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審問公主
“放肆！君主大人的事情豈是你一個小小宮女能夠隨意議論的？！”
大理寺卿猛地站起身嗬斥常靈，這些話隻聽得他一陣心驚膽戰，額頭直冒冷汗，生怕旁邊這個權利象征者一怒之下就把常靈給砍了。
但老君主卻看起來極其平靜，甚至都不見有絲毫怒意，就連之前皺起的眉頭都舒展開了。他揮揮手示意大理寺卿安靜下來，隨後開口，聲音平靜安定。
“無妨，讓她繼續說下去。”
“是。”
大理寺卿愣了愣，隨後應了一聲重新坐回記錄官旁邊看著常靈，神色複雜。
君葉站在一旁眸色暗了暗，夏思瑾和他距離隔得有些遠，但依舊能看到他臉上虛偽笑意。
夏思瑾唇角帶笑，挪開目光繼續看向常靈。她實在是沒想到，這個宮女竟然有膽子說出這些話，而且還當著這麽多高官大臣的麵直接下了老君主的麵子，可更令人覺得有趣的，是老君主居然沒有生氣，反而語氣溫和地告訴她，讓她繼續說下去。
常靈神色一頓，語氣反倒降了下去，隻見她垂下頭緩緩開口道。
“奴婢雖然並未從小侍奉在君後娘娘身邊，但也是跟了娘娘許多年，看著二殿下從青雉孩童變成了如今頂天立地的模樣，也是看著娘娘每日在殿中歎息歲月流逝和時光荏苒，君主大人是臨沂的王上，雖然奴婢沒有見過當初君主大人和先君後娘娘有多麽恩愛，但也從宮裏老人家口中聽過許多故事，奴婢明白君主對先君後的追念之情。
“但逝者到底是逝者，是再也回不來了的，珍惜眼下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奴婢知道君主大人寵愛太子殿下，也知道君主大人並不寵愛二皇子殿下，所以奴婢就想了這招，讓太子殿下的名聲在臨沂垮掉，讓君主大人不得不讓太子殿下遠離朝堂遠離皇宮。
“奴婢這麽做不是為了讓太子殿下失去什麽，太子殿下永遠是太子殿下，隻是奴婢想讓君主記得，二皇子殿下也是您的兒子，君後也是您的妻子，她已經陪了您二十年了。
“奴婢知曉奴婢犯下的罪已經無法挽回，奴婢願意接受任何懲罰甚至是死亡，但奴婢請求君主大人不要怪罪君後娘娘和二皇子殿下，他們都是無辜的。是奴婢一時間鬼迷了心竅，才犯下滔天大錯，可是奴婢並不後悔。”
夏思瑾看著常靈，眼底閃過幾分佩服和欣賞，她能猜到常靈就是為了保護君後所以才將所有罪責攬在了自己身上，可是短時間之內是無法找出這麽一個完美的答案的，要麽是常靈太過聰敏，要麽就是這麽多年來她真的見證著這一切，真的將老君主所有的不公平全部放在了心底。
做奴婢的，主子就是他們的天，他們依附主子活著，但對主子如此忠心的，夏思瑾確實也是第一次見。
老君主眼瞼顫了顫，臉上染上明顯的悲傷和虧欠，他不得不承認常靈說的話都正中他內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先君後一直是他心頭的痛，她因君葉而死，君葉又因為鬼魅怪象而被迫離開皇宮遭受刺殺，他一直覺得虧欠君葉，虧欠先君後，他想盡了辦法想要去彌補君葉和先君後，可是他卻忘了，君欽也是他的兒子，君欽也需要他作為一個父親的關愛。
老君主閉了閉眼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大理寺卿擔憂地他輕聲開口喚到。
“君主，常靈還等著您的處置呢。”
老君主睜開眼看著常靈，隨後吸了口氣直起身子，聲音鏗鏘有力，帶著不容忽視的上位者威嚴。
“傳寡人命令，宮女常靈故意擾亂皇宮、汙蔑太子君葉，處以死刑，即日起押入大牢嚴加看管，三日後斬首示眾。君後掌管後宮不力致手下宮女犯下滔天大罪，即日起在殿中反省五日，沒有寡人允許不可踏出殿門。”
老君主最後還是把常靈的話放在了心上，念及夫妻情分並未處置君後，隻是象征性懲罰讓她閉門思過。
而常靈汙蔑皇親，引起皇宮騷亂不安，難逃一死，老君主也是賜了她一個痛快，並未多加為難。
這個結果在每個人的預料之中，包括夏思瑾和君葉，而處理完這件事情，接下來的就是長公主殘害宮中女使之事，此案牽扯兩條人命，又和長公主直接相連，恐怕長公主這次是難逃一死。
想到這裏，夏思瑾看向長公主時，目光裏都不自覺帶上了幾分憐惜和同情。
常靈被帶了下去，長公主被侍衛們押著跪在了先前常靈跪著的地方，她使勁掙紮著，還沒有認清如今的形式。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可是臨沂的長公主，你們怎麽敢這麽對我！”
“逆女，閉嘴！你為何跪在這裏自己還不知道嗎？！”
老君主眸色一凜，眼底明顯浮上了怒氣，他一拍龍椅大聲嗬斥著。
長公主撇著嘴，眼角下壓一副委屈模樣，她看著老君主低聲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哭腔。
“父皇，女兒真的是冤枉的，你為什麽就不相信女兒呢？！”
老君主聞言頓時火冒三丈，抬手就朝龍椅拍了下去，聲音惱怒絲毫沒有克製，嚇得長公主渾身抖了抖。
“相信你，你讓寡人如何相信你！屍體是神女大人帶人從你寢殿的牆裏挖出來的，難不成你要告訴寡人是有人背著你埋進去的嗎？！”
“就是她，就是夏思瑾，是她跟喬嵐合起夥來哄騙女兒的啊！女兒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竅，不知道為什麽會做出這些事情啊！”
“胡言亂語，神女大人為了調查臨沂之事一直無法安睡，前些時日更是為了治療欽兒傷勢盡心盡力，何來誆騙你一說！”
“父皇，真的是喬嵐告訴女兒，說是使用年輕貌美女子的麵部鮮血製成藥丸可以保證麵部永遠年輕啊，她還說這個方子就是夏思瑾交給她的，而且她之前也一直在使用這個方子。父皇，真的是夏思瑾和喬嵐一起合夥欺騙冤枉女兒的啊！”
長公主一直咬著夏思瑾不放，一直強調是夏思瑾給了喬嵐那個方子，然後喬嵐將這個方子交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