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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正和您的意思

  戰英嘻嘻笑道:「可你就是姐姐啊。」


  彩雲一噎,戰英已經笑著離開了。


  那方,藍漓正用著早膳。她這一段時間偶爾也去看過戰英,前些時日戰英都掛著臉,看起來難免有些哀傷,今日卻瞧著是多雲轉晴了。


  藍漓一笑,「得手了?」


  這話問的微妙。


  戰英剛走過來,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藍漓說的是什麼,頓時臉色爆紅,「沒、沒——」


  藍漓嘆息,「就那麼點事情,怎麼就那麼難辦?」


  她一直以為,大部分的女人若是沒有一點感情基礎都難以接受異性的親熱,但戰英對戰坤可是覬覦已久,自然心裡是願意的,男人么,下半身動物,與那件事情上,生理衝動高過理性,何況那個女子還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同床共枕這麼多日,戰坤居然還沒下手,這不禁讓藍漓開始有些懷疑,他某方面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


  戰坤那種高大威武的男子,真的會有那方面的問題?


  她哪裡知道,在戰坤的眼中心中,戰英都是那個十二三歲的樣子,是孩子,試問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對一個小女孩產生衝動?


  戰英臉色紅紅,心裡也十分懊惱,「雖然我和坤哥哥還沒有……但是他總算是到屋內歇著了,也是好事,那件事情……其實不急……不急的……」


  藍漓點點頭,「也是。」反正生米煮成熟飯是遲早的事情,也不在乎這一兩日時間。


  「多謝王妃關心。」戰英羞怯的說了一聲。


  藍漓並未多言,只是視線又慢慢落到了不遠處的彩雲身上,這會兒彩雲正在指揮那些花匠小心搬動花房的蘭花,要加一個暖爐進去,免得蘭花被凍著。


  想起彩雲的心思,藍漓心中不免又是嘆息一聲。


  她身邊這兩個丫頭都是性子極好,容貌不差,又武功高強,除了出身差些,怎麼說放在人堆里那也是拔尖的,情路卻似乎有些……不那麼順暢。


  可是轉念一想,生活之中,本就是無奈心酸多過逞心如意,哪有那麼多的完美愛情,想要美好,必定都是要受些挫折的。


  早膳結束之後,藍漓習慣性的開始了自己的工作,滿庭芳的籌備已經進入尾聲,如今只等著陸泛舟那裡的禾海素紗了。


  藍漓翻出陸泛舟那日擬定的那些條框,從頭到尾又認真看了一次,不得不說這個陸泛舟真的是人精,只藍漓那一次一式三份他記得清楚不說,而且將藍漓的心思拿捏的也是分毫不差,擬定的這張單子藍漓是挑不出什麼毛病的。


  但……


  藍漓想到陸泛舟,就想到那隻黃梨木箱子里整箱子的書籍和繪本。


  想到繪本,就想到了蜂蜜,然後渾身就會很不舒服,感覺雞皮疙瘩都沒地方掉。


  陸泛舟……送那種書給白月笙,她姑且也就不說什麼了,只當是他們師兄弟兄友弟恭聯絡感情,但送了繪本之後,還用加了蜂蜜的禾海茶提醒她那繪本的事情,還問她「味道」如何,就未免顯得太過……下流猥瑣。


