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影
言謹說完沈澤就朝後退了一步,舉起手電筒照向言謹,「互相照著後背。」說完便蹲了下來,言謹見勢,也蹲了下來。
「看清楚那東西什麼樣了嗎?」沈澤問道,心想那東西肯定極其善水,要不也不會在這發動襲擊。
「沒看到,只是腳下一滑,感覺一股力量扯著我的腳腕,之後便落到那坑裡了。」言謹說道,用手電筒照了照周圍,除了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
「觸感呢?」沈澤問道。
「什麼觸感?」言謹一臉疑惑。
「就是···感覺像是什麼東西摸到的你?」沈澤補充道。
「像···像熱水袋?」言謹回答道。
「熱水袋?」沈澤眉頭一皺,心說這算是什麼比喻,「你的意思是熱乎乎的?」
「不,只是觸感像暖水袋,但溫度很低,跟這水差不多。」言謹說完沈澤懵了,這是什麼生物,居然跟著冷水一樣的溫度。
沈澤仔細的思考了一遍,「會不會是條蛇?」沈澤說完言謹擺出一副思考的樣子,最後憋了半天,慢吞吞說道:「要是蛇,那得多大啊?」
「能把我這個140多斤的人拉下水,那蛇要比大腿還粗吧。」言謹補充道。
「這···」沈澤猶豫起來,還沒說完,便立馬抬起頭來,「先別管那些,要不把這繩子降下來,我們都上不去。」說完便抬起頭來大喊了起來,「把繩子降下來!」他的聲音在井底回蕩,能感覺到越來越遠,傳出了井口。
頂上立馬探下個人頭,他晃了晃繩子,沈澤看去,那繩子在井中間來回飄蕩,但就是不見降下來,心中突然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言謹見勢,正要催促,突然上面的人頭突然搖晃起來,慢慢的一個聲音從井口傳了下來。
「這——繩——子——斷——了——!」沈澤一聽頭嗡的一聲,立馬戒備的矮下了身子。
言謹看他的動作,也跟著矮下了身子,便立馬問道,「怎麼了?」
「誰割斷的繩子?」沈澤說完把手電筒調到了集束模式,朝著那個繩頭照去。只見那繩子在井中晃晃悠悠的,一點都沒有向下降的意思。
他一看,拍了一下大腿,立馬道:「這怎麼辦!」說完便用手電筒照著周圍。言謹看他的樣子,立馬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冷靜下來。
「冷靜,他們還有一個吊床,再纏跟繩子就行。」言謹說完就看沈澤的表情依然不對。
「這他娘的是誰弄斷的?」沈澤一字一頓的說道,「這要是上面的人,估計我們是上不去了,要是老席阿啞他們,我們也懸,更何況還有你那個熱水袋。」
沈澤說完言謹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他把手電筒也調成集束模式,照著那繩頭,頓時冷汗就下來了。
「這切口太整齊了,絕對不是扯斷的。」說完他仔細回想了一遍,「更何況那繩子那麼粗,怎麼可能斷。」
沈澤立馬又拿手電筒在石台的周圍轉了一圈,水被他的腳步砸的砰砰作響。
「這附近沒路,回去找老席!」沈澤說完便推了一把言謹。沒料言謹轉身把沈澤扯到了前面。
「你看著不靠譜,我殿後。」說完便用下巴朝前指了一下。
沈澤邁開步子,但極其小心,奈何這井底溫度扎人,讓他一顫一顫的,他們用了比上次時間還要長的時間,才回到上次走出的地方。
「怎麼辦?還往前走嗎?」沈澤突然說道,他用腳尖點了點水面,這前面都是石柱子了。」
言謹低頭看去,只見這路已經完全斷了,只有像是那種舞獅的木頭樁子,連成了一條線。
「走吧,不走回去估計又要碰到那東西。」言謹說完用手電筒照了照周圍,水面波瀾不驚,沒有一點水紋,但水下漆黑,看不到任何東西。
他們小心的邁著步子,每踩到一個石柱,都要不停用鞋底摩擦幾遍,確定站得住,還不滑,才敢把重心移過去。
就這麼走了一會兒,沈澤覺得自己腳凍的都不屬於自己了,便招呼言謹道,「找塊乾燥的地方,緩緩。」他說完聽言謹輕輕答應了一聲。
可答應完,沈澤一看這就是沒影的事,眼前面除了水就是坑,完全找不到個乾燥的地方。
又往前走了一段時間,眼前豁然開朗,沈澤離開了淺水池,找了塊乾燥的地方用力的跺了跺腳,水被他濺到地上,踏出一個腳印來。
沈澤在原地轉了幾圈,一遍暖和身子一邊看著周圍,只見這是不大不小的平台,有一個門頭房那麼大,中間盤著一個巨大的樹根,佔了平台一半的地方。
「來。」沈澤回頭,看見言謹正舉著盒煙,煙盒被打開,裡面一根煙翹了出來。
「什麼時候學的?」沈澤把那根煙抽出來,問道。
「早就會了,走南闖北,遞根煙比說一百句客套話有用。」言謹說道,自顧自的點了根煙,等他點完,把打火機打著,朝著沈澤遞了過來。
沈澤心想自己又不會抽煙,但腳脖子跟腳指頭的疼讓他沒做思考,等煙點著之後,便猛吸了一口,頓時感覺一股濁氣侵入肺里,憋的他說不出話來,等緩回來了,便連連咳嗽。
「怎麼了?抽不慣?」言謹問道。
「沒···這煙殺的嗓子疼。」說完又咳嗽了幾聲,便看著煙頭,瞬間,一股暈暈乎乎的勁兒就上來了,迷的他差點躺過去。
