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個味道是……
“天快要黑了！”
仰望了一眼染成橘色，令人倦怠的天空。支倉冬夜低聲自語，繼而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突然，走了一半的他，腳步又忽地停了下來。
“應該就在這裏？”
支倉冬夜伸出一隻手擋住左眼，右眼瞳孔也眯成一條線，然後用餘光去觀察周圍。
——要決很簡單，不對準視線的中心區，而是像是發呆那樣離散自己的注意力，接著不去看任何方向，慢慢移動頭部。
“有了……”
視野映照的範圍裏，能夠看到一縷縷黑色的霧絲隨風飄動著，就如同沿路散布的標記一般，替自己指引著方向。
“這些黑色霧絲是那西服怪人一路行進時殘留下來。”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黑色霧絲與自己在副本世界裏看到的黑焰氣息有一些相似之處。
（區別還有是一些的，副本世界裏的黑焰濃度更高一點，是無數黑色粒子凝聚成型的，換成這邊，味道可能淡了一點……）
當然，他也沒嚐過，就是這麽一說。拐入一條小路以後，支倉冬夜來到一處寂靜的場地，繼續往前走。他向前看去，能夠看到一片鬱鬱蔥蔥的林蔭道。
現在周圍已經沒有什麽行人，這裏應該是很蔽靜的地點。
“方向有點奇怪，往這條路走，好像是前往‘代代木禦苑’的方向？”
能過智能手機的導航地圖，他得知這片區域名為“代代木禦苑”——在維基上能夠查到，代代木禦苑地處東京市中心，占地70公頃，緊挨著新宿商業區，占據了從代代木到原宿站之間的整片地帶，是東京市中心最大的一塊綠地。
這片禦苑在江戶時代原本屬於比較有名的“大名”家係的庭園，後來歸為皇室的產業，在他所熟識的另一個世界裏，這片區域應該是比較有名的打卡景點明治神宮。
同樣在這個世界裏，代代木禦苑在澀穀也被列為有名的熱鬧景區，特別是名為“代代木社林”的人造林園，種植了大量的闊葉木，群樹每逢春夏新綠欲滴，充滿勃勃生機。
“是平行世界的關係，才會造成這種細節上的差異嗎？！”
他放下手機，心中若有所思。
滴滴滴。
手機郵箱裏多了一條短信。
支倉冬夜仔細看了一眼。
短信是千穗姐發來的，小姨應該是擔心他，發條信息問他近況。
他迅速回了條信息。
‘我和朋友在代代木禦苑，馬上就回家……’
用指尖按了發送鍵，支倉冬夜在心底歎了口氣。
（看來……今天可能是找不到那兩個人了，算了，那個西服怪人渾身透著一絲詭異，我貿然行動搞不好有些考慮輕率……）
支倉冬夜的心底浮現出一絲退卻之意。
西服怪人身份不明，給人的感覺並不像是普通人類，自己這麽大膽接觸真的是正確的決定嗎？
“要不要今天先離開吧？”
忽地，支倉冬夜抬起頭來，就看到前方的道路拐彎處有一道人影閃過。
“……是學姐嗎？”
他壓下心頭紛至遝來的雜亂念頭，腳下加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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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快要過去了。
樹梢沙沙作響的微弱聲音從周圍傳來。
日落之後，黑暗正在一點點的支配著周圍的景物。
路上的街燈開始稀稀落落地點亮，隨著越發接近代代木禦苑，街道邊的樹與樹不斷延續，周圍的環境看上去越發的單調。
支倉冬夜追到一條路的兩側是灰白色圍牆的道路盡頭，發現又一次追丟了學姐的蹤影。