  儘管,藍漓覺得陸泛舟不該是這麼猥瑣的人,但現實如此,她怎麼可能自己為陸泛舟開解?!她對陸泛舟的成見由來已久,腦子裡對陸泛舟的想法自然也是一黑到底。


  藍漓神色彆扭之中帶著幾分厭棄,在那張紙下面加了幾條,事先聲明紅利的分配辦法時間地點等等,這次請肅親王做見證人,然後就讓戰狂前去交給陸泛舟。


  豈料戰狂離開之後半個時辰就回來了。


  「王妃,陸公子看過之後並無異議,說可簽下這個協議,不知何日時辰合適?」


  「今日就合適……」但她是不想見陸泛舟的,想了想,道:「這樣,你去叫彩雲過來。」


  「是。」


  戰狂離開片刻,彩雲到了書岸邊上站立,「小姐,有什麼吩咐?」


  「滿庭芳和陸泛舟的協議已經敲定了,你帶著我的私印去,叫上柴寧,將這協定謄寫三份,去和陸泛舟簽了。」


  彩雲滯了滯,「可這件事情以前不都是小姐親自去嗎?」


  「我今日不想出門,何況鋪子和生意的事情都是交給柴寧的,你們辦事我也放心,去吧。」


  彩雲自然不好多說什麼,轉身告退表示明白。


  彩雲離開之後,藍漓又看了看關於煙雨樓改制的事情,煙雨樓經過這段時間桑嬤嬤等人的修整,已經開始了正常運轉,只是選花魁和花主的事情還要操些心。


  手指輕輕一動,藍漓拉過紙張正要書寫,卻不小心將幾張紙划拉的掉了下去,戰英忙上前去撿。


  一張紙正落在藍漓腳邊上,藍漓俯身,卻忽然滯了一下,桌腳上的花紋變了,她記得原來不是這個。


  「戰英,誰換了這裡的傢具?」坐起來的時候,藍漓順口問道。


  戰英想了想,「似乎前日聽坤哥哥說起換傢具的事情,應該是王爺吧。」


  藍漓微蹙眉,暗忖了一句莫名其妙。


  等將手頭的事情都忙完,藍漓覺得腰有些酸,下腹也脹脹的不是很舒服,似乎是……那種事兒的先兆。


  藍漓皺了皺眉,不由覺得,女人當真有些辛苦。


  桂嬤嬤照顧她許久,也估摸著就是這幾日的事兒,早早就有準備,瞧著藍漓神色,立即讓人準備了紅糖薑茶,又準備了一個暖暖的湯婆子,才前來喚她,「王妃,時辰不早了,您忙了這麼久,不然先休息一會兒,等過兩日身子利落了在忙也不遲。」


  藍漓點點頭,「也好。」


  回到內間,藍漓更了衣,喝了薑茶,將湯婆子放在小腹,坐在了慣常靠坐的美人榻上並蓋了軟毯,這才覺得稍微舒服了些,臉上的郁色也褪去了不少。


  桂嬤嬤體貼的道:「老奴讓廚房準備了一份豬血湯,等會兒就為王妃送來,王妃可先休息一下。」


  「嗯。」


  等桂嬤嬤離開之後,藍漓靠著美人榻,瞧著不遠處的月洞門和通往水閣那條青磚小路,想著,不知道白月笙這次要忙上幾日?想著想著,腦袋迷糊起來,竟睡著了。


  這一覺不沉,清醒的時候桂嬤嬤送了豬血湯來,藍漓用了一些之後,忽道:「你去把戰狂叫來。」


  「是。」


  戰狂很快到了,站在離藍漓三步遠的地方,躬身,「不知王妃喚屬下前來有何吩咐?」


  「工部匠人那本名冊已經送到王爺手中好些日子了,不知道查的如何了?」


  「這……」戰狂頓了頓。


  「怎麼?」藍漓挑眉,「是不能說?」


  「不是。」戰狂忙道:「只是……」


  藍漓淡淡道:「算了,你下去吧。」戰狂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擺明了是有所顧忌,她自然不會為難別人,可,名冊是和密道有關的事情,前前後後她都是知道的,有什麼可顧忌的?

  戰狂似乎是鬆了口氣,「屬下告退。」


  他退走之後,藍漓托著腮想了想,莫非是透過名冊,查到了什麼要緊的人和事,或者……是說有什麼危險?

  畢竟,在京城底下修建密道,絕非等閑之事,單是能修建這密道的人,就值得推敲,必定是要牽扯權貴,而至於修建密道的目的,就更是耐人尋味了。


  想了想,藍漓的眉又蹙了起來。美人靠上,她也是坐不下去了,只得站起身來,可起身之後,卻覺得自己似乎也無甚事情可做,腦中始終記掛這密道和名冊的事情,她的性子便是如此,無事的時候怎樣都好,若是心中有什麼事情被吊著,那是必定舒服不了的。


  她聽彩雲說起,白月笙這幾日去瞧了肅親王兩次……要知道,肅親王在華陽王府住了這麼些日子,白月笙很少主動去看望他,倒不是說白月笙沒禮貌還是不尊敬長輩,而是真的沒時間,有的時候回府也會湊巧碰上順勢問候,但專門抽空去見肅親王,卻是極少的事情。


  肅親王在朝中的地位,她是清楚一些的,若非是有什麼難解的事情,白月笙也必定不會去見肅親王就是了。


  披了帶毛圈的大氅,藍漓帶著戰英到了肅親王所在的小院子。


  老王爺因為這幾日風寒都是躺在榻上,如今還真是有些腰酸背痛了,正在院子里活動,至於這活動內容嘛,都是藍漓教給他的,在現代大眾而養生,是為太極。


  「來了?」肅親王一邊打著太極,一邊道:「先做會兒吧,馬上好了。」


  「嗯。」


  戰英上前,將手裡的湯婆子放在藍漓懷中。


  院內畢竟還是有些冷的,藍漓並未推辭,抱好了暖著手和小腹。


  她瞧著肅親王的動作,不得不說,經過幾年的練習,肅親王打起太極來也是像模像樣,他原本因為對生活失去信心,身染沉痾,這些年在藍漓的調養和他自己堅持鍛煉活動之下,漸漸都有所改善。


