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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4、活的連條狗都不如

  「這——」凌白當然不好拒絕,點了點頭便引著柴寧過去了,他也留意到柴家最近似乎在找什麼人,莫不是來找那小子的?


  「就你話多!」等兩人往後院過去的時候,老羅一指頭剜在小草的腦袋上,他的搖錢樹啊,估計要保不住了……


  在戲班這段時間,家軒沒什麼別的愛好,閑了就看凌白給他的戲本子,今天小草被叫了去,他也是有點納悶的,抬眼就看到凌白帶著一個貴氣的公子走了過來。


  家軒眯了眯眼,「那不是——」當初柴寧重傷昏迷,他是見過的。


  「這就是竹生。」凌白領子柴寧到跟前,道。


  柴寧的視線落到了家軒的臉上,微微一愕,忽然驚喜,「你是家軒。」白月笙為找家軒,曾命令府中畫師畫影圖形,柴寧手中也有一份。


  家軒眨眨眼,「我娘呢?」


  「藍姐在路上,馬上就到。」柴寧看向凌白,「凌老闆,這個孩子我一定要帶走。」


  *

  凌白自然是攔不住柴寧的,柴寧也並未虧待他,直接送上百兩黃金謝他收留家軒,黃金金燦燦,差點亮瞎了老羅的眼睛,不住的喃喃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麼人啊,柴公子居然出手如此豪氣!

  隨著柴寧回到柴家之後,家軒便被安排進了最舒服的院子里,洗澡換衣,最上等的綾羅綢緞穿在他的身上,又恢復了往日的面貌。


  柴寧讓人準備了些可口的糕點,一邊看著他秀氣斯文的吃相,一邊問了些走失之後的事情,可有受什麼委屈。


  家軒想了好一會兒,「有啊,有一件事情我就很委屈!」


  「何事?寧叔叔幫你出氣。」


  「那老羅,還有那人牙子,居然覺得我只值三十兩,我這樣的不值錢嗎?」


  柴寧愣了一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個小鬼……」


  「我說的是實話呀。」家軒眨著眼睛,道:「你說他們要是把我帶去跟我娘要銀子,豈不是要多少有多少?這班人,有眼不識金鑲玉,活該他們只能做人牙子。」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柴寧笑著,忍不住捏了捏家軒的小臉蛋兒,「你先在府中休息幾日,藍姐應該很快就到了。」


