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毛驢的蘿卜
我朝他擺擺手,自己來到餐廳,把夜宵擺好。
最近又回到臥室,來到床邊,彎腰解開鐵環環。
“大晚上跑哪兒去了?”侯少鴻眯著眼睛打量著我,柔聲說,“一身酒氣。”
我笑著說:“在路上遇上個朋友,就一起喝了兩杯。”
“兩杯喝了半晚上。”侯少鴻似笑非笑地望著我,輕聲地說。
我摸了摸他的臉,柔聲問:“你吃醋呀?”
“當然。”他握住我的手,問,“你就不怕我反水?”
“你想反我又攔不住。”我吻了吻他,笑著問,“你媽媽跟你說什麽?同意給你一個腎,是不是?”
侯少鴻笑著問:“你打算怎麽辦?”
“現在知道為什麽我總說怕你沒骨氣了吧?”我笑著說,“看看你現在高興的就像見到魚的貓兒。”
侯少鴻輕輕推開我,坐起身道:“我已經答應她,讓她到醫院來配型。如果她同意進手術室,我就幫她辯護。”
不等我說話,他又看向我,笑著說:“直接以經濟詐騙罪讓你倆一起進去坐坐,也免得左手倒右手,讓你不滿意。”
我笑著說:“你生氣了。”
“很高興。”侯少鴻下了床,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媽媽到底還是媽媽,她沒有養過我,我對她沒有太多要求。”
我跟著他出去,挨著他在餐桌上坐下,抱住他的胳膊,說:“我的確是跟林修喝了兩杯,畢竟, 就算我有款給他借, 也得能催得動呀。司家這倆人可是知名的老賴,您這位大律師可別自己不知道。”
這就是我為什麽要布個一億的局,因為他們有。
侯少鴻還是不說話,拿起了筷子。
果然, 他媽媽這話風一變, 這家夥就開始拿捏我了。
我問:“你真的打算讓你媽媽進手術室嗎?”
“不然呢?”侯少鴻皮笑肉不笑地說,“畢竟我玩兒女人把腎都玩掉了。”
我說:“他們這次嚐到了甜頭, 以後會一直糾纏你的。”
侯少鴻說:“我不差這點錢, 親情比什麽都重要。”
我問:“也比我重要,是麽?”
侯少鴻仿佛沒聽見, 滿不在乎地拿起筷子繼續吃。
我鬆開了手。
他這才看了我一眼, 但也隻是看了一眼。
“你吃飽了就可以回去了。”我站起身說,“咱們到此為止了。”
侯少鴻動作一停。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林修的號碼:“債不用催了,就說還上了。”
林修笑嘻嘻地說:“唷。還真這麽沒出息呀, 你果然沒看錯這蠢貨。”
“別囉嗦了。”我說, “就說候少幫她還上的。”
掛了電話, 我看了還坐在原地看我的侯少鴻一眼, 轉身進了臥房。
洗了個澡, 躺到床上, 快睡著時, 門響聲才傳來。
侯少鴻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先是摟了我一會兒, 又道:“怎麽你反而發起脾氣來了?”
我閉上眼,說:“這事我放棄了, 不必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你不要再碰我了。”
“我錯了。”侯少鴻笑著說, “我道歉。”
“……”
“寶貝,”他摟了摟我, 柔聲道:“我真的道歉,我吃醋了, 你理解一下。”
雖然是林修多管閑事, 但顯然,這家夥現在還在這兒道歉,是因為我還沒答他複婚的事。
今天事情不會見分曉,我懶得理他, 閉起眼,索性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 侯少鴻已經不在了。
我照常到公司上班, 傍晚到家時,見林修正靠在我家門口。
我打開門,他後腳就跟了進來,笑嘻嘻地說:“那家夥今天在醫院苦等了一天。他那個媽連裝都沒裝一下,直接就放了他鴿子。”
我去倒茶,一邊說:“可惜我已經跟他吵翻了。”
“這麽說他不在了?”林修湊上來,露出壞笑, “那我是不是可以……”
“別鬧。”我推開他, “先辦正事……”
“正事就是我想你了。”他舔著臉說,“你可好一陣子沒和我好了, 昨天又對我那麽冷淡。”
我笑著說:“現在得哄著他呀。”
“哄著他也不耽誤疼我呀。”林修不滿地說,“涼了我的心,我要來錢可不分你了。”
“喂, ”我撒嬌著說,“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呀?”
“在乎你才不懂事。”林修幽怨地說,“他懂事,你找他唄。”
“……傻瓜。”我忍不住笑。
林修也笑,提高了聲音膩歪道:“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又迷上了那小子,不打算要我了?”