「行不行?不能抽就別抽了···」言謹說著,就要去拿沈澤手裡的煙,結果被沈澤打斷,他又抽了一口,才慢慢到,「遲早要習慣。」
在沈澤暖身子的這段時間,言謹才有機會看著周圍的東西,等他轉了一圈,便開口說道,「這樹根裡面,好像盤這個東西。」
沈澤聽罷,立馬走上前去,他剛剛沒看仔細,這一離近了,心中立馬感到一股悲涼的氣息。
「盤著啥?」沈澤問道,用手摳了摳裡面的泥,這一摳,裡面立馬露出一隻眼睛來,沈澤見狀,一屁股做到了地上,煙嚇的扔了出去。
言謹立馬把他扶起來,說道:「你看你這膽小的樣兒,不就是隻眼睛嗎。」說完便走了上去,用燈光照著那人眼。
「死人。」他拿燈不停的沖著那眼睛照,「沒點反應。」
「這裡為什麼會有死人?」沈澤問道,雖然心裡發憷,但還是靠了過去。
「看著樹枝的粗細,這死人起碼也有幾百年了吧?」沈澤說道,又想去扣著泥土,但有了剛才的經驗,他掰下一根樹枝,用樹根去戳那些泥。
隨著泥從樹根的縫隙里被清出來,一個人形慢慢展現了出來,那個人像是死的非常突然,他擺著一個極為怪異的動作,樹根從他的腋下穿過,把他給抬了起來。
「這···」沈澤說著,拿著手電筒朝頭頂照去,只見漆黑一片,空無一物。
「怎麼了?」沈澤看言謹問自己,便張口說道,「你看他,像不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然後被卡在了這裡?」沈澤說完,言謹看向那屍體,「有道理!」
「但這周圍完全封閉,怎麼從上面掉下來?」沈澤問道。
「會不會是以前上面有個坑,但現在被這樹給堵上了?」沈澤聽罷言謹的話,又朝上看了看,這樹根錯綜複雜,有幾十根之多,盤在頭頂,完全看不出裡面有沒有洞。
「不太可能,你什麼時候見過樹根不長在土裡的?」沈澤說完便摸了摸這突兀的樹根,「這應該是頭頂上本來就有棵樹,長了幾年從上面扎了進來。」
「那這人···」言謹問了一半,等了一會兒,才接上,「是怎麼進去的?」
他這一問,言謹也說不出話來了,只是看著這屍體,「他——為什麼沒有腐爛?」
沈澤一問出來,言謹才反應過來,連忙湊上前去看那屍體,只見他渾身雪白,睜著眼睛,雖然身上毫無血色,但確實沒有腐爛。
「嘖。」沈澤背過臉去,瞪著眼睛看向一邊,言謹看他的樣子也不好打擾,便自己去看那屍體,只是一碰,便感到無盡的涼意,像是完完全全被這井底的溫度凍透了。
「要不,先去找老席他們?」言謹慢慢說道,他想這屍體,再怎麼想估計也琢磨不出來。
「也行。」,沈澤起身,正要走出去,卻看到手電筒照到屍體時,找出了一股紅色的東西。
他連忙靠近,拿著手電筒朝著屍體的皮膚照了過去,只見這人的皮膚附近,都有著一股紅色的痕迹,這些痕迹分的很開,如果不是仔細看,壓根看不出來。
「這是?」沈澤自言自語道,「難不成這些東西是血?」他再拿手電筒照著那個死人,一瞬間覺得這個推斷靠譜,他圍著樹根走了一圈,把所有能觸碰到屍體的地方全部仔細的看了一遍,立馬對言謹說道,「這人的血,好像全部滲出來了。」
言謹聽完,按照沈澤的步子又走了一遍,這一看,這些血已經浸入了樹根,位置比較高的樹根上,有著一片一片的紅色,這些血應該是早早就撒到樹根上,但樹根往上越長越高,所以他們一開始才忽略了這件事。
「熱血病?」言謹自言自語道,說完便看向沈澤,剛想張嘴,就看言謹點了點頭。
「但哪有那麼誇張的熱血病,血全部滲出來?」沈澤邊說,邊繼續拿著手電筒朝著那屍體照去,不過和之前不同,這次他把手電筒完全貼近了那死人的皮膚,只見光從屍體皮膚的另一側透了出來,印出一個骨頭的形狀。
「這···」言謹看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周圍壓抑的環境讓他心裡不由得躁動起來。
「好想大喊幾聲壯膽。」沈澤慢慢說道,還在不停的移動手電筒的位置,言謹靠近了才發現,沈澤渾身透著熱氣,這怕不是除了一身的汗。
「有什麼發現嗎?」言謹問道。
沈澤看他心虛,便說道:「剛才誰說誰膽兒小,你先別急,我看看這人怎麼死的。」說完便繼續照著這屍體。
「嘖。」沈澤皺起眉頭,「被樹根擋住的地方太多,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說完便拿手電筒照向言謹。
「但估計有外傷,血流乾淨了,否則這屍體也不會那麼透。」沈澤說道,好像想起了什麼,便又張了張嘴,但沒發出聲音,等過了一會兒,才出聲。
「這人是誰?難不成是那老席的兄弟?」沈澤說完看向言謹。
「如果是老席的兄弟,老席看見這屍體,這也不會不管吧?」沈澤說完便伸出手。
「幹什麼?」言謹疑惑道。
「煙。」言謹聽完一皺眉,「你還上癮了?」說完便在身上摸索了一遍,拿出了煙盒來,抽出一根遞給了沈澤。
「剛剛學會抽煙,不會吐嗎?」言謹問道。
「不抽,我覺得這人···好像還有呼吸,我朝他吹口煙,看他能不能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