生病了?」
夜千寵淡淡的一笑,「先開車吧。」
車子開出去五六分鐘,夜千寵終於問了席澈,「公司出什麼問題了嗎?」
席澈從後視鏡看了看她,「你怎麼知道?」
她笑了笑,「猜的。」
其實也不完全是,席氏現在已經不是小三流的公司,有了動靜,多多少少還是能聽到風聲的。
席澈道:「原本是不算什麼大事,但倘若這事一開始就是別人設下的圈套,那的確不好處理,捅到檯面上更是嚴重。」
夜千寵微微蹙眉,「席氏這兩年發展再好也不驕不躁,都很嚴謹,你也不是會鑽圈套的人,到底怎麼回事?」
席澈看了看她,「事情比較複雜,你要是累,就先睡會兒,到了地方,我再詳細跟你說?」
可她搖了搖頭,「累慣了,你不說我也睡不著。」
她說那一句「累慣了」的時候,其實席澈有些驚訝。
要知道,她根本不是那種勤能補拙的人,當初就算學業再重,加上其他事務,她照樣是輕鬆的,不可能累著自己。
才多久不見,最近卻都疲累成常態了?
席澈點了點頭,才道:「正如你說的,席氏經過一次波折的確是又起來了,公司里不少元老都提出再次加入商會,我也同意了。」
「原本只是時間問題,以席氏現在的資格,入會不成問題,可偏偏問題出在最不該出的地方。」
「這些相關事宜我都交給執行經理,例行請了商會人員來做相關評估,評估報告、審計報告都出來了,結果告知商會審核委員投票表決卻卡住了,原因是席氏行賄。」
夜千寵笑了一下,「加入商會還給誰行賄去?」
如果沒記錯,寒愈在商會的地位好像很高。
其實她都不想用,肯定跟他有關。
席澈冷淡的語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當然,也怪在我的人處事不嚴謹,聽信審計員的話,以為給油水辦得快,書面報告也更漂亮,結果人家轉頭就反咬一口。」
當初審計員的確告訴席氏執行經理,出錢好辦事,結果,後來席氏忽然收到調查函。
審計員一副大公無私的姿態把錢交出去,說是席氏賄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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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驚醒發現寫過頭了,過了零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