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殺人之夜
“快走!”
景洛軒反手拎起曲箏,一邊揮劍斬殺敵人,一邊朝門口逃去。
“我們,真的不等神女嗎?”
曲箏擔憂地看了眼夏思瑾的方向,扯了扯景洛軒。
景洛軒扔給他一個白眼,迅速出了府門,和緊跟其後的漠雪、紅燭,一起朝城外奔去。
“思瑾最不用我們操心的就是武功,你還是悠著你自己吧。”
聽了景洛軒的話,曲箏並未覺得安心多少。
又擔憂地朝後看了眼,心中祈禱夏思瑾平安無事。
夏思瑾見景洛軒和漠雪都帶著人離開,心中頓時放心了些。
左手銀針揮出,右手給巫墨軒打了個手勢。
“撤!”
鹽場大使肯定不會隻派人在府邸暗算他們。
他肯定會算到他們會逃,城門口必定有一場惡戰。
幾人身後的府邸在熊熊大火中恍惚了影子。
鋪天蓋地的火苗,不斷吞噬著地上的屍體。
木材在猛烈的火勢裏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癱軟在地沒了呼吸的屍體,也在大火中慢慢化成灰燼。
“奶奶的,怎麽越殺越多!”
漠雪朝地上啐了一口,揮起雷火鞭朝著向自己衝來的敵人使勁打下。
隻見那黑衣人翻著白眼抽搐了兩下,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紅燭此時已經虛弱至極,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早已沒了血色。
甚至連拉住漠雪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若不是漠雪一直扯著她,她早就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曲箏跟著景洛軒,身上也受了些皮外傷。
白嫩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鮮紅的血液順著潔白的衣衫滑下,暈染了一片潔淨。
景洛軒一直護著他,好在並沒什麽致命的傷口。
可景洛軒就是另外一番光景,身上大傷口蜿蜒崎嶇。
嘴角也是濃稠的液體。
漠雪一邊按下雷火鞭的開關,一邊攬住紅燭的腰身轉了個方向,避過對方揮來的劍刃。
紅燭在心裏默默算了算,玄溟已經去了五個多時辰,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她現在隻祈求玄溟能夠快些回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堅持。
“心!”
景洛軒提著曲箏,吃力地對付著周身的敵人。
身後一股勁風襲來,根本來不及躲閃。
剛剛趕到的夏思瑾,驚呼一聲,手中銀針猛然出手。
舉劍刺去的黑衣人,黑色瞳孔向上一翻,沒了氣息。
夏思瑾和巫墨軒迅速加入到戰鬥中去。
夏思瑾一咬牙,收起尖利的銀針,左手向空中一揮。
“閃開!”
白色的粉末在空中散開,帶著一股死亡的味道。
夏思瑾拉著巫墨軒閃到一旁,隻聽見粉末下傳來刺耳的嚎叫聲。
巫墨軒一挑眉,他的卿卿又用毒了。
幾個人徹底被圍在城門口,逃不出去,也回不到原來的地方。
打開的城門,對於他們,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涯。
刀光劍影之間,夏思瑾九節鞭側向揮出。
轉身之際,感覺自己似乎聽見了馬蹄的聲音。
“玄溟回來了!他帶救兵回來了!”
轟然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掀起一陣塵土。
隻見得遠處一片茫然。
黑衣人們見形勢不對,對視一眼交換眼神,相互打了個手勢,迅速撤離。
“玄溟來遲,主人責罰。”
夏思瑾收起九節鞭,扶起跪在地上的玄溟,輕聲開口,聲音中盡是疲憊。
“無事,來的正好,辛苦你了。”
“屬下見過神女。”
整齊的聲音從將士們的口中傳來。
一群穿著紅色鎧甲的將士,齊刷刷地跪在地上。
他們一直不曾忘記,是夏思瑾救了他們和他們的家人。
“都起來吧,辛苦你們連夜趕來了。”
站在最前方的一個男人上前一步,像是頭領。
“神女救我鬱州,恩情一直銘記於心。能為神女效力,是我們的榮幸。”
夏思瑾點點頭,不再客套。
“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黑衣屍體遍地橫躺,幾個人均是出手狠厲,難有活口。
尋了半天,才找到一個苟延殘喘的,但也已經沒了意識。
夏思瑾在那人身邊蹲下,從袖中掏出一個瓷**,倒出一粒丹藥喂那人吃下。
半晌那人才緩過氣來。
睜眼就看見夏思瑾鬼魅般的臉,黑衣人一陣瑟縮,張嘴就要咬下去。
還好夏思瑾眼疾手快,及時捏住他的雙頰,讓他沒機會自盡。
取出黑衣人藏在牙齒間的毒,夏思瑾這才放心鬆開手。
“本宮救你,不是為了看你自盡。說吧,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夏思瑾拍拍手,勾著唇看向黑衣人。
越發無害的臉,黑衣人隻覺得越發驚懼。
頓了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做夢,我死也不會告訴你們!”
說著黑衣人瞪大了雙眼看向夏思瑾,一臉決絕和仇視。
夏思瑾輕笑一聲,淡淡開口。
“死多輕鬆,閉上眼兩腿一蹬的事情。希望你可以堅持到最後都不說。”
話音剛落,黑衣人正準備怒罵,指尖突然傳來一陣痛感。
“啊啊啊啊!賤人!”
夏思瑾笑著鬆開插進銀針的手,另一隻銀針又迅速落下。
“本宮聽得最多的,就是賤人了。讓你罵幾句,又有何妨。”
四根銀針接連落下,排在黑衣人的指尖。
黑衣人麵色蒼白,嘴唇已經泛白,額上冒著細密的汗珠。
“到底是誰指示你的,說,還是不說。”
黑衣人瞪著夏思瑾。
遲疑的瞬間,一根銀針又迅速在他膝蓋旁落下。
“幫他隱藏你又有什麽好處呢,最後還不是會因為任務失敗被殺,你還損失了這麽多弟兄,真的甘心嗎。”
夏思瑾的聲音,一字一句傳進黑衣人的耳朵裏,空靈異常。
他感覺自己已經去了半條命了。
用盡吃奶的力氣,他才在夏思瑾落下下一枚銀針時,開口阻止了她。
“說,我說。”
夏思瑾滿意地笑著,收起手中的銀針。
“說吧,到底是誰指示你的。”
其實夏思瑾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她需要的,不過是一個人證而已。
“是,是鹽場大使。他,他讓我們,殺了你,永絕後患,然後用,那場火來掩蓋他殺的真相。”
夏思瑾早已在預料之中,淡然笑著拔出他身體中的銀針。
站起身,轉頭對著玄溟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