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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騎屍

  沈澤仔細看了一圈這個被樹根盤起來的人,然後又朝頭上看去。


  只在散光手電筒的照耀下,頭上密密麻麻無數的根枝朝著自己伸展,像是隨時都要把自己吞入其中。


  「那···這人透明的身體是?」沈澤自言自語道,「他被埋到地下之後,沒有被腐蝕,但身體卻變得越來越通透了?」


  「難不成是這裡的環境有問題?」言謹接到。


  沈澤頓時頭皮發麻,心想這雲南的見聞和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脫出了自己的控制。要是那麼繼續下去,恐怕後來自己無力改變了。


  「這是個外國人吧,看他的衣服,估計是個緬甸人。」言謹指了指那人身上奇怪的字元。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沈澤說完便一擺手,「去找老席。」


  說完自顧自直接朝身後走去,水花的響聲催促著言謹,他觸碰了一下屍體的皮膚,立馬感覺一股悲涼的絕望感從心底升起。


  他連忙撤下手指,跟上了沈澤。


  那個投射出亮光的區域就在眼前,只有幾十米的距離,沈澤估摸著,矮著身子朝那裡趕去。


  走了才幾步,就聽身後傳來了一聲叫嚷,「停下!」


  沈澤立即出汗毛倒立,轉頭看言謹正朝他伸著手。


  「腳下。」言謹說到。


  沈澤一低頭,看到自己的腳一半已經踏入到了腳下的深坑裡,要是再晚一點,估計就落進去了。


  他連忙後退了一步,用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上。


  「前面,沒路了。」言謹說到,慢慢走了過來,把手電筒朝周圍打了一圈,只見這是一個弧形石台,石台的邊緣只有深不見底的深坑,周圍七八米都看不見能落腳的地方。


  「這···」沈澤看了看還差十幾米的那束光,「這他娘的還能往哪走?」


  「難不成老席他們還憑空消失了不成?」沈澤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他用力的撓了撓頭,又伸手跟言謹要了一根煙。


  「你說,這完全沒路啊,難不成他們下水了?」沈澤說完用力嘬了一口煙。


  言謹把一根手指放進了水中,隨後立馬又抽了回來,「水太涼了,阿啞還好說,老席那個身體。除非他們碰到了,阿啞把老席弄過去還有些可能。」


  「更何況這水下誰知道有什麼。」言謹說著,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腳腕。


  事情好像又進了死胡同,沈澤想著,用力彈了彈煙灰。


  「嗯?」沈澤看言謹突然皺眉,便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只看到自己剛剛彈煙灰的地方,除了煙灰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沈澤問道,又朝著那裡彈了彈煙灰。


  「顏色和數量不對。」言謹說道,指了指那堆煙灰,「老煙槍都知道,煙灰其實少的很,但你看看你的煙灰,很多,而且顏色不對。」


  聽言謹說完,沈澤低頭看了看那堆煙灰,突然明白了言謹的意思。


  「你是說···這本來就有煙灰?」沈澤看言謹點了點頭,便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他起身在周圍找了一圈,隨後又蹲到了言謹面前,「沒有腳印。」