  說到這個,家軒嘟起了嘴巴,不是很高興,「我不休息了,我等會兒還要去看小草呢。」


  「也好,我讓人陪著你吧。」畢竟西川也不是那麼太平。


  家軒沒拒絕。


  *

  江家,天越發的冷了,江夢琪的小院便是連最劣質的煙煤都快用完了。


  「要買米,買些肉,買一些青菜,還要買些炭——」水綠計算著手絹里那點銀子,小姐身子又不好,上次大夫說要補氣血,總也不能耽誤了去……


  「你在幹嘛?」


  「是在計算買東西的銀子,小姐不好好休息,怎麼下床了?」她上前扶住江夢琪,道:「我幫小姐做點吃的再去。」


  江夢琪的確是沒什麼力氣,但她又躺不住,總覺得這麼躺下去也沒幾天好活了,「不必了,你去吧,我自己做。」


  水綠愣了一下,「可是——」


  「話怎麼這麼多?要你走就走,天都快黑了,你是想晚上凍死我嗎?!」


  水綠抿唇,不敢多說離開了。


  因為鄒思鴻的緣故,水綠不敢離開很久,買了東西就趕緊往回趕,沒想到在回小院的路上,還是倒霉的遇到了鄒思鴻。


  「表……表少爺……」


  鄒思鴻搖著扇子斜著眼睛,睨了水綠一眼,「這是給你家小姐買東西去了?來來來,讓我看看咱們的江家大小姐現在都吃用些什麼金貴東西。」


  他說的諷刺,手腳也及不客氣,將水綠手中東西全部拿起丟在了地上,還不忘踩上兩腳:「嘖嘖嘖,這種餵豬的東西她會吃嗎?你這丫頭瞎了眼吧。」


  「別踩啊,表少爺,奴婢求您了,別踩——」水綠跪在地上擋著,奈何手都被踩了好幾腳,留下青紫印記,卻沒能護住那些東西,米和菜一片狼藉。


  不遠處,一個身姿卓越披著白色毛球斗篷的美麗少女走上前來,「這是怎麼了?」


  水綠抱著還算完整的一包炭,跪在雪地里的樣子好不凄慘。


  那少女是二房的小姐江夢涵,一眼認出了水綠,「你不是大姐的丫鬟嗎?做事怎麼這麼不小心?」


  水綠咬唇哭道:「是表少爺——」


  「這裡離梅園很近,梅園是爺爺最喜歡來的地方,若是讓爺爺看到弄成這幅樣子,免得不他老人家要不高興——」江夢涵道:「好了別說了,快打掃乾淨吧。」


  水綠咬咬牙,忍著手上的痛收拾地面臟污,鄒思鴻一腳不客氣的踩在了她的手背上,還碾了兩下。


  水綠疼的倒抽了一口氣倒在地上。


  鄒思鴻跟在江夢涵的身邊,帶笑的聲音遠遠傳來,「上次你說喜歡卞南的胭脂,我託人給你帶了一盒,你看——」


  「多謝表哥,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也不枉我花了心思……」


  ……


  水綠看著鄒思鴻遠去的背影,顯然是將在江夢琪那裡受到的怨氣全部撒在她的身上了。


  她生來命賤不覺得怎麼,只是想到小姐如今的境況和看不見前路的未來,一時間悲從中來。


  水綠回到小院的時候已經很晚。


  江夢琪沉著聲音道:「這麼長時間你幹嘛去了?」


  「我……快過年了,外面人多……」


  「那你買的東西呢?」


  「人多……擠的厲害,所以……丟……丟了……」


  江夢琪大怒:「丟了?你怎麼沒把你自己丟了?!」


  水綠身子微顫,「對不起小姐,我會想辦法的,我明天再去……」


  「還剩多少銀子。」


  「五……五兩……」


  江夢琪閉了閉眼,五兩?若是以前,她隨便打賞個人都要二兩,她竟然過的這等地步。


  「夢琪表妹——」


  鄒思鴻的聲音響了起來。


  江夢琪和水綠都是面色一變。


  鄒思鴻搖著扇子漫步進了小院,臉上掛著笑意:「上次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江夢琪臉若寒霜:「你做夢。」


  「你啊,說你聰明吧,卻總是這麼不識時務,別怪表哥沒給你機會,今日你若不從了我,以後你就是跪著來求我,我也不會再理睬你。」


  江夢琪只送給他一個字:「滾。」


  鄒思鴻連連碰壁也是著了惱:「一個殘花敗柳,老子現在還看得上你那是你上輩子燒了高香,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是不是?呸——」


  江夢琪也氣的不輕,連喘了好幾次都壓不下去。


  水綠連忙上前扶她:「小姐你彆氣了,大夫說你不能生氣——」


  「你這手怎麼回事?」江夢琪看到,一下就想明白:「是鄒思鴻?」


  水綠抿著唇沒言語。


  江夢琪閉了閉眼,找那會寫戲本的孩子那件事情,她已經徹底放棄了,現在又要用什麼去討爺爺的歡心呢?

  她忽然覺得好累好累,爹不疼娘不管,窩在這樣的地方還要忍受騷擾和鄙夷,活的連條狗都不如,這樣子的日子,還活著幹什麼?倒不如死了乾淨。


  可她放棄了那件事情,有人卻留了個心眼。


  江家有兩子,大房江澄為人老實憨直,妻子藍修言又是個軟柿子,在家中本就一直被二房打壓,但偏生江夢琪嘴甜討喜會做事,又長得極像故去的江老夫人,得老爺子喜歡,也讓大房在家中過的不是那麼艱難,二房的長女江夢涵,以前也是被江夢琪壓了一頭的,如今江夢琪自甘下賤人人鄙夷,江夢涵除了不遺餘力的將江夢琪踩到泥里之外,還不忘討得爺爺的歡心,穩固二房在家中的地位。


