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救命稻草
“可不是嘛，我親眼見到過，一待就待上一個多時辰，孤男寡女，三更半夜，你們說能幹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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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思瑾坐在清雲宮裏頭，聽著探子帶回來的消息，一點都不意外，依舊淡然地喝著自己的桂圓紅棗羹。
紅棗和桂圓裏麵的核都被逃出來了，果肉鮮嫩多汁，紅棗混著溫熱的羹送進夏思瑾嘴裏。
少了個宮女不是大事，但背後的故事就是驚天大秘密了。
那些關於李若欽的話，都是她派人故意放出去的，
隱隱綽綽爆出一些，但又不真切。
夏雨岑這時候還不能折，所以夏思瑾讓箐藤一點關於她的消息都沒透露出去。
如今最頭疼的，應該就是李若欽了。
她如今要做的，就是讓李若欽注意到她，知道她可以幫他，讓他脫離夏雨岑的掌控。
這樣子，她才能達到她的目的。
“再過幾天李若欽就該啟程回去了，這兩天他肯定回去布衣局檢查，時間都摸清楚了嗎？”
“回主子，摸清楚了。那小子每日卯時過半去布衣局，偏差不會超過一盞茶的功夫。”
“現在什麽時辰？”
“卯時二刻。”
夏思瑾點點頭，隨後擺手示意他們退出去。
將最後一口粥用完，她就起身盥洗，準備出去了。
“走吧，去布衣局看看。本宮大婚的衣物，也要自己好生檢查一遍才是。”
今日不知道是無心而為還是故意為之，夏思瑾著了件暗紅色的宮裝，上麵用孔雀絲勾著漫天祥雲。
算不上有多麽嚴肅莊重，但也一看就不是普通場合會穿的衣裳。
夏思瑾穿這身衣服去布衣局，也是有立威的成分在裏頭。
布衣局離清雲宮有些遠，得坐步攆去。
夏思瑾坐在步攆上，透過晃晃悠悠的金線流蘇，看著宮裏來來往往謙卑恭敬的宮人。
看著他們給自己行禮，看著他們低下本來昂著的頭顱。
半靠在步攆上，夏思瑾抬眸望向朱紅的宮牆和烏黑的瓦片，還有兩旁佇立著的宮燈。
慢慢地，她的思緒就被燥熱無趣拉離。
她在想，為什麽那麽多人想要踏進這道朱紅的牆，將自己的青春或者是一生埋葬在這片無人認領的土地上。
想著想著，夏思瑾突然意識到自己本來就是屬於皇宮，一直都和這些宏偉建築牽扯著。
她驀地一笑，帶著嘲諷。
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自己，還是在嘲笑那些飛蛾撲火的人。
步攆在空中晃了幾下，便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布衣局棕紅色的門前。
夏思瑾扶著紅燭，手腕上翡翠鐲子，在太陽底下泛著清澈誘人的光澤。
剛進門，一個中年人便迎了上來，一身藍色的衣袍，看著像是已經過了不惑之年，穩重的臉上是謙卑的尊敬，不見諂媚。
“奴才見過金雲公主。”
那人跪在地上，聲音沉悶無波，話音剛落，屋子裏的人就跪了一地。
“免禮。本宮不日大婚，今日得空，便想著來看看衣裳都準備得如何了。”
布衣局的管事兒在她麵前起身，下巴上留著一撮胡子，攏在一起。
“公主大婚的禮服已經全部準備完成，這幾日在檢查，公主是現在跟奴才去看看？”
夏思瑾沒立刻應下來，反倒是眼眸微動，在屋子裏掃了一圈，見著角落裏站著個年輕男子，嘴角勾起抹笑意，應了下來。
“如此便勞煩公公了。”
“都是奴才分內之事，公主言重了。”
夏思瑾撫了撫耳垂上的珊瑚色牡丹瓣耳墜，似是無意地瞟了眼那個年輕男子。
正巧撞見他正偷偷看自己，嘴角笑容更加放肆。
男子見夏思瑾盯了他，慌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去，知道腳步聲遠去，才敢直起身子。
他戳戳旁邊站著的小太監，抬抬下巴，輕聲道。
“誒，那就是金雲公主，傳說中的神女嗎？”
小太監似是驕傲地挺直了胸脯，挑挑眉毛道。
“那可不是，公主平時忙於政務，隻有皇上和逍遙王爺才有機會見上幾麵。今日公主居然尊臨布衣局，小的還見到了公主真容，真是此生無憾。”
男子眸光閃了閃，看著夏思瑾進去的那間屋子門，小心地再次開口。
“公主是軒王府的二小姐，皇後娘娘是軒王府的大小姐。軒王府還真是滿門榮耀啊。”
小太監卻癟癟嘴，看著不太讚同男子的說法，他壓低了聲音湊到男子耳畔說著。
“李公子，你這就有所不知了。皇後娘娘，可不喜歡咱們公主呢，兩個人關係，據說並不好。”
李若欽眸光又閃了閃，歪著身子和小太監靠在一起。
“那公主為人可如何？”
“小的聽當值的人說，公主性格清冷，又忙於政務，平日都在書房裏待著，隻有到了用膳的時辰才會出來，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晚上甚至會忙到五更天。
“不過其他時候公主就喜歡在院子裏逛，或者是看看書喝喝茶，曬個太陽打個盹，跟她手底下幾個人說說話。
“清雲宮的人不多，但都說那位主子好伺候，時不時地還會把用不完的吃食賞給下人們。禦膳房那邊也說公主好伺候，不挑食兒也不挑味兒，做什麽吃什麽。”
李若欽微微眯了眼，眼珠子轉了轉，似乎在打什麽主意，身邊的小太監還在喋喋不休。
“說了妹妹，再說那個姐姐。哎喲，可是個難伺候的主。每日都責罵下人，有人挨板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而且禦膳房送過去的東西，都得是最好的。本來皇後的吃穿用度就已經很高了，但她還不滿意，各種為難禦膳房，宮裏頭的人提起這位皇後，都是怨聲載道的。”
說著，小太監無奈地搖搖頭，臉上帶了些失望的意思。
“李公子你說，都是老軒王的女兒，怎麽兩個人性格就這般不同。軒王和軒王妃都是頂好頂善良的人，怎麽會有皇後這樣的女兒。”
李若欽慌張地捂住小太監的嘴，四下打量了一番，見大家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這才鬆了口氣。
他瞪了眼小太監，壓下聲音嗬斥到。
“你怎麽這般口無遮攔，主子們的話你也敢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