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診治百姓
“剛開始腳底有些癢，然後還出水皰，沒過多久就開始腳底就開始爛，還脫皮。神女啊，我這個還能救嗎？”
“腳癢，水皰，糜爛和脫皮。”
夏思瑾喃喃地把坐在他麵前的百姓說的所有症狀重複了一遍，提筆在紙上緩緩地落下墨色的藥名。
“無礙，不過是足癬，照著這個方子去那裏取藥，然後再交給那個人熬藥，每天泡上兩三次，過七日就好了。”
說著夏思瑾露出一抹微笑，遞過寫好的方子。
那百姓一聽自己還有救，不住地向夏思瑾彎腰。
患病的百姓除了一些腸炎，就是各種各樣的皮膚病，有受了傷沒得到及時的處理而導致的感染和化膿。
還有因為皮膚破損被感染後，產生紅斑、斑塊、結節，或者發生了潰瘍。問百姓們說一點都不癢，也沒有疼痛的感覺。
皮膚病一般都有傳染性，中途的時候夏思瑾皺著眉讓巫墨軒到一邊去待著，但他依舊不肯，就在她跟前守著磨墨。
夏思瑾隻能無奈地歎氣，繼續忙著治療排著長隊的百姓。
排隊的百姓們除了腸炎，其他的人身上都有各種各樣的紅斑或者丘疹，有的人身上還有因為皮膚破裂流出的膿水幹涸以後結成的黃痂。
還有的人身上長著密密麻麻的紅點，有的中間泛白，有的沒有。
巫墨軒在一旁一邊磨墨一邊看著那些蓋在鮮紅色的皮肉上的黃痂，還有那些密集的紅點與潰爛到有些發黑的傷口，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胃裏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惡心。
但夏思瑾卻始終跟個沒事人一樣，仔細地查看那些傷口，詢問他們的症狀，仔仔細細地開了方子以後還要再檢查一次。
他不知道夏思瑾是不是百毒不侵之體，但是他知道這些病都有傳染性，光是站在這兒看著都那樣令人作嘔。
夏思瑾卻一直都淡然地去檢查那些傷口，眼中從未泛起過一絲的惡心和不適，亦或是厭惡與嫌棄這樣的情緒，除了憐惜、心疼和同情，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情緒了。
看病的百姓一個一個地取藥，一個一個地拿去熬，一個一個地取了藥離開，排隊的人越來越少。
中午時一些士兵來給百姓們送吃的，夏思瑾都沒能休息過一刻，百姓們都等著讓她看完病以後再去領食物或者領了食物一邊吃一邊排隊。
箐藤拿開早上準備的吃食遞給夏思瑾，夏思瑾隻和他搖了搖頭就繼續去和百姓們交談。
巫墨軒擰著眉擔憂地看她，接過箐藤手裏的吃食，對著箐藤揮揮手，繼續陪在夏思瑾跟前。
天色慢慢地暗下來，昏黃的燈在屋內點起，帶來細微的光明。
等夜色完全侵占天空以後，夏思瑾才慢慢地將動作緩下來，才診治完所有的百姓。
夏思瑾將狼毫放在筆擱上，鬆開自己已經顫抖的右手，慢慢挺直了身子，舒展已經僵硬的頸部和腰背。
巫墨軒心疼地上前，伸出手掐住她白淨的臉頰使勁捏了捏，語氣裏帶著些刻意的凶狠。
“活該你這麽累，讓你吃點東西都不吃，你不心疼自己有人還心疼呢。”
說完巫墨軒就鬆開了掐住她沒什麽肉的臉頰，用手掌揉了揉，眼中盡是憐惜和心疼。
夏思瑾露出一個有些艱難的微笑，雙手撐著桌子想要起來，臉上的疲倦似乎讓她說話都變得困難起來。
巫墨軒連忙伸出左手扶住她的左胳膊，右手扶著她的右胳膊，幫著她起身。
巫墨軒扶著夏思瑾的雙臂，明顯感受到她下意識的回避和躲閃。
“巫墨軒，別碰我。”
“想得美。”
“我碰過那些百姓，很有可能會傳染給你，放開我。”
“如果我病了不是還有你在嗎，我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反正也死不了。”
夏思瑾根本擋不住執意要扶住她的巫墨軒，隻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賭氣似的不理他。
巫墨軒寵溺地一笑，重新扶住身前的人兒，他扶著她的雙臂，都能感受到她的輕微顫抖。
夏思瑾站穩以後又瞪了他一眼，抬手拂開他的手，朝瀾寧他們在的地方走去。
“麻煩你們了，之前讓你們熬的藥應該早就涼了，重新弄一份還能行嗎？”
需要熬的藥早就已經熬完了，兩個人被各種各樣的草藥味熏了整整一天，周身全是草藥的氣息，隻覺得嗅覺都快失靈了。
這時候正在收拾藥渣和藥罐，見夏思瑾進來，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之前那副藥我剛剛開火，準備開始熬的時候看見主人實在很忙，而且還要照顧百姓們的需求，那副藥就被擱置下來了。
“方才閑下來才開始熬的，沒遵從主人的命令，還請主人責罰。”
漠雪垂著頭，抱拳彎腰立在夏思瑾跟前，臉上帶著歉疚。
夏思瑾淡笑著抬手輕輕碰了碰他，示意他起身。
“無事，你若是聽了我的就該浪費一副藥了，做得很好。等下我讓玄溟再多抓幾副，你們全都熬出來。”
夏思瑾看了眼冒出縷縷白煙的藥爐，朝漠雪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朝箐藤和玄溟走去。
“還記得我今早上給你們念的第一副藥方嗎？”
箐藤和玄溟正在收拾櫃子，整理藥櫃中藥材，聽見夏思瑾的話，對視一眼，兩人都點了點頭。
“照著那個藥方再多抓幾副，讓漠雪和瀾寧熬出來，我去看看那些患痢疾的百姓，藥好了送到屋子門口，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說著夏思瑾眼中又閃過一絲涼意，望了眼幾個人，轉過身朝門口邁去。
“吃了東西再去。”
剛走出一步，夏思瑾麵前就閃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巫墨軒一臉陰沉，眸子裏壓抑著怒氣。
夏思瑾不著痕跡地挪開和他寬大的衣袖糾纏的袖子，輕輕開口，聲音有些微弱。
“我去看過他們再吃。”
“現在就去，不然你休想踏出這間屋子半步。”
夏思瑾聞言瞬間擰眉，精致的臉上蒙上了一層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