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了解局勢
“景洛澤那裏我問了也是白問,畢竟誰都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所以我想聽聽你這個作為局外人的局內人,要怎麽說。”
夏思瑾在桌邊撐著頭,帶著不達眼底的笑意,臉上是看好戲的神情。
景洛軒看了她一眼,歎口氣答到。
“如你所言,當年皇兄登基的時候,丞相確實還隻是一個丞相,但是你要知道,當年父皇駕崩之前這丞相就已經有了二心。
“不過是礙於父皇而並沒有表現出來。你也說得並沒有錯,丞相發展到如今這般確實讓我們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思瑾,你應該知道的,當年景洛澤登基的時候你隻有七歲,皇兄不過比你大四歲,一個隻有十一歲的孩子怎麽去和一個籌劃多年的老狐狸鬥。
“縱使我們兄弟三人加起來,也鬥不過啊,說起來我們三個人的年齡加起來都沒他一個人大。”
說到這裏,景洛軒頓了下來,抬起頭看著夏思瑾。
見夏思瑾依舊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歎了口氣繼續說。
“當年父皇與丞相是手足之情,父皇尚在的時候,丞相並未做出任何對我景氏不利的事情,但這多年的手足之情終究抵不過日見增長的欲望。
“父皇一去世,他便開始迅速擴大自己的勢力,皇兄在朝堂之上更是形如傀儡。
“雖然我們逐漸長大,權力也是控製了一些,可是比起這丞相還是太弱了,不堪一擊。
“眼下的朝堂中,那些大臣要麽是丞相的人,要麽就是與丞相或多或少的有著些許的關係。
“當年父皇留下的老臣中不服丞相與他作對或者支持我們的人,要麽死要麽被迫辭官。
“如今剩下的那些老臣都是丞相動不得的或者是些麵上已經歸順於他的了。
“據我這麽幾年來的調查,丞相的勢力已經成了一張一張網,遍布全國各地,我們動作必須要迅速。
“連根拔起才能除掉這顆巨大的毒瘤,但是一旦我們鏟除這顆毒瘤,那我朝必定會遭受動蕩。
“因為一旦連根拔起,那牽扯的官員和不是官員的人不計其數,朝廷必定大換血,可是這中間很多人都是我們現在動不得的或者不能動的人。
“所以必須得有一個萬全之策。一旦走錯一步就有可能陷入無法挽回的局麵,而且我們還必須得在完全鏟除丞相的勢力之前穩住他。
“如果他被逼無路,那就有可能狗急跳牆,發兵攻打皇城,所有的戰爭最後傷害的還是百姓。
“縱使兵權大部分是歸了我們掌握的,但戰爭,還是能避免就避免的好。”
說完這些,景洛軒轉過頭來看著夏思瑾挑了挑眉,示意她說點什麽。
夏思瑾卻是笑著,放下撐著頭的手,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天反問到。
“看來這個丞相很不好對付啊。”
“他,可是個心狠手辣老奸巨猾的角色。”
“哈哈哈哈,那我倒要看看這盤布置了數年的棋局,究竟鹿死誰手。”
夏思瑾的眼中染上浸透骨髓的冰冷和殺意。
好好的藏起身上的狠戾,重新坐在桌前。
夏思瑾手指敲著桌麵,看著地麵不知道在想著什麽,隻是開口道。
“洛軒,雖然在信中每次你都說明了局勢,但是距離我們上一次書信已經有半年之久了。
“現在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如今的局勢,還有丞相撒下的這張網,究竟有多大。”
看見夏思瑾來了興趣,景洛軒扯了扯嘴角,繼續給她講著。
“那我便與你細說。當朝勢力分為兩股,一股支持丞相,一股支持景洛澤。
“丞相的兒子作為中書令,掌管行政,負責下發皇帝的旨意,而他本身又與門下令交好,這條線要明著來是肯定行不通的。
“再一個,兵權掌握在你哥哥夏刑手中,可遠水到底救不了近火。
“你哥哥遠在邊境,長年守護邊疆,指揮著和臨汐國的戰爭,京城中禦林軍的掌控權又握在丞相的女婿輔國大將軍手中。
“所以我們的處境很艱難。即便你哥的兵權會讓丞相那些人有所忌憚不會輕舉妄動,但是難保什麽時候丞相想動手的時候不會對你哥下手。
“此外,吏部尚書是丞相的人,這就意味著人員調動的權力是丞相的,當務之急便是要掌握這吏部的權力,握住人員調動才是關鍵,所以我們要先從吏部尚書下手。
“這吏部尚書我已經暗中試探過了,根本沒可能拉攏,唯一的方法就是把這個吏部尚書拉下馬,然後借機換上我們的人。”
夏思瑾饒有興味的看著景洛軒,而後反問到。
“那麽你找到突破口了嗎?”
“那是自然。”
景洛軒見她如此反問,突然笑起來,肯定的答到。
“既然找到了又賣什麽關子,難道還要我問你不成?”
“吏部尚書有一個兒子,坐著鹽場大使的位置,卻幹著欺上瞞下的勾當。這鹽場大使掌管著整個鹽場,曬鹽的量、實際出廠官售的量都被他掌握在手中。
“雖說隻是個正四品的官職,但是個肥得流油的差事。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查出這鹽場中那些勾當,比如克扣鹽斤,販賣私鹽,從中牟取暴利等。
“一旦我們掌握了這些證據,那麽這吏部尚書的位置是一定做不成了的,還能順手掌控鹽場。可是這件事情又談何容易,所以思瑾,你懂的。”
聽到這,夏思瑾翻了個白眼接話。
“接下來就是我的事情了吧,這差事既然如此肥美,那他們就一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會有不對勁的地方。隻是若我們真的去了,定然會驚動丞相。
“屆時免不了發生衝突。這你又打算如何做?”
景洛軒不接話,隻是看著夏思瑾意味不明地笑。
“想讓我想辦法?罷了,看在你已經做了如此多的部署的份上,我便接了這差事。
“想要查這個鹽場的賬,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不知道丞相會不會鬆這個口,到嘴的肥肉怎麽可能輕易放掉,拿去喂狼。”
夏思瑾無意識的敲著桌麵,景洛軒也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