  「那就說明老席下來之後,起碼到這裡的時候,還沒下過水。老席那種煙斗下了水鐵定吸不了了。」言謹說道。


  「那···老席要是能出去,也是從咱們知道的地方出去的。」沈澤補充道。


  「他估計走到這,也遇到了死胡同,所以在這抽了煙斗,但他是走是留,我們也沒辦法判斷。」


  「這裡有哪裡能回去?難不成他把咱們騙下來之後,立馬又拐回去順著繩子爬上去了不成?」言謹說著,又點了一根煙。


  「不會,無冤無仇,也沒什麼利益關係。」沈澤說道,隨後一抬頭,看著這滿天的樹根。


  「那樹根要是有力氣能把那死人給頂到這井底來,那估計這層土也厚不到哪去。」說著掐滅了煙。


  「回去,那屍體是上去的關鍵。」沈澤說道。


  言謹一聽,一陣無語,心想這折騰回來折騰過去,來來回回不知道多少遍了。


  等他們回到死人那,又圍著死人檢查了一圈。


  「疏忽了。」言謹道,早知道下來的時候就要注意腳印,現在這地方被我們踩的亂七八糟的。」


  「先別管那些,你眼尖,看看頭頂上有那個地方透光沒。」沈澤把手電筒別到腰上。


  言謹朝頭頂上看去,密密麻麻的一片,瞬間感覺一陣噁心。


  他仰著頭朝頂上看了一圈,感覺都暈了,還看不見一丁點的亮光。


  「看這根樹根的頂上,即使是阿啞的身手,也不可能上去那麼高的地方,要想上去,只能爬這樹根了。」


  沈澤說道,把手電筒打向那死人。


  」你的意思我們要向上去還待從這死人身上爬過去?」沈澤聽言謹說話的聲調都變了。


  「你怕什麼,從小喝中藥,這蟲子要咬也不會咬你,」沈澤說著,用手用力的掰了掰那幾根樹根。


  「結實的很,能行。」


  「你說的輕巧,要是上面沒洞怎麼辦?」


  「現在也是死路一條,不如拼一拼,這樹根朝上起碼也有個近八九十米,地面的厚度不會很厚,實在不行,十幾米用手挖也行,看看這樹根,塌不了。」


  「雲南的地形,多半的鬆土,咱們進林子的時候,沒一下掉下來就不錯了,往上挖自然不是難事。」沈澤說著,從地上撿起塊扁平的石頭,「來。」


  言謹一臉懷疑的看著沈澤,「你認真的?」


  「當然,不然現在能怎麼辦?要不回去游到那光那?看那光的粗細,上去應該沒問題,就怕老席的夥計聽不見。」


  言謹一聽要回去,二話沒說接過了石頭,拿在手裡掂量了掂量,「行,等我消息吧。」


  說完把手電筒叼到了嘴中。便雙手攀著樹根朝上試探著落腳的地方。


  沈澤見言謹往上爬,自己開始在原地轉起了圈,檢查周圍,怕那熱水袋又出來,一回頭看言謹爬了上去,不僅產生了一股恐懼的感覺。


  這周圍一片漆黑,無論怎麼看都只能看到一個扇面,沈澤老是不自覺的感覺後背有人,他朝左轉的時候,那人也跟著他轉,無論怎麼樣,自己都看不到身後的那人,慢慢的,他越來越恐懼,忍不住的想要吼出來。


  言謹朝上爬著,經過那死人的時候,他老感覺那睜著眼的死人會突然活過來。


  他用手抓著兩旁的樹根,樹根很滑,和地面粗糙的不同,如果把樹皮扒開,裡面的木頭也是如此,那股滑膩膩的感覺讓他覺得很難使出力氣,朝上爬了七八米,感覺力氣就已經使光了,他找了一個較緩的地方爬了上去,重重的喘著氣,他抬起胳膊,試著繃緊肌肉,隨機感到一股酸痛感。


  「這他娘的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他抬頭看了一眼,手電筒的集束模式才僅僅能看到地面。


  他一低頭,只見一個光束快速的旋轉著,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一會兒快,一會兒慢,頓時不自覺的「嗯?」了一聲。


  「搞什麼?」言謹心想,但隨後,在更快的時間裡,那束光像是離了弦的箭,朝著一個方向沖了出去,言謹頓時大驚。直接喊了出去:「半仙!」


  那聲音在井底顯得極其不協調,言謹喊完立馬冷汗就下來了,他感覺周圍像是有什麼東西被他驚醒了,慢慢的,越來越多,言謹心裡一緊,那是熟悉的聲音,窸窸窣窣,彷彿一個有著一萬根腿的東西在慢慢移動。


  他舉起手電筒,瞬間又放了下來,用手捂住了手電筒,他感覺臉上極癢,彷彿汗水夾雜著毛在自己的臉上滑著。


  「他娘的。」他暗罵一聲,慢慢的滑開了捂住手電筒燈光的手,光滿滿的照亮了他眼前。


  依然是樹根,但那些腳移動的聲音就在不遠處,像是在腳下,又像是在頭頂,他抬頭望去,那密密麻麻的樹根,看不到裡面藏著什麼。


  就在他抬頭的空檔,他再低頭,才發現燈光已經完全消失了。


  「我操!」他剛剛想喊出來,又立馬降低了聲調。「我他媽該往上還是往下!」他小聲的喊著。


  他等了一會兒,見沈澤沒有迴音,一股躁動的感覺又開始在心裡起來了。


  「去他娘的!」言謹罵道,慢慢的把腿試探著伸了出去,尋找落腳點,他剛剛伸出去,就感覺踩到了一個東西,立馬大驚,把腳收了回來,等身體穩住之後,掏出藏刀就往下捅,結果沒看清眼前,手腕重重的砸到了一根木頭上。


  他一吃疼,忍不住叫了出來。


  「是我!」一個聲音突然從腳下傳了出來,黑暗裡差點把言謹嚇的掉下去。


  「半仙?」言謹看不到下面的情況,試探的問道。


  「嗯,但···現在你先別出來,我這邊遇到麻煩了···」


  言謹聽深澤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不由得懷疑起來。


  「你那怎麼了?」言謹有些戒備的把藏刀舉到胸前。


  「下面,我可算是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言謹聽完,立馬恐懼了起來,他試探到,「那是什麼東西?」


  「唉,難講,估計在著黑暗的地方生活了幾百代了,才能變成那樣。」


  言謹看沈澤說的模模糊糊,更勾起了好奇心,「你他娘的說的是什麼東西啊!」


  「人!」黑暗裡傳出沈澤的聲音來。


  「人?你說這井裡有別的活人?」言謹越聽越覺得怪。


  「何止是,那人估計在著井底生活了幾輩子了,否則也不會變成那樣。」


  言謹想,能變成什麼樣,比那死人還怪不成?

  「你小心一點,我估計他還沒走遠,剛才也是倒霉。」


  「你剛走,他就下來了,要不是我記性好,立馬沖著這樹爬了過來,估計就在地下掛了。」


  言謹聽著沈澤在下面自言自語道,聲音越來越小,一時間分辨不出來那到底是不是沈澤。


  他慢慢的移動身體,盡量不發出聲音,同時還把藏刀一直對著沈澤的方向。


  他挪動了很久,慢慢的,沈澤的低語聲才出現在他的耳邊,他調整了角度,慢慢探出頭去,頓時恐懼到極點,差點從樹根上跌落下去。


  只見那個屍體正睜著眼直直的看著他,表情詭異,似笑非笑,而沈澤,正蹲在屍體的下方。


  他立馬把頭躲了回來,心想這他娘的,這屍體不知道什麼時候騎到了沈澤的後背上,難道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嘖」,了一聲,試著站了起來,同時蜷起了身體,握著藏刀,在探出去的一瞬間,舉起藏刀朝下砍去,在那一瞬間。他看到屍體和沈澤一起抬頭朝他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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