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沒臉

  千沙最近這段時間負責監視英國公,但英國公素來老謀深算,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什麼突破,可能性也是極小的。


  「那可有找到私造的兵器藏在何處?」


  「回閣主,沒有。」


  藍漓深吸了口氣,「那好吧,你仔細盯著就是,還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明白。」


  正事兒說罷,藍漓的視線,慢慢的落到了千沙的身上。


  煙雨巷聞名的美人不少,其中又是玉海棠和姬如兒最受男子追捧,但……玉海棠美名在外,是高不可攀的天山雪蓮,讓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瀆,姬如兒卻是媚骨生香,真正想要被男人護在懷中疼寵的可人兒。


  藍漓看了會兒,不得不承認,傳言果然不差,千沙一眼看去,就合該是那種煙視媚行的絕色尤物……


  「閣主?」千沙低聲道:「閣主還有什麼吩咐?」被女子用感興趣的眼光這樣看,千沙本也習以為常,但這人是自己的主子,素來平靜淡漠的藍漓,她就有點不自在了。


  藍漓忽然問道:「你對……姿勢可有過研究?」


  千沙頓悟了藍漓的意思,可卻很快愣住了,「閣主,您問這個……做什麼?」


  藍漓期期艾艾嘆了口氣,「不做什麼,就想多了解一些些。」她實在是被白月笙吃的太慘了,每次都是慘不忍睹,自己永遠主導不了,就算她想,最後還是搞得手足無措亂七八糟,這麼久了,永遠被壓,還被拿這種事情威脅,她心裡著實不爽快。


  戰英感興趣的上前,道:「什麼姿勢?」


  千沙斜睨了她一眼,不語。


  藍漓也不理會她,看向千沙,「可有什麼……孤本?」


  「有,現在要?」


  「嗯。」


  千沙默了默,「主子稍等片刻。」話落,飛身離去。


  戰英和彩雲都是一頭霧水,「主子,你和姬如兒姑娘在說什麼?」


  藍漓半靠在貴妃榻上,淡淡道:「彩雲,你去一趟如意,幫幫柴寧吧。」


  彩雲有些不樂意了,「為什麼要我走?我也想看看小姐到底看的什麼孤本啊。」


  「好了,快去吧。」


  「不去,我就在這!」


  藍漓失笑,「那你可不要後悔就是。」


  「我才不會後悔呢。」


  說著還站的近了一些,彷彿害怕藍漓把她攆走一樣。


  千沙輕功極好,從王府到凝香閣一個來回,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來的時候手裡倒是拿了好幾本泛黃的書本,還有兩本是布帛書,瞧著就十分神秘的樣子。


  彩雲二話不說立即搶了過來,「我瞧瞧這是什麼好——」東西……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僵住,臉色大紅的將東西一股腦兒全丟到了姬如兒身上,瞪著藍漓,「小姐,你耍我!」


  藍漓涼涼道:「我說了讓你走的,你自己偏不走,怪我?」


  彩雲氣的說不出話來,紅著臉奔了出去。


  戰英不明所以,上前也瞧了一眼,霎時臉色大紅,「原來王妃說的孤本……是……是這個……」


  什麼孤本,分明就是避火圖啊,王妃也太……膽大了!


  藍漓笑笑道:「你已經成親了,看看無妨,彩雲嘛,她還小。」藍漓看向姬如兒,「哪一本……呃……入門一點的……」


  姬如兒拿出一本,「這個。」


  「哦。」藍漓接過,翻看了兩眼,臉色紅紅。


  不過她到底也是穿越人士,思想並不如這裡的人那麼封閉守舊,何況那圖畫上的男女都帶著衣服,將露未露。


  「哇……還能這樣?」藍漓低聲驚呼,隨意又翻看別的,饒是現代人見多識廣,也不由咋舌。


  珠簾之外,戰狂躬身而立,恰逢戰坤前來給藍漓傳話,但又不好打擾主子,只好立在外面等著,卻是將裡面人所說的話全部聽在了耳中。


  「這個姿勢需要十分柔韌,若習過武當好些。」


  「哦……」珠簾內,傳來藍漓低低帶笑的聲音,「那很適合戰英。」


  「這……」戰英已羞的滿臉通紅。


  「那這個呢?」


  「極好,銷魂,且不費力。」


  「誰銷魂?」


  「二人皆可。」


  「唔……可是看起來有點難……」


  「多多練習就是了……」


  「嗯,說的也是……」


  戰英已經囧的滿臉羞紅,悄悄從屋內退到了門口,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就看到門口兩個男人見鬼的神色,頓時那口氣岔到了別的地方去,連連咳嗽起來。


  戰坤抖著唇,大發善心的替她拍了拍,此處是著實待不下去了,當即交代一聲,「王爺請王妃過去。」然後大步離開。


  戰狂也立即跟了上去,待在此處聽那些對話,簡直比死還難受!

