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來者不善
呃……什麽情況?似夢這才發現,剛才一直拽著自己往外走的人竟是依風。
再看彩夕也在他身側,搖搖晃晃,睡眼惺忪尚未清醒。
回過神來,隻見對麵一群彪形大漢正大步朝這邊走來,最前麵的那人,肩上扛著一柄亮閃閃的利斧,亮光折射在他臉上,將他右眉處的一道刀疤照得格外清楚,那疤痕自眉梢蜿蜒直至下頜,黑夜裏瞅著甚是駭人,似夢心中暗叫不好,不會是遇上強盜了吧?!
木頭?他不是說會處理好的嗎?怎麽讓他們都闖進來了?她眼眸一掃,並未看見慕紫禮的身影,卻見洛城佝僂著身子將小許貞擋在身後,心頭一暖,耳畔已聽得慕紫禮的說話聲。
“不知幾位星夜闖進寒舍,有何貴幹?”慕紫禮麵色沉著,語調清冽。
那為首的刀疤大漢腳步一駐,手中利斧隨之悶聲砸地,掃視了人群一眼,最後將目光投向遠離人群的慕紫禮,道:“你是這房子的主人?那可見過此人?”說著已有一個身形略矮的黑臉漢子將手中一張字畫打開,舉到慕紫禮跟前。
“未曾見過!”慕紫禮沉聲回答,看那畫中人的穿著打扮定然非富即貴,那張臉甚是陌生,但細細看去,那眸光卻又似曾相識一般。
似夢忍不住有些好奇,這些人氣勢洶洶闖進人家的家裏,竟然是為了找人?趁著那刀疤大漢與慕紫禮說話的間隙,她伸長著脖子,借著月光偷偷撇了一眼那畫中所描之人,一襲玄色華服,頂冠之下一張輪廓鮮明的臉,雖談不上俊俏,卻也生的頗為端正,且眼眸中散發著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睥睨之色。
原以為慕紫禮出麵已能解決此事,卻不想那刀疤大漢竟將手中利斧一揮,喝道:“都站好了,一個個比對!不許放過任何一個人!都給我好好瞧仔細了!”
人群中有膽小的,被他那利斧光芒一閃,早已嚇得腿軟癱在地上動彈不得,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依舊拿著畫欺身上前一個個比對,生怕錯放了去。
待那執畫人走到依風跟前,細細比對他與畫中人是否一致時,隻聽彩夕“噗哧”一聲掩麵而笑,見周遭突然安靜了下來,她才訕訕放下雲袖,上前挽住依風的胳膊,一臉鄙夷地望著執畫之人,“都沒長眼吧?連這都看不出來?畫中男子可有一分能及我家哥哥的?都看了一圈了,這裏分明沒有你們要找的人!還不快滾!”
刀疤大漢見自己的手下被一個小丫頭吼得愣在當下,臉上頓覺無光,心下一惱,手中利斧已順勢劈來。不想利斧尚未抬起,已覺手腕一陣刺痛鑽心入骨。霎那間那利斧已跌落在地,後頸頓時冷汗淋漓,低首怔怔看著與自己右腳僅差毫厘的斧頭,心中隻歎好險。
半晌後,方才抬頭去看,隻見眾人麵麵相覷,皆是一臉驚詫之色。
隻有眼前這兩男兩女神色淡然,對他適才舉動絲毫不以為意,又覺手腕處的疼痛猛然加劇,刺入心扉。再抬頭與那紫衣女子相視時,卻見她眼角、鼻間、嘴角突然血流不止,麵色灰白。
忽的那女子對他露齒一笑,森白的牙齒在火光下顯的分外詭異,桀桀的笑聲傳入耳中,刀疤大漢顫抖著抬手指著似夢囔囔著,“你?你?血?血!好多血!你們……”
他此刻早已是語無倫次,慌張地環視著院子周遭,不知何時已是薄霧彌漫,“啊!鬼啊……”話未說完,他已抱頭拔腿而跑,便是腳下的利斧也不及拿走。
執畫人見老大突然這般瘋魔,又見身後眾人皆有懼意,回想前時曾聽人說起此宅荒廢多年,並無人居住,疑似鬧鬼。
如今這樣,定是有鬼無疑了。撇去這些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薄霧不說,隻說角落裏那個蓬頭垢麵的人,雖不曾抬頭,可總覺得他眸光猶如鬼火,著實慎人。越想越怕,手中畫兒一扔,人已一溜煙跑得沒影了,其他人見狀紛紛跟著跑了。
“夢姐姐,這些人是不是都染了瘋病?莫名其妙闖進來,又這樣瘋瘋癲癲跑了?真是奇怪!”小許貞拽著似夢的裙角,大眼忽閃忽閃,一臉不解。
似夢被他這一問,原本一直繃著的臉終於放鬆了下來,輕聲笑著,“小貞,別怕!”拍了拍小許貞的腦袋,又對院子裏倦意濃濃的眾人道,“大家都回去歇息吧,他們應該不會再來了。”
“風哥哥,走吧。咱們睡覺去!小夕好困哦!”見依風的藍眸始終都在似夢身上,彩夕心下有些不悅,抬袖打了一個哈欠後,挽著他的手臂就往屋裏走去,完全無視依風臉上的無奈之色。
“夢兒!你也早點休息!”依風被她拽著走到門口時,仍舊忍不住回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