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疑惑
周老大來回看了一陣之後道:“有點像,有點像,但我不敢保證就是同一個人。”
我沉默片刻,沒有再問其他的了。
和周老大分開後,我的心情有點沉重,一方麵,是對那個少女李念的悲慘遭遇的同情,似乎覺得她的複仇,是應該的,這些害死她的人,應該得到應有的報應。
另一方麵,是對馮鳳的疑惑,她是怎麽牽涉到這件事裏來的?她真的如表麵上那樣對這件事一無所知,清白無辜呢?
我想起一句書上的話,人就像海裏的冰山,隱藏在水麵下看不到的部分,比水麵上你所看到的,要大得多。
回去之後,我把調查經過整理了一番,交給了劉老和馮鳳過目,隻是給周老大看馮鳳照片的這一細節我沒有說。
他們兩人看完後交換了一下意見,馮鳳還是表示對這件事怎麽會牽涉到自己的一無所知,劉老說,這件事確實很蹊蹺,他還要仔細想一下,另外,這幾天雖然沒有死亡快遞再來,但他估計馬上就會來了,他要去推算一下具體的時間好做防備。
劉老又看了看我的調查報告上李念的照片後,對我道:“你還是要去這個李念家裏查一查,這個女孩有問題,一般人即使橫死,也不會成為怨靈,隻會成為像那個老太婆李念三人一樣的遊魂,並不能對加害他們的人進行報複,隻有七歲以前橫死的小孩,才有成為怨靈的條件,而且還要有一些特殊的因緣才行。這個少女李念死的時候已經十八歲,不但成為了怨靈,而且還能用靈力控製其它橫死的遊魂,這就很奇怪了。你去她家查查,最好能帶一件她用過的東西回來給我。”
我點點頭答應,心裏想著,我看到少女李念屍體的時候,她是六七歲的裝扮,這會不會和她成為怨靈有什麽關係?
當晚,我和馮鳳聊了一次,地點在她家經營的一個高級露天酒吧裏。劉老和司機在樓下車裏等著。
我們坐在天台上,一邊喝著紅酒,看著下麵燈火闌珊的夜景,一邊隨意地聊起了一些往事。
她好像還是對眼前的事情的危險性認識不夠,並沒有覺得自己真有危險,當然,這也是因為真正危險的事情都隻是我在遭遇,她確實還一點都沒體會過,所以才這樣掉以輕心。
她帶著幾分笑意問我道:“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嗎?”
我搖搖頭道:“都這麽久的事情了,我哪還記得。”
她道:“我可記得清清楚楚,是在剛進學校一起軍訓的時候,教官讓我們向右轉,你左右不分,和我麵對麵了。我當時就想,這個人怎麽這麽傻!”
她說著咯咯笑起來,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刻。
其實我是記得的,我隻是不願意說。她記錯了,當時是她左右不分和我撞上了。
她繼續道:“還有好多事情,我還正想問你呢,當時有一陣,每天下午我座位上都會有一杯我最愛喝的紅豆奶茶,是不是你偷偷放的?”
我微笑著搖搖頭否認。
她繼續道:“還有幾次下雨我忘了帶傘,然後每次都發現桌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傘。再有我大二生日的那天,收到一隻花籃,裏麵有幾百個千紙鶴。這些都不是你做的嗎?”
我道:“那可真不是我,當時喜歡你的人多了去了,我都排不上隊做這些。”
她曖昧地一笑道:“你還不承認,我都看到是你了。”
她的話勾起了我很多回憶,當年我曾經是那麽地迷戀她,每次看到她的時候,心髒都會加速地跳動起來。曾經做過很多傻事,比如對著偷拍的她的照片反複看,比如在她每本借閱過的圖書後麵留下自己的名字。比如偷偷跟著她走很長的路。
她抿了一口酒,微微臉紅著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喜歡我,每次有你在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一定是時刻在注意我,然後呢,我也就不自覺地有點裝了,撩撩頭發,挺直腰身之類的,好像在演給你看一樣,總有幾分那麽情不自禁的賣弄。”
我靦腆地笑道:“你要當時告訴我這些就好了,我還一直以為我是單相思呢。”
她道:“你還怪我?當時你要是主動點,直白點,說不定我就從了你了。可你就會搞偷偷摸摸這一套,從來不敢當麵跟我直接表白。”
我嘿嘿一笑道:“跟你直接表白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誰成功過啊!”
她道:“你難道不知道他們不成功的原因,都是因為你?”
我心頭一熱,但馬上清醒一下後道:“你可別害我了!我當年不也主動約過你一回,結果你放我鴿子沒來,從那以後我就死心了。”
這事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當時下著大雨,我在約定見麵的地方足足等了她三個小時,全身都被雨淋透了,可心裏的失望,比雨更加冰冷。
她道:“我當時真的忽然家裏有急事,事後我不是向你好好解釋過了,你也太經不住事了,這麽一下就退縮了,就認定是我在耍你,你對我一點信任都沒有。”
我揮揮手道:“算了不說了,確實也怪我,感情這事吧,一開始幾步非常重要,走對了就合上了,稍有不對就錯過了,有沒有緣分都是命中注定的,沒辦法。”
她輕歎了一聲,眼光裏似乎泛起了一些晶瑩的東西,扭過頭去避開我,看向下麵的夜景。
片刻之後,她冷靜下來,回頭對我道:“其實還是你太自卑了。”
我無奈地道:“這也不能怪我,你家世顯赫,長得又漂亮,各方麵又都那麽優秀,我在你麵前當然會覺得自卑啊。”
她苦笑一聲盯著我幽怨地道:“想不到我的優秀,竟然會成為我得到愛情的障礙。”
我受不了她此刻的眼神,怕自己又陷進去,連忙叉開話題道:“你畢業後這幾年發展的不錯啊,不過社會很複雜,和學校裏單純的環境不一樣,是不是也會遇到一些不得不麵對的齷齪的事情?”
她道:“齷齪的事情?你不會是在懷疑我真的跟那個李念的死有關吧?我們家族那麽大企業,都是正當商務,怎麽會去和這類事情牽涉上關係?難道在你心裏,四年不見,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嗎?”
我連忙道:“不是不是,我這不也是為你著想,怕你有事嘛。”
她哼了一聲道:“你還是改不了那個多疑的毛病,就是不能信任我。”
我見她真的有點動氣了,連忙叉開話題,閑聊了一些別的事情,她的情緒才慢慢緩和了。
她問我道:“我還是沒想通,你是怎麽就去幹送快遞的?憑你的學曆,任何大公司都可以去啊?”
我含糊地道:“哎,走黴運唄,一步不如一步,就走到今天這樣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