  戰英哪敢進去說?也不敢在門口帶著,找了個較遠的地方,等姬如兒走了之後,才慢慢走近水閣內。


  晚上,彩雲值夜,戰英到了時辰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這間屋子,是她和戰坤成親的新房,戰坤一般都是隨著王爺,王爺在何處歇下,他便在何處歇下,如今王爺每晚都住在水閣,戰坤自然也在水閣,戰英卻因為前幾日值夜,是以二人成親還未曾同房過。


  沐浴罷,戰英換了輕便的衣服,走向床邊,看著那鴛鴦戲水的被罩,不知怎麼的,白日里那驟然入目的圖畫又閃過腦海之中。


  她自小就極喜歡坤哥哥,一輩子唯一的夢想就是成為坤哥哥的妻子,如今美夢成真,可卻似乎缺了點……


  戰英步履僵了僵,臉不爭氣的羞紅了。


  可她很快告訴自己,她如今和坤哥哥都已經成親了,二人那樣……不是很正常嗎?她的腦袋不受控制的想著,姬如兒說的話在腦海之中越發的清晰起來,只要……那樣做……就會讓男人……束手就擒……


  她低垂了眼眸,輕咬下唇,對自己此時大膽的想法既興奮,又羞恥。


  水閣

  白月笙靠在榻上,眼眸深邃幽暗,看著藍漓,「你今日研究了幾種姿勢?」


  藍漓手一抖,手中藥膏玉瓶差點掉下去,訕笑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姿勢?」然後若無其事的上前,為他後背上藥。


  白月笙卻神色淡淡的握住她手腕,「沒有?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說謊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抿唇然後視線亂轉不敢看我?」


  「有這回事?」


  藍漓調整情緒,瞧了他一眼,然後垂眸,下意識就要抿唇,卻忽然僵了一下。


  白月笙輕笑出聲,帶著薄繭的指探上了她的唇瓣,輕輕摩挲,「還不承認。」


  藍漓泄氣,拍掉他的手,「還不趴下,你這樣我怎麼幫你擦藥?不然我喊別人來吧。」


  白月笙唇角帶笑,也不窮追猛打,乖乖的趴在床榻上,就在藍漓以為逃過一劫鬆了口氣的時候,白月笙淡淡道:「好好研究,多研究幾種,改日驗收。」


  藍漓氣極,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手中的藥瓶極不客氣的朝著白月笙飛了過去。


  第二日。


  彩雲值夜一整晚,著實有些困的厲害,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戰英前來,彩雲不由暗忖,那貨會起晚?不會是昨日孤本看多了,晚上就……


  彩雲臉上霎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前去找藍漓說悄悄話。


  藍漓昨夜先是被白月笙給氣著,后又被吃的很徹底,心情有些不爽,聽了彩雲的悄悄話,總算臉上露出點陽光來,撐著下巴道:「總算是孺子可教……」


  下一刻,戰英出現在了房門口,臉上卻沒半分喜色,只有冰冷,那神情,怎麼看也不是該有的嬌羞樣兒。


  彩雲吶吶:「你……」


  戰英冷冷道:「彩雲姐姐去休息吧,王妃這裡我來護著。」


  藍漓輕嘆了口氣,「革命尚未成功啊……」


  *

  梅府桂蘭軒


  梅若華前些時日都下不了床,今日終於氣色好了一些,可以下床走走。


  丫鬟翠珠扶持著,小心翼翼的將斗篷為梅若華系好:「小姐,天涼了,院中雖風不大,但還是不能坐的太久……」


  「我知道,你放心,只坐一會兒就回屋。」梅若華柔柔弱弱的說著,視線落到了那些紅彤彤的楓葉上,不知不覺,秋天到了,她這身子,每到秋冬便會虛弱的厲害,上次又受到了驚嚇……想起沁陽王府發生的事情。


