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臨危
我向前一步一腳踏在他的胸口,用槍對著他。他驚恐地看著我,目光裏充滿了疑惑,大聲叫道:“你是誰?為什麽要殺我們?”
我沒有回答他,附身伸手到他口袋裏,掏出了那枚鈴鐺。他趁機一把抓住槍管往旁邊一帶,把我整個人傾斜了出去,然後手中的槍竟然被他奪了過去。
我心裏一陣懊悔,這一幕之前已經發生過,我怎麽就沒有事先防備到呢?難道我的行為也是受這個幻境的故事主宰,沒有自己真正主宰自己行為的能力?
他用槍頂著我的胸口一步步把我逼到了欄杆邊上,大聲喝問我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這一幕正是之前所發生過的,隻是調換了一下角色。我心裏不由生起一股絕望的情緒,因為我知道,接下來的一幕,就是他用槍把我打落到懸崖下去了。我會死嗎?死了之後又會怎樣?這一切就都未知了。
我盯著他,看著這個和我一模一樣的自己,心裏不禁湧起一股悲憫。我對他道:“記住,殺光所有人,你才能離開這裏!”
他聞言愣了愣,我趁他稍有鬆懈的這一刻,做出了最後的掙紮,揮拳對著他的麵門打去。
他側頭躲過,用槍托對著我的腦袋砸來,我往旁邊躲,槍托砸中我的肩膀,一下重擊讓我失去了身體的平衡,一個側翻,倒向了懸崖外麵,直往下麵墜落。
我下意識地伸手在空中亂抓著,懸崖上有幾棵傾斜生長的樹木,我的身子穿過這些樹木時被帶了幾下減緩了下墜的速度,當又一次落到一顆樹木上時,我終於抓住了一根樹幹,在空中彈蕩了幾下後落下來,再抓住了下麵一根樹幹,終於停止了墜落。
我不由感到一陣死裏逃生的慶幸,一邊喘息著一邊向四麵打量著,忽然聽到上麵一側的山頂上,那個鍾聲又響起了。這鍾聲此刻在我聽來簡直恐怖至極,我意識到,又有新的五個人包括我自己登上道觀門前的台階了。
我看看身下的懸崖,離開地麵起碼還有幾百米。我再看看周圍的岩石山體,我附近的地方岩石非常光滑和陡峭,完全沒有可以攀岩的地方。
我心裏一涼,想到這樣下去我堅持不了多久,等沒有力氣了還是會掉落下去摔死,這下怎麽辦?
我的腦子飛速運轉起來,拚命地想著一切逃生的可能。求救是不現實的,這周圍也沒有人,再說即使有人趕到這裏我也堅持不住那麽長時間,我最多隻能再堅持一個小時甚至更短,手臂就會酸軟無力。
一陣陣山風不斷地刮過,我渾身都起了寒顫,這樣孤零零地懸掛在山崖上,隨時麵臨著死亡的威脅。
我腦海裏飛速地把整件事發生的經過回憶了一遍,這裏是個幻境是絕對無疑的,隻是這個幻境的範圍到底有多大我還不是很確定,是隻有那座道觀還是包括這整座山?
按我現在的狀況來看,這整座山應該都是幻境的範圍,我當初在走到台階頂部聽到鍾聲的瞬間,就已經被催眠進入了幻境,真實的我此刻可能正昏睡在某處失去意識任人擺布。
這個幻境簡直太逼真太完美了,究竟是什麽人有這麽大的神通呢?到底是隻有我一個人被困在幻境裏,還是我們五個人都被帶入了幻境裏?
我心中焦急如焚,忽然間,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我立即捕捉住它,我想起我離開自己的幻境的方法,是在幻境裏再用那個鈴鐺在耳邊搖動傾聽聲音,那麽,要離開眼下這個幻境,是不是也可以通過傾聽鍾聲,在鍾聲的間隙裏,意識回到現實中去呢?
一想到這個,我立即側耳仔細傾聽。這個時候那個鍾聲還在繼續響著,噹噹噹,我把意識集中在每次鍾聲消失還未響起的那個空隙裏,但是,直到過了一會鍾聲停止了,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生,我心裏感到一陣失望。
這時我的手臂已經開始發酸,我陷入絕望之中,難道我就這麽死了嗎?不,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求生的欲望是我振奮起來,我忽然又想到一種離開幻境的辦法。我咬咬牙,用一隻手抓緊了樹幹,另一隻手鬆開,伸到口袋裏摸出了我的那個鈴鐺,舉起到耳邊輕輕地搖晃起來。
我想到的可能,就是先進入我自己的那個幻境,然後再從我自己的那個幻境裏用鈴鐺回到現實中,這個辦法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卻是我現在唯一的辦法了。
鈴鐺在我耳邊叮叮響了幾下,忽然,我眼前一晃,然後瞬間周圍的景色都變了,我出現在了我自己的那個幻境中,周圍大部分是空空蕩蕩的虛空,隻有孤零零的幾張火車硬臥的床鋪。馮鳳和火車上的那個中年男子、戴眼鏡的女人,正呆呆地坐在床上。
我心裏不由一喜,這個辦法竟然奏效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我立即再用鈴鐺在耳邊輕輕搖動了幾下,忽然之間我眼前又是一涼,周圍變成了另一副景象,是一條燈光昏暗的走廊,兩側是一扇扇門。
我愣了愣,仔細看了一會之後,才意識到,這裏是我在出發前所住的那個賓館的走道裏。
我大惑不解,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會回到這裏?
我抬腕看看表,時間是早上三點,按這個時間,是當初我和馮鳳還在賓館房間裏沒有出發的時間。
我困惑地向前走了幾步,立即看到了我們的那個房間門牌號。我施展天眼和天耳功能往房間裏探視,看到裏麵有馮鳳和另一個我,正在吃早點。
我的腦袋一下炸開了一樣,一片混亂。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幻境開始的地方並不是在山裏的那座道觀,而是在這裏?那把我代入幻境的聲音是什麽?
想到這個,我猛然回憶起當初我在房間裏聽到的那個奇怪的敲門聲!天啊,原來把我代入幻境的就是那個敲門的聲音,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我呆呆地看著房間裏的兩人,不知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