  慢慢的,肅親王收了勢,接過睿涯手中的衣服穿好,抹著額頭的汗水,看向藍漓,「今兒倒是知道來瞧老夫了。」


  藍漓微微一笑,「每日不都過來?哪一日沒瞧您?」


  「每日?」肅親王哼道,「說的你多有孝心一樣,你啊,現在也變得口是心非起來了。」


  他到底看著藍漓也七八年了,就算藍漓心思藏的深,但活成人精的肅親王哪能沒看出來,今日的藍漓明顯是有心事。


  藍漓吶了吶,「真的是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


  「說罷,什麼事。」肅親王倒也乾脆。


  卻是一旁睿涯不由腹誹,果然是不一樣的,要知道華陽王前來有事相求的時候,肅親王可不是這個態度,那臉色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藍漓擺擺手,讓戰英退下。


  肅親王抬眸看了一眼,視線又落到藍漓臉上,「怎麼了?」這次口氣帶了幾分認真。


  連貼身的丫頭都不能聽的事情,肅親王怎麼能不認真。


  「阿笙這兩日來找您,到底是為了什麼?」


  肅親王一怔,「你不知道嗎?」


  藍漓搖搖頭。


  肅親王皺眉,心中暗罵白月笙混小子。


  「他是要做什麼嗎?」藍漓問。


  「嗯。」肅親王只得點點頭,「是要做些事情,但比較複雜。」


  「是什麼?」


  肅親王滯了滯。


  藍漓又道:「您也不能跟我說嗎?」


  肅親王抿緊唇,「和密道的事情有有關,具體老夫並不清楚,不過你放心,看他的樣子,把握十足,不會出事。」


  「什麼時候?」


  「秋彌之時。」


  藍漓點點頭,神情清冷漠然如故,但肅親王卻還是從其中看見了些什麼別的東西,那情緒閃的太快,他沒有分別出是什麼來,但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說點什麼。


  「老夫想著,他不與你說,估摸著是忙的昏了頭,你心裡可別著惱,為這麼點子事情不舒服划不來。」


  藍漓笑了笑,卻不如剛進來時候的輕鬆,「我知道,我都明白,對了,過幾日秋彌您要去嗎?」


  肅親王心中一嘆,知道她心底還是介意的,藍漓的心思,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很懂,有時候又覺得一點都不懂。


  「不去了。」本來要去,現在不打算去了,就留在府上看著點,把握十足的事情,也難保出個萬一不是。


  藍漓輕輕嗯了一聲,「您老先休息吧,我去看看孩子。」


  「去吧。」


  待藍漓走後,肅親王的神色微微一沉,「這個混小子,到底搞什麼鬼?!」


  睿涯不冷不熱,「正合您的意思。」


  「什麼?」肅親王瞪向睿涯。


  睿涯道:「王爺素來希望華陽王夫婦不和,好給王妃找個更好的,如今正和王爺的意思。」


  肅親王眼角一抽,氣的不輕,拿起手邊的茶壺就丟了過去。


  睿涯抬手一接,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般,茶壺穩穩噹噹落在他手中,一滴茶水都沒撒出來。


  「滾出去!」肅親王怒道。


  「請恕屬下不能遵命。」睿涯聲線平靜,「王爺救命之恩,屬下無以為報,所以發誓這一生護衛王爺周全,不敢有失……屬下知道,王爺不喜歡屬下,但還請王爺忍耐。」


  肅親王吹鬍子瞪眼,什麼意思?因為自己當初在戰場上順手救了他並送去星閣培養成才,所以他就要借著報恩的借口留在自己身邊每日荼毒自己還兼職不聽話氣的他吐血,不死不休,趕都趕不走?他手怎麼那麼賤,當初救人幹嘛,為何不補他一刀直接要了他狗命,也好過留著現在嘔的他吐血好!

  ……


  藍漓回到了水閣的內間,看起來神情平靜,但心思,卻已經百轉。


  她自然相信,白月笙不是刻意瞞她,或許是忘記了,或許是沒必要,所以這些事情她才不知道。


  但這種忘記,或者沒必要,都不是她想要的。


  難道她們不是夫妻嗎?夫妻本該一體,她實在討厭這種丈夫的事情還要別人開口告訴她的感覺,這種感覺十分糟糕,糟糕的她心口有些堵,堵得難受。


  邁步入了內間的時候,她忽然腳步一停,那件事情……是與沁陽王有不可分割的關係吧?

