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難言之隱

  我說：“可林修有抑鬱症。”


  繁華默了默，道：“咱們的孩子不也好好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忙說，“我是說，他心理承受能力或許不夠。”


  繁華搖了搖頭：“先不聊這個了，如果到我爸爸生日時還找不到我二姐，那我爸爸就要知道了，到時肯定還會橫生變動。”


  說完，又捧住我的臉，在我嘴巴上用力親了一口，道：“我媽媽在家，雖然我爸爸挺想你的，但我這次不能帶你。”


  我點了點頭。


  繁華柔聲道：“對不起，我媽媽那邊暫時……”


  “你別說了。”我說，“我也有孩子，我明白。”


  如果不是蘇靈雨，繁華就真的死了。


  雖然他不肯把療養院的經曆告訴我，但想也知道是要治療的。


  想想她也是很難，外孫剛找到，又幾次都差點失去了兒子，現在女兒下落不明，孫子也去世了。


  繁爸爸可以瞞著，但她肯定都是知道的。


  想到這兒我的確有點同情，但這種同情很快就淡化了——穆安安的傷還沒好全呢。


  和繁華分開後，我剛到家，就看到侯少鴻的車。


  林敏敏正在花園喝早茶一邊和女傭聊天。


  我過去跟她打招呼，她笑著說：“你昨晚跟舅舅在一起呀？”


  我說：“你別告訴林修。”


  “晚啦，”林敏敏笑著說，“這是他告訴我的。”


  “……你倆和好了？”


  “沒有，”林敏敏說，“就是他總給我打電話騷擾。”


  我笑著說：“但是你還願意接。”


  “我當然願意，”林敏敏也笑了，“總得聽聽他說什麽欠扁的話呀。”


  我說：“其實林修也挺好的……”


  林敏敏笑了：“看來你昨晚上過得不錯。”


  我說：“還好……候先生在哪裏？”


  林敏敏說：“去姐姐的書房了。”


  原來是來找穆安安的。


  上次在海鮮城一別，我倆就沒有聯絡了。


  侯少鴻也是個脾氣大的主兒，以我對他接觸這麽久的了解，知道他是在生氣。


  如今我跟繁華和好了，自然不想再跟他有什麽關係。


  隻是……


  如果蘇靈雨又催……


  罷了，這事想得頭痛。


  我先回避吧。


  於是我對林敏敏囑咐了一下，轉身便上了樓，然而剛走到欄杆邊，就聽到樓下傳來聲音：“菲菲？”


  ……侯少鴻。


  扭頭朝樓下看去，果然，他正和穆安安站在一起。


  可能是為了給我遮掩吧，穆安安立刻拉了拉侯少鴻，對他使了個眼色，便讓他出去了。


  我回了房間，洗了個澡出來時，穆安安就回來了，臉色很不好看。


  我知道她的意思，不過還是問：“你跟侯少鴻說什麽了？他怎麽直接就走了？”


  “你先別問我！”穆安安不悅地說，“先解釋你跟繁華的事！”


  我說：“我倆……”


  “複合了？”穆安安立刻著急地問。


  我說：“差不多。”


  “什麽叫差不多？”穆安安一屁股坐到我床上，說，“和好了就是和好了，沒有就是沒有，你給個準話！”


  我說：“是和好了。不過……”


  我想說不過未來也不好說，穆安安就打算了我：“那穆雲怎麽辦？”


  我知道她在擔心這個：“我會跟繁華說的，他回D國去了，等他回來我們就商量。”


  “你跟他在一起一晚上都沒有商量這個嗎？”穆安安臉色更難看了，“你倆都幹什麽了？”


  我說：“要商量這個就得提他媽媽……我覺得可以等等……”


  我倆一晚上又哭又笑，情緒已經很緊張了。


  “等等？”穆安安說，“這是孩子的命啊！你等等？”


  我說：“你別擔心，才兩天不會出事的……”


  “我跟阿知結婚！”穆安安突然說。


  我一呆。


  “聽到了吧？”穆安安說，“我要跟阿知結婚，然後把穆雲帶走！我們不再牽扯你們的事了，也不再跟你住在一起。”


  我震驚道：“你……這是什麽時候決定的？”


  “跟你一樣，昨天晚上。”穆安安說，“我和阿知也暢談了一夜。我們和好了。”


  我傻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在氣我吧？”


  “不是。”穆安安沉默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其實早就決定了。”


  “……”


  “這幾天，我請侯少鴻幫我做了財產公證，就是準備跟他拿證。”穆安安說，“我早就想過，你和繁華的事……我不希望他們總是威脅穆雲，所以我打算跟你斷絕關係。”