  她雖養在深閨,卻也不是無知少女,府中疫病及大哥和父親前後反應一聯繫,心中便明白了一些,她若要嫁去沁陽王府,只怕要不得消停……


  她的目光落到了桂蘭軒內擺著的許多長盤和錦盒,慢慢垂下眼帘。


  「若華。」


  一道清朗的男音響起,梅若華回頭,便見梅弈寧大步前來,臉帶責備:「風很大,你坐在這裡做什麼?」責備的視線也落到了一旁翠珠的身上。


  翠珠忙道:「小姐才剛出來而已。」


  梅若華低低柔柔道:「大哥,你不要怪她,我就是在屋子裡待得太久了,所以才出來透透氣,你若不高興,我現在進去也就是了。」


  「我是擔心你的身子。」梅弈寧說著,扶了梅若華進屋坐下,視線,也很快落到了那些長盤和錦盒上。


  翠珠解釋道:「這是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他們一起送來的賀禮……」


  靖國公原配江氏早早就不在了,只留下一對女兒,梅弈寧和梅若華,府內的側室姨娘也有幾個,但因為這江氏原是太后的閨中密友,為怕她留下的孩子受人欺負,便一直不曾抬過繼室,府中的庶子庶女也有那麼幾個。


  梅弈寧眸心一冷,「她們這是什麼意思?都給我丟出去!」


  梅若華道:「算了,大哥別生氣了,賜婚的聖旨是皇上下的,與旁人無關,大哥不該遷怒她們……」


  提到賜婚聖旨,梅弈寧臉色微變,「你不要著急,我去求太后。」


  「沒有用的。」梅若華淡淡一笑,「兩年前,那選秀大典的事情,玉妙人雖在我葯中動了手腳,想阻攔我前去,但若非是自己不願,又有誰能攔住我的腳步?太后姑母遷怒玉妙人的同時,也早看出是我自己藉機躲避入宮,所以皇上下旨賜婚我與沁陽王的時候,她才一言不發……她需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工具,我以前放棄了那個機會,所以現在她也不會再管我……」


  梅弈寧深吸了口氣:「你放心,只要不到成親那一日,我總會有辦法——」


  「不必。」梅若華輕輕搖頭,「大哥,不必忙了,我願意嫁去沁陽王府。」


  「你……」梅弈寧著實意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梅家與楚家積怨頗深,沁陽王如今雖看著平和,難保未來不會將這筆賬算到梅家身上,你這樣豈不是自投羅網?」


  梅弈寧神色越發不好看,太后不管,皇上事不關己,父親重傷未愈,梅府門前蕭條,無處借力,那沁陽王府中,卻還有……


  下意識的,那日白兔的慘狀和玉海棠冷笑的臉閃過梅弈寧眼前,他怎麼能放心讓妹妹嫁去那麼一個地方!

  梅若華輕聲安慰道:「我總是要嫁的,就算不去沁陽王府,也會是去別處,大哥又怎會知道,我下一個去處會比沁陽王府更好?」


  梅弈寧語塞。


  梅若華看著窗外,被秋風吹起的紅色楓葉,唇角彎起一抹苦澀笑容,「我是梅家女兒,早有覺悟會成為家族勢力撕扯的籌碼和工具,可我不願入宮……只要不入宮,其他的地方,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大哥放心吧,妹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她去到沁陽王府,又何嘗不是在那裡釘下了一枚釘子,太后只會默許,不會阻攔。


  梅弈寧神色陰沉,「不行!你不知道,玉海棠她手段狠辣,你在那裡怎麼可能安全?你不是她的對手!」


  梅若華淡淡一笑,「終於不叫彎月了……大哥是釋懷了嗎?」


  梅弈寧一僵,「不釋懷又能如何,十二年,她變了,早已不是當年我認識的那個淳樸可愛的楚彎月。」


  「大哥能這樣想,自然最好,關於她,大哥不必擔心,我自會應對。」


  「你如何應對?」梅弈寧是不信的,畢竟,玉海棠手段陰暗殘忍,自己這養在深閨的妹妹哪是對手?