  這樣一想,似乎很多事情都說的過去了。


  這個男人啊,這麼多年了,除了沁陽王白月辰的事情,也難有別的事情讓他如此費心儘力,他們之間,還真是兄弟情深呢,深得他忘記了告訴自己一聲。


  「王妃……」戰英伺候藍漓久了,也隱隱感覺到藍漓周身氣息的冰涼,「您是生氣了嗎?是不是戰英做錯了什麼?」為何與肅親王說話還要支走她?


  藍漓回神,「沒,就是有些不舒服。」她笑笑,意有所指,「你知道,女子那個時候,心情總是容易多變的。」


  戰英鬆了口氣,「那就好,唔……這樣吧,屬下幫您揉揉?」


  「你會嗎?」


  「嗯。」戰英點頭,「原來在戰閣的時候,一個月三十日,恨不得三十一日都練武不得休息,每月那幾日也是一樣,有的姐妹痛的難以忍耐,都是靠著以前的前輩傳下來的按摩方法,緩解疼痛。」


  「那你過來吧。」


  「是。」


  戰英的手帶著點薄薄的繭,接觸皮膚的時候卻十分的舒服。


  藍漓靠在美人靠上,身體的不舒服很快在戰英的指下消散的無影無蹤,她是醫者,自然知道,戰英的手法是與穴位疏導有關的,不過她有些奇怪。


  自己往日小月子的時候,也沒這麼難受過,難道是因為前段時間太累了?


  ……


  白月笙將所有與英國公密道事件有關認證物證全部收集,並且將罪證等承遞白月川。


  御書房內,白月川視線冷漠,淡淡掃過那些證物。


  「暗中豢養工匠,私造密道……」白月川慢慢重複,唇角扯著一抹冷笑,「這個英國公,還真是膽大包天,當朕是瞎的不成!」


  白月笙沉聲道:「這些年來,英國公利用孫平軍器監副史的職務之便,更是私造兵器,按照所查到的玉家暗營之中留下的造冊記錄來看,私造的兵器怎麼說也有數千,只是如今密道被堵,查探不到究竟,也不知到底數目為多少,但依臣弟近來查探可知,那些兵器的數目只會更多不會少了。」


  白月川冷哼一聲,神情霎時陰鬱不少,御書房內的氣溫霎時間冷了不少,作為皇帝,他的城府遠比外人所見要深沉的多,且白月川眼線遍布,血滴子滲透能力之強,朝中重臣幾乎全在自己掌控之中,英國公背地裡所做的那些事情,白月川或多或少是知道的,但私造兵器,卻是白月川萬萬沒想到的事情。


  「這麼說……」白月川慢慢開口,道:「當初孫於氏滅口孫平,就是英國公怕接著孫平查到他身上去。」


  「按照常理推斷,應該如此。」


  「什麼叫應該如此?」白月川眼眸微眯,「阿笙的意思是,莫非還有非常理的推斷不成?」


  「臣弟沒有證據,不敢妄言,但英國公滅口孫平是不爭的事實,必定是孫平知道了他不能為人所知的秘密,臣弟需要一些時間,將英國公之事再進行徹查。」


  「好。」白月川道,「阿笙的能力,朕素來是信得過的,英國公的事情要在私底下辦,不能讓北狄人看了笑話,但也絕不能輕易放過任何線索和罪責,只是……」白月川頓了頓,又道:「三日之後就是秋彌,若要徹查英國公之事,阿笙怕是要離不開京城了。」


  白月笙點頭,「臣弟心中有數,畢竟朝中的事情重要些,秋彌之事,布防已經開始,全權交由安南侯負責,皇兄當可放心。」


  「那……」白月川淡淡道,「阿笙既不去秋彌,那護衛王妃前往的事情,還需謹慎安排才是,上次北狄武士哈蘇在西郊軍營的事情,朕略有耳聞,無論是失手還是有意,防人之心不可無。」


  白月笙一怔,「臣弟正要與皇兄說這件事情,心兒素來不喜歡那種場合,可否……」


  白月川笑道:「一個華陽王不去,朕尚且能找些理由搪塞了過去,若是連華陽王妃也不去的話,豈非顯得華陽王府太過獨特?」


  白月笙忙道:「臣弟惶恐。」


  ------題外話------


  各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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