  我說：“斷絕關係？”


  “是，斷絕關係，然後我們一家到外地去。”穆安安說，“梁聽南正在找工作，我也是。以後就不要再見麵了，穆雲我會帶走。”


  我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就算這樣……蘇靈雨想威脅仍然會威脅的。”


  “隻要我們真的斷絕了，”穆安安說，“她也就沒必要威脅你……何況你不是打算解決嗎？難道要永遠都不解決嗎？”


  我陷入無言，老半天，才說：“姐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我能遇到什麽事？”穆安安說，“我的股票甚至還掙了錢！”


  我說：“那你怎麽這麽突然？我們前些日子還……”


  “是啊，我們前些日子還挺好，可是你卻不肯為我的孩子著想一點！”穆安安騰地站起身，“不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又怎樣？難道愛情比親人的命重嗎！”


  “……”


  “以前我覺得，孩子是被你養到這麽大的，你愛他！可是……”穆安安說，“那是不是因為你以為他是你的親兒子？現在你知道他不是了，就不用在乎他的生死了！”


  我說：“我這就給繁華打電話，你別激動，姐姐……”


  “我知道你最終還是會想辦法就解決掉這件事。”穆安安說，“但我還是很難過。真的，菲菲……我們斷絕關係吧，我要和阿知帶著我們的孩子走，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見了。”


  雖然兩夜沒睡，但穆安安來找我吵了這麽一通後，我就再也睡不著了。


  我躺在床上，不斷地問自己，我是不是真的這樣的？

  我不愛穆雲了嗎？

  其實，繁華出事以來，我不光是不怎麽陪穆雲，連那倆也很少陪了。


  其實不光對孩子，我對任何事都失去了興趣。


  想了一上午，中午時，我下樓去吃飯，本來想跟穆雲說說話，然而家裏隻有林敏敏在，她告訴我，穆安安和梁聽南帶著孩子去外麵吃了。


  於是我又回了房間，不多時，林敏敏又來了，說：“我看你臉色很不好。”


  說著摸.我的額頭：“呀……”


  我說：“我經常發燒的，沒事，很快就退燒了。”


  林敏敏說：“舅舅跟我說過，你身體裏有一種細菌。”


  我點了點頭：“睡一會兒就沒事了。”


  林敏敏走後，我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覺。


  倒是睡著了，但再一睜眼，就發現自己來到了醫院。


  林敏敏正坐在我床邊玩手機，見我醒了，立刻放下手機，說：“總算醒了，餓不餓？我給你煲了湯。”


  我試圖坐起身，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力氣，便問：“不餓，謝謝……我睡著多久了？”


  “兩天了。”林敏敏說，“醫生說你昏迷了。”


  “喔……”我說，“這是正常的。”


  “不正常。”林敏敏說，“我找醫生來跟你說。”


  很快，醫生進來了。


  醫生的年紀很大，看上去很麵善，他自我介紹說叫單仁，並說：“你體內有一種特殊的病菌，它會在你體內不斷造成感染，加速誘發各種癌症，並且隨著你的抵抗力下降而加速繁殖，這你知道嗎？”


  他說著，把病例單遞給了我。


  我說：“我知道。”


  單醫生又說：“對付你染上了這種細菌，全世界隻有S集團研製出了抗生素。”


  林敏敏立刻說：“S集團就是我們的親戚。”


  單醫生說：“我知道，所以我要問的是，除了S集團的藥，你還吃過什麽？”


  我問：“這話是……”


  “病菌在你的體內產生了很強的變異。我跟S那邊的專家溝通過了，他們說，當他們接手你的時候，你體內的菌株已經是這樣了。”單醫生說，“但我這裏有你第一次找我問診時的資料，我認為，你的病菌在短時間內急速變異，很不正常。”


  我說：“我在那期間懷過孕，會影響嗎。”


  林敏敏說：“抗藥性……你是不是亂吃抗生素了？”


  “沒有，”我說，“我隻吃過醫生對症開的藥。”


  單醫生立刻問：“是哪個醫生啊？”


  “是我的朋友……”我說，“等等，我找你問過診嗎？”


  “我也是看電腦才想起來。”單醫生說著，把手裏的一張單子遞給我，說，“如果你手裏還有其他醫生給你開的藥，最好拿來，或者直接送到S實驗室去檢查。”


  我接過單子，上麵果然是我的看診記錄，當時高度懷疑是腦癌。


  “我當時憑借診斷經驗認為你可能是惡性腫瘤，但是不久後，出於機緣巧合，我又推翻了這個診斷，發現了這種病菌。”單醫生說，“但我給你留的地址發了信，也打了電話，隻有一個女人接了，說你已經得到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