  江夢琪讓人去找那寫戲本的孩子,江夢涵自然是知道的,這種好事,她又怎麼可能放過機會。


  ……


  當家軒出現在戲班的時候,戲班裡的人著實都愣了一愣。


  還是老羅反應最快,「我的小祖宗,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快快快,快進來,別凍著了。」


  家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嘟囔道:「以前你怎麼不這麼熱情,好勢利哦。」


  身後的人都噗嗤笑出聲來。


  老羅嘴角抽了抽,大罵:「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還不都去幹活!?」眾人不敢多言,作鳥獸散。


  家軒指揮志義把買的東西拿到後面。


  老羅伸長了脖子看著,眼珠子都快隨著那一包包的東西跑了,腰帶卻被人扯了扯。


  老羅狠狠咽了口口水,拚命讓自己忘記那些包裹之中的香氣,低頭,就看到家軒漂亮的大眼。


  家軒搖了搖手上的油紙包,「喏,這個帶給你的。」


  老羅扭捏了兩下,「這怎麼好意思呢——」手卻極誠實的直接搶了過去。


  「凌白師傅呢?」


  「江家有人找他,出去了。」


  「哦。」家軒想了想,去後面找小草去了。


  小草正在幫著廚房洗碗,一見家軒,直接愣住了,「你……你怎麼來了?」他隱約知道家軒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從這裡離開怎麼可能還會再回來。


  家軒笑著道:「我來找你啊,喏,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


  小草連忙在自己的衣擺上抹了抹手,打開油紙包一看,是一包綠豆糕,小草高興地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吃吧,看我做什麼?」


  小草吶吶道:「我以為你走了肯定不會回來的……」


  家軒嘻嘻笑了起來,「為什麼不回來,你不是還在這裡嗎?我走了青石有沒有欺負你?」


  小草搖頭。


  青石本來就是看不慣家軒各方面優秀,受凌白老羅和戲班其他人的喜歡,又看小草和家軒走得近才愛找麻煩,如今家軒走了,青石也懶得理會小草。


  小草和家軒兩日沒見,多聊了幾句,也順便等著凌白回來有些事情要跟他談,只是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個下午,天都快黑了,凌白還是沒回來。


