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小鬼難纏
偽裝成水鬼氣息的三人行至一條寬闊大街，抬頭一看上面寫著：「猛鬼街」。
「這裡應該是新水鬼報道的地方，我找找有沒有目標的蹤跡。」雙木先生靠著自己的感知能力在探索整個水城的外圍。
但此地太過龐大，而且設有許多禁制，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只能謹慎行事。
看著街道兩邊密密麻麻的高樓建築，王衡若一臉懵逼問道：「前輩想找什麼樣的目標？
那些……像鴿子籠一樣的房間裡面都住著兇惡水鬼嗎？天吶，那豈不是比景瑤城的人口還多？
就算水城存在很多年，可是從哪來這麼多水鬼啊？」
面對一連串的問題，雙木先生很有耐心回道：「我在水城外圍沒發現類似於黑罈子之類的魔物發放地。
所以水鬼來旺大伯所說的肯定缺少細節。
我想它一定是報道後去了內層領取所謂的賞賜。
水鬼與其他厲鬼不太相同，它們的記憶會隨著時間流逝逐漸消失，只剩下自認為最重要的。
想要知道內層情報，我們就只能尋找最新的水鬼來查看記憶。
咱們已經知道的最新水鬼就是劉大壯的女兒劉佳菲，我就是在茫茫水鬼中搜索它的影子。
至於水鬼的數量……
確實太多了些，這需要牧店主查詢厲鬼花名冊，看看近百年失蹤的鬼口是不是有這麼多。
不過，我推算水城可能存在多個進出口，不只在花川河底。容納了全國各地水鬼的話，有這些數量倒不算太離譜。」
厲鬼花名冊？
那是什麼東東？
唐牧北一臉懵逼，上任店主快倆月了，沒聽說過那玩意兒啊。
不行，等從水城回去自己得趕緊找霧梟大人諮詢一下。順便得讓他看看自己這段記憶，水城可是個天大的隱患！
在猛鬼街走了一段，雙木先生眉毛一挑帶著他倆拐進一條小街道中。
穿過形形色色的初級水鬼，最後看到一棟十幾層高的樓房。
乘坐電梯上到十八層，此時樓道中聚集了許多兇悍水鬼，但無一敢上前。
不遠處的大廳里，有隻雙眼通紅的小水鬼正撕咬吞噬著另外一隻年老水鬼，場面有點少兒不宜。
基本上都是電視不讓播或者滿屏幕馬賽克的那種。
「這是什麼情況？」唐牧北目瞪口呆沒反應過來。
水城裡的水鬼居然互相殘殺？
擦！
就沒有鬼來管管嗎？
王衡若哪見過這場面，早就嚇得躲到雙木先生身後去了。
一旁圍觀的水鬼回頭看他一眼，「你是新來的吧？那你可千萬記好了，在猛鬼街只有實力沒有規矩。
誰拳頭硬誰就說了算。
出了猛鬼街，可就不許隨便打架鬥毆了。
我在猛鬼街呆了三年了，見過不少兇悍的水鬼，但是像這個小姑娘一樣的還從來沒見過。
大家好歹都是鬼，多少也得講點道義。
要是起了衝突堂堂正正打一架，輸了死了也心甘情願對不對？
這小姑娘鬼品可不咋地。
昨天還看它跟老於頭走的近乎，說老於頭像它爺爺。沒想到今天就趁著老於頭修鍊的時候，直接給咬死了！」
「這就不懂了吧？」另外一隻水鬼低聲道：「俗話說得好：『小鬼難纏』。
就是因為它死的時候還小，心智不全。
哪懂什麼做鬼的道理，做事全憑自己一門心思。今天想跟你好了，熱乎的跟親人一樣；明天因為一點不滿立馬翻臉，就變成了仇人！
猛鬼街不太平咯。
以前都是光明正大的約架鬥毆，從它這裡開個頭，以後誰都不能信了！」
唐牧北依舊一臉懵逼，「為啥？」
那隻水鬼翻了個白眼小聲道：「你知道這小水鬼才來水城多久嗎？
滿打滿算半個來月！
它靠著各種偷襲矇騙，已經吞噬掉三隻水鬼了！聽說剛有點道行，它就偷摸跑回去把親弟弟給弄死直接把魂魄吃掉了。
雖然做法讓鬼唾棄，但不能否認它的實力增長太快了。
照這樣下去，很快它就要離開猛鬼街去到水城外圍。要是順利的話，有個把月就能變成惡鬼，去往水城二層！」
「原來如此！」唐牧北頓時恍然大悟，「以前大家都規規矩矩的修鍊升級，約架也光明正大的來。
但那樣實力增長緩慢。
有它這個例子，以後猛鬼街很可能就有許多水鬼為了實力大增而選擇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那隻水鬼用「孺子可教」的目光看著他點點頭，「咱們水城的水鬼是不允許輕易到人間作惡的。
可這隻小鬼自己頭七那天就跑上岸殺了自己的弟弟泄憤，上面居然因為它修行速度快沒有責罰。
這不就給大家指了條路嘛！
水城裡哪只水鬼沒有天大的冤屈？
誰不想報仇？
可以前都不敢吶，怕受到責罰。
現在有這隻小鬼畫出道道來了，只要修鍊速度夠快只要有能力，就算上岸殺人都無所謂。
換成你，你不想立馬就讓害死你的人得到報應？不過是耍著花招吞噬其他水鬼罷了，反正都做了冤死鬼，誰還在乎這些！」
水鬼說著話，看向唐牧北的眼神就有些不懷好意。
雙木先生冷哼一聲，釋放出濃烈殺機，對方略微一怔忙躲到一邊去了。
而此時那隻小水鬼已經吞噬完了，它渾身被鬼氣纏繞，原本幼稚的面龐卻更顯得陰森恐怖。
「劉佳菲，你過來。」雙木先生沖它招招手。
小水鬼兇惡的眼神略微恍惚茫然，隨即乖乖站起來走過來，圍觀的水鬼們紛紛躲閃。
它就這麼精神恍惚被唐牧北一行三人帶到高樓后的偏僻地帶。
雙木先生也不廢話，直接拿出精裝版記憶讀取器，對劉佳菲的記憶進行定位掃描。
時間自然是定在了她出事的那天。
整個經過其實沒什麼太多看頭，跟那位電工師傅講的差不多。劉佳菲的弟弟不知為什麼非要吵著吃魚，到了河邊她只來得及脫掉棉鞋，就被身後的弟弟給推進河裡去了。
她在水裡掙扎了很久，求弟弟拿身邊的樹枝拽自己上去。
然而那個小男孩卻一直喊「魚群來了，快去抓魚！抓不到魚給我吃，你就別想上來！」
最終劉佳菲帶著恨意死不瞑目沉入河底。
在它的記憶里，淹死後的不甘促使自己的魂魄不肯順從那道天上來的光而去。
她選擇做一隻水鬼。
就那麼沉在河底水草中，透過渾黃的河水看著水面上船隻來來回回；聽著岸上父母的哭嚎；眼看著搜尋人員的打撈桿從自己屍體身邊劃過……
直到夜晚來臨。
晚上八點鐘，河底突然有了變化。
對於變成水鬼的劉佳菲來說，它覺得此時的河底似乎「活」了過來。
突然有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想報仇嗎？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嗎？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