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節 露天聚餐

  第四十四節 露天聚餐

  江海拍著黎均：“兄弟，你別忘了我是江月的哥哥，你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外人。”


  黎均相信這話：“沒錯，你們說的沒錯，我現在是外人，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江月也沒有說要給你們打個招呼？她要是說了我能不去叫你們嗎？”


  江海江濤愣神的功夫，黎均趁機離開。


  剩下江海江濤兩人麵麵相覷，沒想到被他算計了。


  學校裏要整理操場，防空洞休整好了，男生堆裏總有一群野馬一樣的瘋子，不知疲勞，也從不知道憂愁為何物，整天就想著自己高興不高興，同學之間的矛盾，很容易就上升到個人恩怨，這個群體起初一直是王智賢為領軍人物，眼下他休息了，他的兄弟們鬧騰得依然歡樂，隻不過沒有人找江月的麻煩，大家都清楚，王智賢遲早要回來的。


  在防空洞上麵打鬧的人有，鑽到防空洞裏探險的人也有，屢禁不止，學校索性也不再追查這件事，太傷財勞民。


  黎均哥哥走之前，很正式地請江海江濤江月三人吃了一次飯，作為哥哥，他不能忽略黎均的朋友。這次吃飯很特別，沒有去飯店，趁周末，買了涼菜和飲料，在學校的操場上，地上鋪著報紙，大家席地而坐。


  這次江月沒有多吃，她發現自己對食物的熱情每況愈下，黎明帶過來的大多是葷菜，什麽牛肉，豬頭肉，鹵腸，還有花生米和涼拌蓮菜。幾個男的喝啤酒，江月自己喝飲料。她很喜歡這樣的氛圍，清風無人管盡情享用，藍天白雲各自逍遙，時光悠長，如一支舒緩的竹笛，才剛剛奏起。


  黎明喝了一口啤酒，看著黎均這幾個年輕的朋友，語重心長地說：“你們的好時候要來了，改革開放了，以後可以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江海很不理解這句話，他還是抱有傳統的思想，認為應該努力上學，將來找個鐵飯碗才是穩定的工作，他困惑地問道：“那不是投機倒把嗎？以後真的不管了？”


  黎明眼神肯定地看著他，認真地說：“兄弟，相信哥哥的話吧，外麵一天一個變化，將來你們都要出去走走才知道。”


  江濤比較單純，他的想法也很簡單，仰頭看一眼遠方，他略一沉吟，滿足地說：“我隻想當個教師，最好能在縣城裏教學。”


  隻有江月興致勃勃地追問：“這就是社會發展的趨勢，什麽時候這股春風能夠在我們這裏也刮得風生水起？”


  黎明沒想到對於做生意的事情，江海江濤沒反應，江月一個女孩子卻這麽有興趣，他認真打量著江月，笑著說：“為什麽要等春風吹過來？那不是晚了嗎？要搶占先機，就必須搶先一步，學會造勢，懂嗎？如果想勝出，就要敢於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自己給自己造勢。”


  一瓶啤酒下肚，黎均已經頭暈目眩，他看著江月高興，認為一定是好事，抓起她的手，興奮地說：“江月，以後你幹什麽我都支持，百分之百支持。”


  江海看到他有意討好江月，拿起筷子狠狠地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黎均猝不及防，啊喲一聲鬆開了，斜睨著江海，生氣地叫起來：“江海，你凶什麽？我說錯了嗎？”


  江海瞪他一眼：“江月幹什麽你都支持，江月考上北大清華，你支持了嗎？”


  江月湊近江海，凶巴巴地說：“江海，我什麽時候要考北大清華了，說不定我大學都不想上。”


  江海扭頭吐了一口痰，呸呸呸地說了幾聲才不安地對天禱告：“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小孩子說話沒輕重，不要當真。”


  江濤看著江月嘟嘟囔囔地埋怨：“小姑，你胡說什麽？你考不上我們怎麽辦？不是更沒希望。”


  沒想到他們會緊張成這樣，江月一臉鄙視的表情，黎明隻覺得三人關係親密，好玩又可愛，他笑著說：“將來你們都能成為國家棟梁之才，我在北京等著你們。”


  江月馬上一臉討好地看著他：“哥，你還是留心什麽生意賺錢，給我們透透氣，說不定不等考上大學，我們就先發財了。”


  黎均攬著江月的肩膀，嗔怪地說：“財迷，你要那麽多錢幹嘛？以後我掙的錢都給你還不行。”


  江月看著黎均一臉欠收拾模樣，好像已經看到江海舉著筷子過來了。黎均也意識到有情況發生，馬上挪開手，緊張地看著江海，不好意思地笑著：“江海，你嚇死我了，嚇得我酒都醒了。”


  江海手還沒舉起來，嚴肅地看著黎均和江月，警告兩人：“以後注意點兒，不要勾肩搭背，偷偷摸摸地做小動作，學習上沒什麽悟性，看你在這方麵進步倒是挺大。”


  黎均清楚他是說自己，一臉得意的笑容：“江海，你不用這麽誇我，我可能比你和江濤早熟，說不定以後比你們早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