“這個是……”
一個壞掉的柵欄缺口處，立著一個“禁止進入”的牌子，遮住左眼的支倉冬夜眯著左眼，透過視野餘光巡視了一圈，在立起的牌上看到了一縷黑色的霧絲。
“也就是說，學姐追著對方進入了這裏……”
他看向柵欄的盡頭，能夠看到一條彎彎曲曲地羊腸小徑，幽深的樹枝和樹葉的陰影中，盡頭與道路的分界線也模糊不清。
這樣的場景不免讓人心頭發怵……深邃的森林、幽靜的小路、還有越來越黑的天色，都在刺激人類最原始的本能。
就連一向看恐怖片時內心毫無波瀾的支倉冬夜也感到內心泛起一陣陣寒意。
要是這是直播視頻的話，估計一定會浮現出“前方高能預警”、“護眼模式啟動”、“富強民主文明和諧……”這類的彈幕。
“好吧！我算是明白了，再往裏走明顯會觸發死亡Flag，我還是撤吧！”
他有些不甘心的在心底歎了口氣。
沒錯，似乎再繼續往裏深入，踏入這片森林裏，自己真的會遭遇到不測。
人啊！該苟的時候就要苟，該慫的時候就要慫……
“回去吧！”
支倉冬夜不打算繼續深入下去。
他果斷地轉過身去，打算撤離此地。
“你跟過來多久了？”
一個乍聽上去很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支倉冬夜心頭一緊，旋而轉號身。誰知道他一轉過身來，一張貼在自己腦門後麵的“鬼臉”，這會兒差點貼到自己臉上來了！
真是頭皮發麻、心髒差點跳到喉嚨眼的驚悚場景，支倉冬夜嚇了一大跳，不，他是真的向後方跳了一步。
待到這一步後跳拉開距離後，支倉冬夜才意識到，那並不是什麽“鬼臉”，而是一張醜陋而又古怪的“般若”麵具。
——“般若”是能劇中的一類麵具，按劇種風格有好幾種，“般若”類型麵具往往代表著劇幕中的善妒、生憎的女鬼形象。
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個俏然而立的少女，她的臉上正戴著一張名為“橋姬”的般若麵具。
“這身製服……是櫻阪私立的高中製服……她又是誰？”
第一時間，支倉冬夜腦子裏閃現過這樣的念頭。
下一秒，他的嘴巴就翕動了起來。
“你……難不成是堀泉夕起子學姐？”
這話一說出口他就覺得自己太蠢了，這女生頭發這麽長，與學姐短發的形象明顯不一致。
（不過……有些奇怪，這戴麵具的怪女人跟學姐體型什麽的幾乎一致，說話的聲音也很像，還有香味……是相同洗發精的味道）
剛才靠的很近，他甚至能嗅到這女生飄蕩的長發發梢散發的香味。
戴“橋姬”麵具的少女雙手負後，她歪了歪頭。
“……嗯！確實有點奇怪，既然這樣的話就讓我再確認一下？”
這女人……這是在跟誰說話？！
支倉冬夜感到這女生的舉止很古怪，心頭不禁緊張起來。
他偷偷地把手伸進外套的內襯裏……之前，那把馬卡洛夫被他藏在身上。
“等一下！”
支倉冬夜還沒來得及摸到槍，他眼前一花，戴麵具的少女就以鬼魅一般飄忽他速度閃現在他麵前，輕輕握住他意圖拔出槍來的右腕。
好快！
不，就已經不是快來形容的速度了。
被抓住握槍右手的支倉冬夜，臉頰上滑落一滴冷汗。
“別亂動哦～！”
少女笑嘻嘻地開口說：“我不會傷害你的，不過，不介意讓我‘嚐’一下你的味道～”
就在下一秒，她揭開“橋姬”麵具，露出一張與崛泉夕起子美貌完全一致的臉。
“什、什麽？”
支倉冬夜失神的刹那，少女把臉湊到他的鼻尖，她那淡粉色的朱唇微微張開，伸出貓一樣調皮的舌頭，輕輕舔了一下他臉上的汗水。
“啊啊，這個味道就是……”
她的漆黑明亮的大眼珠骨碌碌轉動，雙眼中閃現一絲興奮的痕跡。
“我明自了，你果然是能看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