  志義催促了家軒好幾次,家軒無奈,只好對老羅道:「你等凌白師傅回來,叫他明日等著我,我早上就來。」


  第二天早上,家軒果然守時的很早就來了,只是老羅卻支支吾吾的不讓他去見凌白。


  他越是這樣,家軒心裡越是奇怪,自然推開他就沖了進去。


  凌白坐在床上,身上臉上多處受了傷,一個武師正在幫他塗跌打葯。


  家軒急道:「凌白師傅,你這是怎麼了?誰打的你?」


  凌白怔了一下,看向老羅。


  老羅躲躲閃閃,「別看我,我哪攔得住這小子。」


  凌白道:「沒事,皮外傷。」


  家軒卻很堅持,小心的摸了一下凌白臉頰上的傷:「是誰到底,你告訴我。」


  凌白不說話。


  家軒直接道:「老羅昨天說是江家的人把你請了去,是不是他們?」


  眾人沉默以對,顯然是默認了。


  老羅嘆了口氣,「你這小祖宗也彆氣了,沒辦法,誰叫人家是江家呢……」


  「他們為什麼打你啊?」


  凌白本就不欲多事,自然不會多說。


  家軒氣的直跺腳,也懶得問他,跑了出去,他在戲班大堂那坐了一會兒的功夫,志義已經讓人把事情前後始末查清楚了。


  卻是那江家的堂少爺鄒思鴻請凌白過去,高價要買寫戲本的孩子。


  且不說如今家軒被柴寧帶走,即便是沒有帶走,凌白也從沒有賣了誰的打算。


  凌白態度不卑不亢,將那鄒思鴻搞得惱羞成怒,一氣之下,就將凌白打了一頓。


  家軒皺著眉頭道:「凌白師傅身手那麼厲害,那些護院之類的酒囊飯袋,哪是他的對手?」


  志義道:「若是凌老闆出手,那些人肯定是不夠他打,可如果得罪江家,戲班以後只怕沒辦法在西川混下去。」


  家軒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幫我給凌白師傅請個大夫。」


  「遵命。」


  家軒想著這江家的人怎麼這麼囂張呢?動不動就要讓誰混不下去。


  隔了一會兒,家軒去找小草,卻沒見著人,問青石,說是出去了。


  快除夕了,凌白給戲班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發了紅包,小草應該是去買東西了,家軒今日沒什麼耐心,等了一會兒不見人,索性出門去找,沒想到的是,才剛轉出街角,他就看見了小草。


  只是小草神色奇怪,還衝他猛使眼色。


  「你站在這幹嘛?還不——」家軒話沒說完,就被人直接拉了過去,套上了麻袋。


  ……


  麻袋裡,小草滿臉內疚,「都給你使眼色了你幹嘛還要過來?」


  「……我以為你眼睛不舒服。」


  小草是真的無語,「這下好了,又被抓了,這次我們會被賣到哪去?」


  家軒眨眨眼,「那我們前輩子回了多少次頭了,居然能一起被賣兩次。」


  ……


  *

  家軒和小草被帶進了一個宅院里,關在了廢棄的柴房,門外有人看守。


  隔了一會兒,一個衣衫華貴的公子走了進來,頗為嫌棄的捂著鼻子用手揮擺著擋去面前的塵土。


  「就是那個,少爺。」一個下人道。


  鄒思鴻看向家軒,低哼了一聲,「柴寧倒是會做人,一個戲班的野崽子,還給穿這麼好的衣服。」


  家軒眼珠子轉了一下,奶聲奶氣的道:「你是誰?你認識柴寧叔叔嗎?那你為什麼要抓我們來……」


  鄒思鴻笑著道:「我當然認識,我跟他還是好朋友呢,再說,我這怎麼能叫抓呢?我不過是想請你來做做客,是這些下人不會做事……」


  「可柴叔叔沒說過有你這樣的朋友,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家軒想了一會兒,「那你這裡有雞腿嗎,我餓了,好想吃肉。」


  「有,我這就讓人去拿。」鄒思鴻簡直笑眯了眼,他就說吧,一個五歲多的小孩子,能翻出什麼天來,好吃好喝哄著他,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


  隔了一會兒,家軒說不想在這麼髒的地方,鄒思鴻也笑眯眯的把他們倆換到了一個簡單別緻的小院里。


  小草極小聲的道:「這個人真的是你那個柴公子的朋友嗎?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啊……」


  「不像就不像唄。」家軒吃著嘴裡的雞腿,還遞給小草一個,「吃飽再說。」


  小草怯生生的拿了一個雞腿,別說,還挺香的,兩人便這樣吃了起來,直到將桌上的好東西吃的差不多,肚子也圓鼓鼓,家軒才往外看了一眼。


  院子跟前,只有兩個高個子的護院看著。


  家軒也沒往前走,拉著小草的手,順著院牆邊枯樹的樹榦,兩人翻牆跳到了外面去,而那兩個守衛還站在門口打瞌睡。


  *

  孩子又丟了。


  柴寧氣的臉色鐵青,「我早說過寸步不離,如今難道我使喚不了你了嗎?」柴寧素來是溫潤的,難見這樣直接發脾氣的時候,志義也被嚇得一個字都不敢說,半晌才道:「小公子要屬下幫忙請大夫,屬下……」


  「你是豬嗎?你就不會多帶兩個人?」


  志義臉色忽紅忽白,又想起一件事情,趕緊道:「不過屬下在街角了公子的香囊,還有一個木牌。」


  柴寧接過那木牌一看,神色忽然變得微妙起來,「看來是要去一趟江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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