我說:“哪有?別瞎想,咱們現……”
“是又怎麽樣?”臥室方向,侯少鴻的聲音突然傳來。
我和林修對視一眼,上鉤了。
侯少鴻就像頭毛驢,想讓他乖乖拉磨,就得給他個蘿卜。
但這蘿卜不能讓他吃上, 就得掛在眼跟前,讓他看得見, 摸不著。
不然就像昨天那樣, 吃飽了就衝我尥蹶子。
我和林修“一愣”的功夫,侯少鴻已經來到了近前,伸手攬住了我的腰,問:“這麽晚了,林先生來我家做什麽?”
林修舔了舔犬齒,露出混蛋的微笑:“候先生是幾時搬來的,我在這兒住大半年了,怎麽不知道呀?”
“你現在知道了。”侯少鴻麵無表情地說,“請吧,今天不方便招待你。”
林修耍無賴道:“我還偏要坐下,而且還要住下。”
“喔?”侯少鴻氣定神閑地說,“那要不要我聯絡一下你的未婚妻,請她來接你呀?”
林修頓時臉色尷尬,顯出氣急敗壞:“侯少鴻,你……”
“阿星!”我加重語氣。
林修立刻住口,不忿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出去了。
我作勢就要跟上去。
侯少鴻果然一摟我,說:“幹什麽?”
我焦急而無辜地說:“我有事跟他說。”
說著,要扯開他的手。
“什麽都不用跟他說。”侯少鴻收緊了手臂,“他要是敢不給你分賬,就準備到牢裏花吧。”
說著,一把將我按到了餐桌上:“現在聊聊咱倆的事。”
“聊”完了我倆的事,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我自然也在“爭鬥”中馴服下來,問侯少鴻:“你不是走了麽?”
侯少鴻吻了吻我的額頭,輕聲說:“你不是知道?”
“你也聽到了。”我說,“還沒來得及細說就被你打斷了。”
侯少鴻冷哼一聲:“再細就細到床上去了。”
我糾正他:“是桌子上。”
他冷眼看著我。
“好啦,最後桌子還不是歸你了嘛。”我拍了拍他的手臂,在他懷裏閉上眼,“給我講講吧,你這個顧念親情的人,怎麽又回來找我了?
侯少鴻過了好久才出聲:“司繼給我打了電話。”
“說什麽?”
“問我是不是想害死他媽媽。”侯少鴻說到這兒,歎了一口氣,“他還是愛媽媽的。”
嗯……
由司繼出麵,此事最好不過。媽媽始終是“無辜”的,和綁架我時一樣。
這一對老賴母子,母親唱白臉,兒子唱紅臉,當真配合得天衣無縫。
“他們兩個愛對方。”我說,“隻是沒人愛你。”
侯少鴻冷哼一聲:“就像你和他。”
我心思一動,問:“我和誰?”
“小迷糊”?
“姓林的。”侯少鴻說到這兒,略一沉默,道,“大半年……他一回來就續上了。”
對啊,我怎麽配和他的女神相提並論呢?
我說:“其實他很可愛的。”
“畢竟是你愛了多年的男人。”侯少鴻幽幽地說。
“對啊,”我說,“愛了多年總是好的,畢竟那時我還小,沒這麽多心思,那時的感情也最單純哎……”
他突然翻身壓了上來。
我都被嚇醒了,怔了怔,才笑著問:“怎麽啦?”
他一聲沒吭,又硬是跟我聊了聊。
翌日,我被電話鈴聲叫醒。
我拿起來看了一眼,還沒接,就被奪走,丟到了一邊。
我從被窩裏爬出來,拿起我的手機,瞥了一眼旁邊那家夥,笑著說:“我還想聽聽他說什麽。”
侯少鴻說:“直接去催債就是了。”“你是害怕知道他還想算計你的老婆跟遺產嗎?”我笑著問。
侯少鴻睖了我一眼。
的確,本來勾搭司繼,就是想讓侯少鴻覺得這家人夠壞而心涼。
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正如侯少鴻所說,直接去催債就是了。
不過,我還是接了起來,畢竟我很想知道,這對母子的下限到底有多低。
一接起來,那邊司繼便笑著說:“大嫂,我大哥還好嗎?”
我摸著他大哥的腹肌,說:“不好,你大哥昨晚又腎衰竭了,嚴重的不得了。還一直哭,還一直嗚嗚嗚地叫,很難過的樣子。”
說得同時,被那“病人”摟進了懷裏。
電話那端,司繼冷笑一聲:“他活該。”
我問:“怎麽了,阿繼?”
“你果然還不知道。他又自己聯絡我媽媽,要她捐腎。”司繼說,“且不說我媽媽已經這麽老了,身體又差。你都為他這樣奔走,他居然還來這一手。還說,隻要我媽媽肯捐腎,他的資產就都是她的,你可以做事養他。”
嘖。
果然,債還清了,卻還在惦記遺產和大嫂。
侯少鴻捂住眼睛,一臉生無可戀。
我說:“我養他?我哪有那麽大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