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你怎麽敢
第213章你怎麽敢
她一遍遍的重複著,不知道是在安慰父親,還是在安慰自己。
“心心還小,等她長大後,還要您多多把關,給她相看一個會疼人的孫女婿,爸,您一定要好起來……”
說到最後,薑晚清泣不成聲。
聽著女兒這一席話,薑遠澤眼淚無聲的滾落下來。
到這歲數,也經曆了大風大浪。
同樣的,他也做好了麵對死亡的準備,可女兒的這一席話,讓他心中動容的同時,湧上了一絲害怕,不是對死亡的害怕,而是害怕他走後,妻子和女兒該多麽的傷心。
從小對女兒的嚴厲,在生病後,每每麵對女兒,他總是拿不出以前對女兒的嚴肅來。
這次從國外回國,他自知時間不多。
原本想著多陪女兒一些時間,沒想到這次病情來的凶猛異常,這不過短短兩天,病情就一再加重。
他不知道,他還能陪她們多少天,隻盼著多留一些時日。
“傻孩子,別哭了,你不是孩子了,爸也不能跟以前一樣對你事事嚴厲對待。”
薑遠澤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爸的病,爸心裏清楚,你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照顧好自己,照顧好肚裏的孩子,你答應爸的,千萬不能食言。”
他怕他一旦出事,她會不管不顧的救自己。
薑晚清將臉埋進他的手掌心,嚎啕大哭。
父親的話,讓她心口痛的快要窒息。
麵對生死的抉擇,父親從容的選擇死亡,可她作為女兒,怎麽做得到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去死呢,她做不到……
薑晚清雙眸猩紅,一臉痛不欲生的走出父親所在的無菌病房。她朝無菌室外麵走,倏地一隻手拉住了她。
“湛文,你怎麽在這裏?”
許湛文將她拉到一邊,指著一個方向小聲道:“晚清,你等會從那邊的出口離開。”
“湛文,不行,傅謹言還在外麵,我要是沒在無菌室,他肯定會立刻找我的。”薑晚清皺眉拒絕。
到時被傅謹言抓到,她可能連看父親的機會,都會被他剝奪。
“晚清,我已經安排了一個酷似你的身影守在薑遠澤身邊,即使傅謹言進來查看,也不會發現的,我吩咐過值班醫生不許兩人一起探望。”許湛文有條不絮的解釋他讓她離開的原因。
聞言,薑晚清皺緊的眉頭瞬間一鬆。
“湛文,謝謝你所做的這些。”
“晚清,事不宜遲,你快走。”
“嗯,那我走了。”沒有了後顧之憂,薑晚清放心離開。
從另一個出口,她順利離開了無菌室。
脫離了男人的視線,她立刻去找了醫生安排打胎的事情。
手術室裏,隻有兩個護士和一個醫生,薑晚清換上手術的手術衣,仰躺在病床上,手術的燈光從頭頂打下來,讓她有些晃神。
醫生指揮護士,道:“讓薑小姐先將這藥吃了。”
對方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
“什麽藥?”
醫生解釋道:“人流前需要口服的藥,能軟化宮頸,減少宮頸損傷和大出血的情況。”說著微頓,語氣有些著急的催促:“薑小姐快吃了吧,盡快手術完,我等會還有另一台手術。”
薑晚清捏著護士遞到手心的藥,心口驀地一顫。
她真的要打掉這個孩子嗎?
“薑小姐,你怎麽回事,別耽誤時間好嗎?”醫生不耐煩的出聲催促。
“我,我不想吃這個。”
“不吃,等會出現什麽情況……”
“我自願不吃的,不會追究到你身上。”薑晚清將藥直接丟進手術床邊的垃圾桶裏。
醫生皺著眉,沒再多說。
“好了,我現在就給你打麻藥。”醫生邊說,邊拿起裝了麻藥的針筒。
薑晚清雙眸直直的望著上方的燈光,不去看的時候,感官卻愈加的清晰,她能感覺到對方用沾了碘伏的棉花在她手臂的靜脈位置擦拭。
腦子裏掠過男人的警告。
一種莫名的恐懼,像毒蛇般纏繞上心頭。
在對方鬆開棉花準備打的時候,薑晚清一把捂住靜脈位置,她後悔了,她不打胎了,至少這一刻,她不想打……
“薑小姐你這是做什麽?”醫生臉色難看。
“我後悔了,我想留下孩子,我不做這個手術了。”說著,薑晚清就要起身下床,但醫生手更快,摁住了她的身體。
“薑小姐,你拿我們當猴耍嗎?你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醫生臉色鐵青的低喝,“我不管你有什麽意見,做完之後再說。”
“我說了我不做,你放開我!”薑晚清瞪著他。
她都說了不做了,這人怎麽還要強逼她做人流?
“你們兩個過來,將她摁住。”醫生沉聲指了指手術室裏的兩個護士。
兩護士麵麵相覷,最後還是上前幫忙摁住人。
被鉗製住,薑晚清掙脫不開,巨大的恐慌在她心裏彌漫開來,她怒容滿目,嘶吼道:“你們要幹什麽?放開我,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滾開!”
“摁緊了。”醫生不耐道,拿著麻醉針上前。
眼看著對方的麻醉劑就要注射進她的手臂靜脈位置,薑晚清不要命的掙紮著,她雙眸猩紅如血:“滾開!你們滾開!不要——”
砰的一聲——
手術室門被踹開,伴隨而來的是男人憤怒的厲喝聲。
“住手!”
聞言,沒人敢動。
而薑晚清,從沒有這麽一刻覺得,傅謹言的聲音這麽的動聽過,即使對方聲音滿含風雨欲來的暴怒,她仍覺得慶幸萬分。
若不是他恰到時機進來,她……
她還沒後怕,一道身影朝她大步跨過來,隨著暗影傾瀉下來,男人的大手扼住了她的脖子,空氣瞬間被阻斷。
她望著他,撞進他猩紅的黑眸裏。
“薑晚清!你怎麽敢!”
他的聲音極冷,裹夾著萬裏冰封的寒氣,朝她砸過來。
他的眸色陰鷙冷戾,仿佛要化成實質,一刀刀的將她刮了。
薑晚清張著嘴,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溫熱漫上眼眶,熱意滾落下來。
男人的大手不斷的收緊,她很快呼吸不過來,殘喘著咳嗽:“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