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戶部尚書
戶部尚書被嚇得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不住地發抖。
“公主,下官不是故意的,求求公主饒過下官,求求公主饒過下官!”
戶部尚書跪在朝聖殿門口向著夏思瑾,門下令也跟著猛地跪在了一旁。
此時大臣們都剛從朝聖殿出來沒走多遠,一路上一邊走一邊細聲低語。
方才聽見戶部尚書的聲音,又見他和夏思瑾三人對上,都駐足不前準備一看究竟。
誰知這會兒戶部尚書直接跪在了夏思瑾跟前,所有看戲的人都頓住了,相互交換眼神等著三個人的反應。
景洛晨掃了戶部尚書一眼,抬手攬過夏思瑾的肩頭,一臉漠然地開口。
“尚書大人,你這一跪可真是折煞本王和本王的王妃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方才本王的王妃在本王跟前念著大人的不好,這會兒拿大人出氣呢。”
先前除了門下令,就沒第六個人聽見戶部尚書說了什麽。
這會兒景洛晨突然開口說這麽一番話,明事理的,一聽就知道是個怎麽回事了。
景洛晨這話,分明就變著法地指責戶部尚書在身後嚼舌根子,說夏思瑾的壞話呢。
結果被正主逮了個正著,按照夏思瑾的性格,也不知道戶部尚書最後會怎麽樣。
這時候,看戲的人都不自覺噤聲,生怕錯了個呼吸,就把罪過遷到了自己身上。
之前不知道景洛晨跟夏思瑾相處如何,這會兒見到,也是個護犢子的。
夏思瑾又一直跟景洛軒關係密切,以前還聽說過些許這兩個人在民間的傳聞。
一個公主,兩個王爺,背後還有皇帝撐著,隨便一個他們都惹不起,更別說幾個人湊到一起了。
戶部尚書聽了景洛晨的話,就知道他是在跟看戲的人解釋事情,心裏頭頓時涼了半截。
本來他突然跪下,那些不知道的人就會覺得是夏思瑾在刁難他,這樣雖然受些苦,但能壞了夏思瑾的名聲也不吃虧。
方才大殿上夏思瑾眾目睽睽之下對他出言不遜,是所有人親眼所見。
若是這會兒故意懲戒他,讓他跪著報自己的仇,也並不是說不過去。
可是景洛晨一解釋,大家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又怎麽會覺得夏思瑾如何,反而會轉過來說他膽大包天、不知死活。
這下子,他是真的沒路可退了。
夏思瑾輕笑一聲,靠在景洛晨身上,戲謔著開口。
“大人這跪,本宮可受不起。有句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不可輕易跪,可本宮見大人跪了,怎麽也沒跪出黃金來啊。”
景洛軒站在景洛晨身側,一下子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景洛晨淡淡瞟了他一眼,景洛軒連忙斂去笑意輕咳兩聲,抬高手裏的扇子遮住唇,掩飾自己的尷尬。
“是下官對公主出言不遜在先,下官甘心受罰,公主自然受得起下官這一跪。”
戶部尚書咬著牙,把自己想要直接捅死夏思瑾的衝動憋了回去。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夏思瑾這話,除了諷刺他,不也在暗嘲說他不是真男兒嗎,簡直就是個禍害。
夏思瑾倒是不在意戶部尚書眼底稍縱即逝的殺意,撥開耳旁的一縷發絲,繼續開口。
“喲,那大人這麽喜歡跪著,便在這朝聖殿門口跪上兩個時辰吧,不然還說本宮不照顧大人喜好。”
景洛軒又是“噗嗤”一笑,使勁摁著扇子,降低在景洛晨和夏思瑾麵前的存在感。
景洛晨一個冷眼掃過去,景洛軒直接笑岔了氣,不斷地咳嗽著,白嫩嫩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夏思瑾不露痕跡地躲開景洛晨的肩朝前走了兩步,卻在走到戶部尚書跟前的時候猛地頓住。
看她神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
“對了,本宮前些日子聽說大人看上了花月閣一個姑娘,想抬回去做個填房,本宮先在這裏恭喜大人新得美人了。”
景洛軒摁著扇子,身子不住地抖動著,他這會兒是見識到夏思瑾損人的本事了。
戶部尚書跟花月閣那個梨煦的事情,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誰不知道他們倆鬧出來的事情。
之前梨煦攀上戶部尚書,戶部尚書也有意把她帶回去做個填房。
一個煙花女子,抬回去做個妾室也沒什麽說不過去的,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
但誰知道尚書夫人是個嚴厲潑辣的,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在府裏狠狠訓斥戶部尚書。
最後還跟他大吵一架,氣得回了娘家。
回娘家本來不是什麽大事,但尚書夫人回娘家就是大事了。
戶部尚書的夫人是衛國公的女兒,朝廷一品大員,還有爵位傍身。
戶部尚書隻是一個二品官,娶到他夫人本來就已經是高攀。
如今卻把夫人氣回了娘家,衛國公那邊怎麽會輕鬆了事。
聽說戶部尚書在他夫人的閨房前跪了一夜,後半夜淋了半夜的雨這才得了夫人的原諒。
娘家人也勸了夫妻倆,尚書夫人鬆口同意讓他把人接進府。
戶部尚書這下高高興興領了恩準,跑去花月閣接自己的美嬌娘,誰知道那個梨煦卻半夜起身染上風寒,給沒了。
戶部尚書心裏頭憋屈,在百味樓灌了一夜的酒。
這幾日好不容易緩和了,卻被夏思瑾這麽揭了傷疤,還在上麵猛地撒了把鹽。
現在看來,夏思瑾跟戶部尚書的梁子是徹底結下來了。
不過本來戶部尚書就是丞相這邊的人,和夏思瑾這個皇帝黨的,遲早要對上。
現在,隻是把時間提前了而已。
“思瑾應該也餓了,馬上午膳時間,回府吧。”
“好。”
夏思瑾勾著唇,仰頭看向又站在了自己身側的景洛晨。
景洛晨瞥了眼戶部尚書,冷笑一聲,跟夏思瑾並肩走了。
景洛軒在後頭笑嘻嘻地也跟了上去,其他看戲的人見正主走了,也慢慢散了。
門下令等夏思瑾三個人走遠,也快速起身,跟戶部尚書客套一句,便像躲瘟疫一樣倉皇逃了。
沒一會兒,朝聖殿就又變成了那副清冷的樣子,一股子冰冷涼意。
戶部尚書跪在那裏,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也不知道是真的因為朝聖殿寒氣陰森,還是之前被夏思瑾給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