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生死之間
得到確切位置，布穀鳥一腳踩下油門，卡車轟鳴咆哮，開始全速前進。
前方是一片空曠的廣場，越靠近位置，路上出現的鼠群也越來越密集，布穀鳥速度不減反增，瞬間換擋加速，卡車一聲咆哮撞向鼠群。
一時間卡車顛簸起來，就像行駛在顛簸的山路，隻是底下顛簸的不是岩石而是一隻又一隻仆鼠，它們餓到已經不知害怕是什麽，徑直衝向卡車，然後被卷進車輪下壓扁。
卡車開過留下一條血路，而兩邊的仆鼠聞到血肉的味道立即撲到地麵殘留的血痕上舔食起被碾碎的同類，卡車身後留下一條仆鼠血肉鋪下的路。
周圍的仆鼠越來越多，劉守真回頭對車廂內喊道：“把肉扔下去。”
馬東立即打開後廂門，幾人輪流將肉塊扔下。
肉的香氣對鼠群的吸引遠比同類腐臭的血肉誘惑百倍，一時間鼠群紛紛放棄同伴的血肉，開始追逐卡車。
一些守在核心邊緣有智慧的碩鼠也紅了眼衝出靠近卡車爭搶熟肉，甚至嫌身前沒腦子的仆鼠擋路一爪子撕碎掃開，任憑鼠王威脅也難以控製餓瘋了的族群。
眼見一塊肉被飛來的肉被擋在身前的仆鼠咬住吞下，碩鼠發狂的咆哮起來，向仆鼠發出命令讓它鬆口滾開，仆鼠本就沒腦子，饑餓下本能早就戰勝了對上位的恐懼，頂著上位威懾幾口就將這塊根本填不飽肚子的熟肉吃下。
碩鼠發出憤怒的尖叫，伸手抓起那隻仆鼠雙手一撕，連帶沒消化的熟肉一並吃下肚子。
周圍的碩鼠見狀也有樣學樣，抓起搶到肉的仆鼠撕碎就吃，一時間鼠群族群內血腥無數，甚至好幾隻碩鼠打了起來，勝者連帶敗者和毒肉一並吃下。
這和劉守真所預想的一樣，很快他的計劃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效了。
熟肉迅速引發鼠群的內亂，和這些熟肉也會在爭搶和吞食中不斷迭代進入下一層級的鼠人身體，直到毒發倒下。
什麽都吃不到又餓瘋的低級仆鼠腦子隻剩下本能的進食，即使是高級鼠人，隻要倒下仆鼠馬上一哄而上分食。
而被毒死的高級鼠人早就成了下一個毒源，吃下毒肉的仆鼠發作的時間更短，隨後是更多的仆鼠繼而吃下毒發倒下同類的肉，劇毒如同瘟疫在鼠群迅速蔓延。
唯一對此有抵抗的隻有位於最中心的鼠王，體型壯碩的鼠王不斷發出尖叫喝止手下鼠群相食，卻隻能勉強喝止住小部分有腦子的碩鼠，劇毒依舊以不可挽回的速度在鼠群傳染。
見效果差不多了，劉守真趕緊喊停：“行了，別扔了。這才隻是一個族群的老鼠，剩下還有幾群老鼠要吃的。”
布穀鳥罕見的主動開口：“那個鼠王，現在可以動手了。”雖然語氣隻是冰冷的陳述，但這會說出卻是和劉守真商量的意思。
“不用。”劉守真搖頭：“還不是時候。”
布穀鳥不再說什麽，再一次踩下油門，加速轉動方向盤，卡車加速衝出鼠群。
鼠群哪肯看著食物白白跑掉，吊在卡車後方窮追不舍，如同一道棕黑色的潮水尾隨流動。
“壞了。”馬東突然著急了起來：“我的熱源感應到前麵有很大一群流動熱源。”
前方盡頭出現一道黑色緩緩移動的線。
“是另一個群老鼠，不，不是一群.……應該是兩群，兩群老鼠打起來了。”韓羽良透過影子看到前方情況，另外兩群各屬不同鼠王，但同樣饑餓的鼠群一接觸已經互相撕咬起來，而且還不斷向這邊靠近。
這毫無疑問是好消息，三股鼠群接觸必定爆發內部族群鬥爭，但同時壞消息是前方的路已經被鼠群堵死，而身後是另外一群瘋狂的老鼠。
看到卡車的出現，前方互相撕咬的鼠人竟然放棄了鬥爭轉而衝向卡車！
前後都被圍住根本無路可退，即使是鼠群內鬥，也會在先一步幹掉車上所有人。
突然地，劉守真看到前方一側的轉彎的路口，那是唯一可以逃離夾擊的方向，如果能在鼠群堵住這個缺口前衝過去的話。
不用劉守真說布穀鳥也清楚這點，當即踩盡油門，換擋一氣嗬成，卡車毫無遲滯迅速飆升至最高速，僅僅3秒已經突破一五時速，向前方衝去。
眼前的鼠群數量多到讓人心慌，變異的巨鼠雙眼血紅就像盯著即將到嘴的肉，瘋狂尖叫著前仆後繼。
所有人心髒都在瘋狂跳動著。
韓羽良的手不住的顫抖，如果沒能衝出去，陷入鼠群的包圍隻有死路一條。就算殺一百隻，一千隻，甚至一萬隻，那又能怎麽樣。
一旦被包圍麵對無窮無盡的老鼠最後的結局隻能是力竭倒下，繼而一擁而上的老鼠會把小隊所有人撕碎吃掉，最後連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就像從來不存在過一樣。
一想到這他又怎麽會不害怕呢。
不過，有機會，還有機會，全速前進的卡車速度要比四條腿奔跑的老鼠要快，或許.……不，肯定能比鼠群更早穿過轉彎路口！
所有人緊緊盯著前路，屏住呼吸內心呐喊著就這樣加速衝過去。
劉守真卻暗自歎了口氣。
結束了。
如果保持這個速度衝過去的確可以在鼠群堵住路口前到達，但.……也隻能是如果了。
所有人都忘了，車還要轉彎的，接近轉彎路口卡車必然要提前減速才能轉彎通過，以卡車這樣的體型不減速根本克服不了過大的離心力，強行過彎隻會被前進的慣性帶動翻車。
而一旦減速，哪怕隻是一點，就再也沒辦法衝過這道肉身阻擋的洪流了。
得出結論的劉守真突然平靜下來，隻是靜靜看著眼前老鼠的那張大臉越來越清晰。
是強行轉彎翻車倒地摔死，還是強行往前衝去，撞倒一片老鼠最後被老鼠肉身截停，然後鼠群一擁而上被撕碎吞下肚子呢？
不過都沒什麽區別吧。
布穀鳥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依舊全速衝去，早就過了該提前減速的位置。右側是轉彎入口，此時卡車和前方老鼠之間距離已經不到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