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定下聯姻
“君欽！這裏是大殿之上，你豈能這般胡言亂語，當真是飲了酒就給昏了頭了！”
老君主一聲厲嗬，恨不得立刻上去給君欽一巴掌。
這種場合，別說是大臣，這個喬嵐和夏思瑾還在這坐著，若是這些話被她們傳回星睿，到時候不成了一個笑柄。
君欽卻根本不管老君主心裏在想什麽，隻冷眼掃向他，依舊滿臉嘲諷和譏笑，一字一句，直直地紮在老君主心上。
“父皇，兒臣比任何人都清醒，你這麽多年如何對兒臣的，兒臣一件一件都給您記著呢。”
“你！逆子！”
一股怒氣上頭，直衝得老君主頭腦發暈，一時間眼花繚亂，說不出話來。
就在兩人爭執之間，喬嵐眼中浮起一絲得意和譏諷，卻在抬眸時瞬間收了回去，笑容依舊端莊從容，但又像是雜了些尷尬和局促在其中。
“君主莫要生氣，許是二皇子不滿這樁婚事，所以才出言與您頂撞。若是二皇子不願，也莫要強求，家和萬事興。”
言語之間，盡顯大度和寬容體諒，不但讓大臣們眼底變了神色，也讓夏思瑾涼了雙眸。
明明是君欽看不上喬嵐不願娶她，故意出言頂撞想讓老君主收回成命，讓喬嵐出於難堪之地。
可眼下，這個聯姻的公主不但沒有深究君欽的無禮，反倒是退一步願意主動放棄和君欽的婚事。
麵上做足了委屈和端莊的樣子，可稍微想想都能猜透其中道理。
老君主不可能讓一個和親公主嫁給君葉做太子妃，就算喬嵐開口提出想嫁給君葉，老君主也一定會想法設法推拒，然後把她塞給君欽。
所以喬嵐開口提出嫁給君欽，就已經是走了一步好棋。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喜歡君欽，但至少在老君主心裏留了個識時務、有自知之明的好印象。
如今她又出言相勸，更是顯得謙和有禮。
雖然她注定會成為君欽的皇子妃，但身在異國他鄉，首先就得不受人排擠，否則寸步難行。
可是方才喬嵐怪異的神色，直接就否定掉了她心悅於君欽的想法。
這個喬嵐，根本就是奔著二皇子妃去的，因為她深知自己不可能擁有更高的位分，所以無論如何，她也得抓住這個位置。
夏思瑾眯著眼睛看向喬嵐，帶著些許詭異的味道，像極了一直發現獵物的狼。
這個喬嵐，果然是不簡單。
老君主聞言，心中有些許懷疑，猜測喬嵐是不是為了當太子妃，所以以退為進，欲擒故縱。
可是太子妃的位置，她注定無緣，二皇子妃，是老君主能給她的最高的位置。
她要，就是皆大歡喜，若是她不要，那也必須得擔著。
“天子之言豈有收回之理？！寡人既然已經應了這門親事，自然不會再收回。兩國邦交，怎能說壞就壞。這些日子，公主就住在宮中，待大婚之日，寡人一定讓你風光出嫁。”
“如此，喬嵐便替陛下，謝過君主了。”
說完，喬嵐站起行禮，眉眼盡是乖巧和順從，但雙眉不自覺地向上揚起，暴露了她內心真實情緒。
夏思瑾端著酒杯輕輕晃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猛地把酒灌進喉中，隨後臉上顯出刺骨笑意。
對麵的君欽也不再言語，隻狠狠地灌了幾杯酒，嘴邊掛著自嘲的笑意，目光看向蘇清楠。
隻見蘇清楠一臉平靜，身邊侍女給她斟了杯果酒，她拿著酒杯輕輕抿著，眸光從君欽臉上淡淡掃過，眼底是複雜的情緒。
她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緊緊攥住衣裳，不停地換著呼吸，心裏麵一陣一陣抽痛。
不知道喝了第幾杯酒，蘇清楠覺得雙頰發燙，在沉悶無趣的環境中，就連思緒和神智都模糊了。
君欽坐在對麵看著蘇清楠一杯又一杯地灌酒，眉間染上擔憂和焦躁，右手握著酒杯，左手在桌下握拳，手背上青筋暴突。
過了許久，他看見蘇清楠放下酒杯，側身對蘇老爺子說了句什麽，蘇老爺子又和她說了句話，蘇清楠便起身離開了席位，朝殿外走去。
他鬆了鬆五指，眼底劃過一絲糾結，但下一瞬間酒盞就碰到他的唇，滾燙液體順著喉滑進腹中。
然後他放下酒盞，也起身躲過眾人目光朝殿外走去。
夏思瑾坐在對麵看著兩人動作，唇角隱約勾起一抹笑意，但下一瞬間，那抹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她看見喬嵐似是看了眼君欽空著的位置，然後左右打量一番，起身也出了殿門。
夏思瑾眯縫著眼，不知道這個喬嵐在搞什麽把戲。
蘇清楠因為喬嵐要嫁給君欽的事，這會兒心裏定然不好受，而君欽跟著她出去，八成是有話想和她說。
他們兩個，可千萬別讓喬嵐給攪了局。
說著，夏思瑾和君葉說了一句，便也起身出了殿門。
殿中依舊是一片喧嚷，曖昧燈火在舞女身上搖曳，暈染出殿中旖旎紅影。
蘇清楠出了大殿也並未走遠，隻順著禦花園的路慢慢走著，身後卻慢慢想起腳步聲。
帶她轉過身時，君欽離她，不過隻有三步之遙。
她眼底閃過些許倉皇和局促，渾身也瞬間僵硬起來，不知該將手放在哪裏。
君欽和她隔著一步距離，定定看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表情。
蘇清楠卻是垂著眸子，站在秋風裏，任憑它吹起自己的裙邊和發絲，不願主動開口跟君欽說話。
過了許久，君欽率先敗下陣來，歎口氣主動開了口。
“蘇清楠，你能不能聽我一個解釋，就算一句話也可以。”
蘇清楠身形愣了愣，抬眸看向君欽，目光中帶著些許悲涼和嘲諷。
“殿下是想解釋什麽？或者，殿下覺得你我之間，還有什麽解釋的必要嗎？”
君欽抬手握住蘇清楠柔弱雙肩，神情激動了許多。
“蘇清楠，那晚我不是有心說那些話傷你，和離書我也沒有簽字。你為什麽，就不願再做我的皇子妃呢？”
蘇清楠抬手輕輕揮開君欽的手，唇邊帶著冷漠和疏離的笑意。
“殿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您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