  梅若華笑道:「我有辦法,但還需大哥幫忙。」


  「什麼辦法?」


  ……


  夜,深沉漆黑。


  沁陽王府芙蓉閣內,玉海棠站在窗前看著那無月的星空,神色冰冷莫測。


  她已經在此處被困了兩個月了,白月辰也當真是狠心,連貼身的丫鬟都不給她送來,且伺候她的人沒隔幾日就會換上一波,怕的就是她在和外界取得聯繫,做出什麼事情了。


  玉海棠冷笑了一聲,若她真要有所為,府中這些酒囊飯袋又豈能攔得住她?也不過是時機未到罷了。


  忽然,外面的梧桐樹葉沙沙輕響。


  玉海棠皺了皺眉。


  風過,樹葉輕響片刻,又停下,如同方才一般平靜。


  書房內,白月辰正在查看關於當年瘟疫之事的卷宗和所有查到的證據,反覆琢磨。


  門口傳來輕叩,潤福管家躬身立在那裡,「主子,方才有人從楚姑娘的芙蓉閣出來。」


  白月辰一怔,捏著卷宗的手也下意識的一緊,「看清楚是什麼人了嗎?」


  「沒有,只是黑影一閃就消失了。」


  白月辰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只吩咐潤福管家在芙蓉閣外繼續加派人手。


  三日之後,佛誕。


  前朝百姓宗教信仰混亂,後來天下四分五裂,太祖在逆境之中揭竿而起,斬黃巾平四方,眾望所歸之下登基大寶,是為周太祖。


  太祖初登皇位之際,四方不穩,京都貴族也蠢蠢欲動,太祖本欲以鐵血手腕收服之,但卻又怕殺伐太重血流成河,正自躊躇之際,偶遇了一位法號晦明的禪師,晦明禪師佛法精深,與太祖一番會晤之後,太祖茅塞頓開,採取懷柔政策,順利收服各世家大族,並對邊陲恩威並施,穩定局勢。


  太祖本欲封晦明為國師,但被晦明婉言謝絕,太祖感念晦明禪師恩德,大興佛學,自此之後,大周佛教盛行,京郊幾處寺廟無論春雨秋寒,都是香火鼎盛。


  每年佛誕之日,朝中百官及王公大臣,所有內眷後宮嬪妃,都會到晦明禪師身前悟道的靈台寺齋戒半月,以示虔誠。


  今年恰逢北狄使團來訪,月底又是沁陽王大婚,是以朝中文武和諸王公大臣都免去齋戒,只有無職位的貴族子女和內眷宮妃被安排在列。


  靈台寺位於北郊常青山下,風景秀麗,和青天書院離得不遠。


  藍漓穿戴妥當之後,彎身上了馬車,卻忽然滯了一下。


  馬車之上,早早坐了一個帶著黃金面具的頎長男子,月白色深服,同色外袍,腰束玉帶,手中一柄玉骨扇輕輕搖擺,透過微微掀起的車簾看著外面的風景,只瞧那衣著打扮,像是某位王公家的貴公子,但藍漓只是滯了一下,就回過神來,「你坐在這裡做什麼?我是去齋戒!」


  男子慢慢搖著扇子,伸出手腕,淡淡道:「我身上有些癢,你幫我瞧瞧。」


  沒錯,這面具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白月笙,因為過敏嚴重,那臉也是不好見人,索性直接休沐在家了。


  藍漓瞧著,那手臂上的紅斑倒是少了一些,不過還能看見印子。把了把脈,藍漓道:「沒問題啊,難道是還接觸了別的過敏源?」藍漓開始思忖他的起居和生活習慣,白月笙卻是直接傾身上前,趴在了藍漓的膝上,「後背,你幫我撓撓,實在癢的緊。」


  馬車已經走出一小段,藍漓有些無語,看來只能讓他跟著了。


  不過過敏發癢到底也不能撓,藍漓幫他鬆了衣衫,抹了些隨身帶著的清涼膏。


  忽然,車外傳來一聲清脆的女音,「這是王妃姐姐的馬車吧,本公主也想和大家一起去齋戒,不如就和王妃姐姐坐一輛車好了……」


  「公主——」


  戰英阻攔不及,蕭明秀已經進了馬車,下一刻,蕭明秀直接愣住,嘴巴張的很圓,看著藍漓和白月笙此刻的動作尖叫出聲——


  不過,她沒叫出來。


  因為白月笙抬手便點住了她的啞穴,然後坐起身來,並且在蕭明秀沒反應過來之前直接將她丟下馬車去了。


  藍漓這才意識到,這小丫頭,怕別是以為自己和某個情夫在偷情吧,當即哭笑不得。


  「好歹她也是公主,你這麼不禮貌,不好吧……」


  「她禮貌了?好了,昨晚不是沒睡好?靠著我睡會兒吧,去到靈台寺可有的受呢。」


  藍漓微嗔,沒睡好,還不是因為某人?不過此時也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她的確有些累,當即枕在了白月笙膝上,閉目。


  蕭明秀掉下馬車之後,身後那大鬍子護衛連忙想給蕭明秀解穴,卻沒想到白月笙點穴手法高超,怎麼都解不了,只得等時辰到了自己解開。


  蕭明秀懨懨的瞪了那馬車尾巴一眼,騎了馬追了上去,這麼好的日子,她怎麼能不去湊湊熱鬧呢。


  藍漓睡了小半個時辰,醒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停了,車外蟲鳴鳥叫響起,還有女子的輕言淺笑聲。


  「雲音姐姐,你這身衣服好漂亮啊,到底也是宮中綉坊做出來的,與我們穿的就是不一樣。」


  一個輕盈的女音笑出聲來,「你們的衣服也很漂亮啊,大家都穿的很漂亮。」可這聲音之中卻調子微微揚起,帶著幾分驕傲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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