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節 三人的關係
第一百九十二節 三人的關係
看到兒子分析得頭頭是道，張卉懶得和他糾纏，甩手出去：“我今天哪都不去，我給你倆做飯去。”
走出房間，一腔憤懣的張卉就高聲喊著：“江月，江月。”
黎均跟著走出來，急忙往自己房間走，他雖然難以接受母親的態度，卻無可奈何，希望搶在母親前麵阻止她對江月發脾氣，進屋卻發現江月不在。
“走了。”張卉失望地說。
黎均愣了一下，想到什麽，快速衝出去。
“你幹什麽去？”張卉生氣地衝兒子喊道。
沒顧上回頭，黎均已經將心懸到嗓子眼，一路跑到學校，在教室門口，看到低著頭徐步的江月，才算鬆了一口氣。
聽到黎均的聲音，江月回頭看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才依依分開。
晚上，父親早早回來，黎均一放學就被叫進房間，母親沮喪地坐在沙發上，背對著兩人。
看著母子二人，父親頗有感慨地說道：“黎均，你小時候，整天和你媽膩歪在一起，兩人不是抱在一起，就是摟在一起，爸爸想和你玩，你都不願意，沒想到你們母子還有今天相愛相殺的場景。”
張卉正在頭疼，沒想到一向說話嚴謹的丈夫，此刻竟開起玩笑，生氣地說道：“別說風涼話，你倒一點不擔心，你兒子現在都有生理需求啦。”
這話讓黎均一下子臉紅起來，其實他也隻是說的氣話，隻不過想拿來氣氣母親，沒想到她還當真了。
“是嗎？黎均。”父親也是從兒子這個年齡過來的，但還是有些意外，就算有怎麽好意思說出口呢。
黎均低著頭，皺著眉頭，半天才說：“我也就是隨便說說，我現在要和江月在一起，你們不同意，我就和她到外麵去。”
一聽這話，張卉就急了，不得了啦，黎均這是造反，徹底管不了啦。
“你想過自己的前途嗎？你什麽都不要了，就是要和她遠走高飛是嗎？你不是隨便說說嗎？怎麽就這麽著急啦？”張卉的聲音拖著哭腔，她的聲音絕望無奈。
黎均煩惱地皺起眉頭，聲音低沉：“我不能再等了。”
張卉無法理解他的思想，站起來衝到他跟前，張牙舞爪地指著他：“你為什麽不能等了？你著急什麽？你的前程呢？你就沒有一點理想嗎？”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黎爸爸意識到什麽，他沒有表現的像妻子那樣衝動，這件事不會無風起波：“黎均，發生了什麽事？”
房間裏恢複了短暫的平靜
室內昏暗的燈光打在黎均烏黑光澤的頭發上，有一層薄薄的燈暈，沿著四周的空氣擴散。
“拍畢業照那天，我和江月本來打算悄悄溜出來。”
他的話惹來母親一頓白眼。
“在巷子裏，我去買水，江月被姚天治的人劫持了。”
黎均沉默下來，這件事，他難以釋懷，為自己當時的後知後覺懊悔不已。
“後來呢？”張卉著急催問。
黎均輕聲歎了一口氣：“是王智賢將她救出來，在慶豐北路的酒店，幸虧江月沒事，如果有什麽事，我會後悔一輩子。”
黎爸爸點點頭，讚許地說：“王智賢這小子，還真點本事。”
這正是黎均擔心的地方：“他是有本事了，現在江月對他感激加感動，再這樣下去，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姚天治這個人有問題，需要好好調查一下。”黎爸爸眼神幽深，若有所思地說。
黎均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這件事，你現在也不用管了，還不知道他是不是王智賢的對手。”
張卉突然笑起來：“黎均，我說句話你可能不愛聽，不過我還要說，王智賢其實比你更適合江月，他不僅喜歡江月，還有能力保護她，依我說，成人之美，也是一件美德。”
沒想到討論的結果會是這樣，黎均再也聽不下去，索性站起來，盯著父母說道：“我看你們也不想幫我，算啦，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
說完，他徑直開門回了房間。
從這天開始，黎均都在悄悄收拾東西，準備即將開始的幸福旅程。
約好一起離開這裏，江月麵對王智賢的時候，有些內疚。她讓自己表現得溫婉甜美，善解人意。畢竟他為自己付出那麽多，一個同學關係是無法解釋的，他沒有對誰這樣過，他是個惡人，能看到的一切，隻有他想不想要，沒有他不能得到，對於江月，他誌在必得，失敗又怎麽會輪到他頭上，他不能接受，也不會接受，如果他一旦必須接受，後果難以想象。姚天治就是這樣一個人，當然王智賢比他單純多了，他還沒有成長到那一步，江月也不希望王智賢變成那樣，希望王智賢像眼前這樣，一直下去，一直不要改變，保留住雙方對彼此的印象，美好的，感激的，信任的關係。
不知道江月在想什麽，突然來的溫情，從江月眼睛裏散發出來的感激的信任的依依不舍的無聲話語，讓王智賢不太適應，她為什麽突然這樣？為了自己拚命去救她？不會，時間那麽久，她可以用更長久的陪伴來回報自己，那是為什麽？她好像對自己有了依賴，這種依賴讓她痛苦，沒錯，她怎麽會不痛苦呢？她還有一個固執的情人，一個默默守護在周圍，因為無能常常陷入自卑和崩潰中的男友，黎均。
每天看著江月被王智賢寸步不離地跟在身邊，黎均內心的煎熬和痛苦，如螢火煎熬著，他必須保持冷靜，他清楚王智賢的破壞性，他不僅有俠義的一麵，也有土匪的一麵，他怎麽會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如果可能也隻有犧牲別人成全自己。
為了江月，他必須忍耐。一趟沒有歸期的遠程，需要錢做鋪墊，黎均將自己平時的積蓄，不管是存錢罐裏還是夾在某本書裏的陳年往事，都翻了出來，零錢跑到銀行營業廳，換成整的，數了數，加上近幾年，父母親戚給的壓歲錢，一共是一千六百七十四元，這些錢在他眼裏，也算一筆巨款，他需要妥善保管。
第二天父親開會，一天一夜沒回來，黎均清晰記得，那是七月一號，離考試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找了過年哥哥回來棄用的錢夾子，將錢全部放在裏麵，然後將錢夾子放在櫃子裏冬天棉衣的口袋。做好這一切，他開始準備要帶的衣服，去裁剪鋪，給江月多定了兩件內衣。
兩人約好，上課後，操場見。
江月在操場上，見到了黎均。最近兩人見麵很少，黎均沒有在學校吃飯，也沒有和江海江濤有什麽交流，他心情低落，神情憔悴。
一眼看到他，江月心揪動一下，兩人在隱蔽的角落，借助夏天茂盛的樹林，在隱蔽的地方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