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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算盤

  「你還敢攔著我!」冷長風怒不可遏:「都是你這個女人給教出來的好貨色!我就知道,你這女人,怎麼會生得出乾淨的種來!果然,給我生了個傻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野種!」


  季紅英哭著不說話。


  「哭!哭!哭!你以為我真不敢把你們母女怎麼樣是不是?」冷紫溪一腳踢翻了旁邊一張破舊的小几:「如果再有下次,如果這個傻子再敢給我惹禍,你就帶著她跳進院中的水井裡,省的要我自己動手!聽清楚了嗎?!」


  季紅英點頭,點頭……只能點頭,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她以為老爺不敢當著下人還有子女那麼多人的面把她母女怎樣,沒想到她還是高估了她自己。


  冷紫溪氣得差點要跳起來,卻被季紅英一把按下,死死地抱在懷裡不肯鬆手。


  冷長風似乎還不解氣,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吼道:「下人都給我聽著,再過幾天便是中秋佳節,你們去前院幫忙,那晚本將軍要進攻向皇上太后請安。這院里的人不用管了,餓她們母女幾頓,才能記得住教訓!」


  「是。」大廳一眾下人應了,大氣都不敢出。


  「哼,給我長長記性,別再給我丟人現眼!」冷長風一甩衣袖,又憎惡地瞪了冷紫溪一眼,大力地踏出大廳,走了。後面跟著的還有看好戲並捂著嘴偷笑的冷紫嫣和二姨娘鄒氏。


  腳步聲漸遠,大廳里響起了丫鬟小廝們竊竊私語的聲音。也是,主子連下人都不如。


  冷紫溪心裡有氣出不來,活了二十年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被名義上的老爹甩耳光,還被罵得狗血噴頭,從前的冷紫溪傻也就算了,偏偏現在的她不傻,他的話她都聽得懂,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季紅英哭得眼睛通紅,從懷裡扶起冷紫溪,摸著她被打腫了的右臉道:「溪兒,疼不疼?娘沒用,沒有保護好你……」說著說著,又哭了。


  冷紫溪鼻子一酸,就算她不是自己的媽媽,可是這個陌生的世界里,只有她對自己是真心的了,可悲的是,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被害而死,不知道這個女兒的身體里早已經是不同的靈魂了。


  「娘,別哭了。」她伸手擦了擦季紅英的淚水,「溪兒沒事啊,一點都不疼。」不疼才怪,那個老不死的敢打她,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十倍百倍地奉還!一定!

  「溪兒,你受苦了。」季紅英哭得更凶了,「娘真的沒用……娘不知道怎麼保護你……誰都能欺負你……為什麼他們都要欺負你……」


  冷紫溪笑道:「溪兒沒事,娘不用傷心,從此以後,我會保護娘的。」


  季紅英明顯一愣:「你剛才為什麼跑到你姐姐那邊,還……」一副痴傻的樣,著實嚇到她了。


  「嗯。」冷紫溪乖巧地笑,認真地扯:「娘親你也知道府里的那些人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假使我不這樣坐的話,他們肯定會想除之而後快,所以嘍,溪兒我就乾脆裝瘋賣傻了。」


  「也是。」這府里唯一能相依為命的也就他們娘三了。


  季紅英聲音激動得發顫,擦了擦淚,「溪兒,你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吃一頓好飯,卻要陪娘一起挨餓,我可憐的孩子。」


  冷紫溪早在心裡問候了冷將軍祖宗十八代,真是沒人性的老東西!口中卻在安慰季紅英:「娘,沒事的,溪兒不餓。我們現在回冷溪閣吧!」


  季紅英點了點頭,擁著冷紫溪慢慢的回了自己的寢居……


  冷紫溪在無聊的日子裡,靜靜等著暴風雨的到來。


  沒有網路,沒有電視,沒有卡拉OK,沒有超市,沒有……她想要的,什麼都沒有!實在無聊!有時候她真想大聲喊: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可惜天氣晴朗,即無風也無雨,冷紫溪一片渴望暴風雨的痴心就此被扼殺了。


  這一日,冷紫溪又繼續起了從前的日子,來到藏書樓找書看。在書架上翻找了半天,有幾本記載武功招式的書,比起她學的可是差遠了,其它儘是些歷史、地理方面的書,能看的她已經看過了,正無聊地翻著,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冷紫溪立馬噤聲,身子一個急旋,躲在了角落的書架背後。


  腳步聲近了,走進了藏書樓,隨之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聽聲音是冷長風和冷蕭霖。


  「那麼茹妃娘娘怎麼說?」


  「娘娘說記得去年中秋宮中辦燈會的時候見過三妹妹,既然兩姐妹長得像,四妹妹也必定是個美人兒。」


  「奇怪,娘娘怎麼會突然問起你四妹的相貌來了?」


  「四妹妹的樣貌擺在那兒,無可挑剔,我擔心的是不知她這些年學過琴棋書畫沒有,三日後中秋佳宴上的才藝展示,可別給咱們冷家丟臉才好。」冷蕭霖嘴上說著,心裡卻想的儘是怎麼讓他們厭惡那個所謂的『四妹妹』,然後他便可以……


  其實並不是他想害她,要怪就怪她不應該在那年的夏天撞見她一幕不該看見的事……


  冷蕭霖拉回思緒,繼續對冷長風說道,「四妹妹這幾年都痴痴傻傻的,也不知她娘親請人教過她些才藝沒有,倘若是三妹妹,娘娘定然是一百個滿意的,怎麼樣也不會讓人挑了毛病出來。」


  「就是你三妹妹不願嫁,這才找了你四妹妹來替,這門親事門當戶對,原本娘娘就是沖著你三妹妹來的,要不是那百里九皇子百里蘭衍是個浪蕩公子,怕你三妹妹嫁過去受苦,我也不會出此下策!憑紫嫣的才貌,爹一定會為她找個好人家。」


  「爹,如果是這樣,四妹妹嫁過去同樣會吃苦啊!」冷蕭霖狀似心疼提醒道。


  「她么?」冷長風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她從小就性子懦弱,不敢爭,女人只要不鬧,平平穩穩地過日子就沒問題,紫嫣可不同,她那個性子,若是嫁了過去鬧起來,咱們不好與娘娘親家相處。何況你四妹命硬人傻,早出閣早好!」


  冷紫溪心下暗嘆,都是他的女兒,待遇差別怎麼那麼大,莫非她不是他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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