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融合
這一口血吐出，原本恢複一些血色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胸口開始劇烈的疼痛。
在他的體內，劉守真看不到的地方，兩股顏色略微差異的血液互相衝擊相斥，這是一場血液之間的戰爭。
原屬於劉守真身體的本源血液被另一股顏色略深從心室突然湧出的暗血攻殺的節節敗退，瘋狂蠶食吞噬，逐漸占據心髒中樞。
身體的本能感受到外來者的入侵，尤其是心髒這個最重要的中樞，身體開始產生應急排斥反應，大量的暗血夾雜著本體的血液一口噴出。
暗血驟然減少了大部分有生力量，攻勢瞬間削弱，身體的源血立即展開反撲，兩股血液互相搶奪心髒位置。藏於心室之中的暗血核心隻能迅速裂解，產生更多的暗血繼續向心髒進發。
體內兩股血液的衝突給劉守真造成巨大痛楚，心髒痛的像要裂開一般，額頭冷汗直冒。
見劉守真痛苦的模樣，趙夢月急忙抱住劉守真，將他扶到床上躺下。
“沒事的，你會沒事的。”趙夢月抹去劉守真額頭的冷汗，轉身準備給他拿條熱毛巾，卻發現劉守真緊緊抓著她的手，捏的她手掌生疼。
趙夢月隻好坐回劉守真身邊，仍由劉守真抓住她的手也不掙脫，伸出另一隻溫暖的手掌輕輕撫慰他的額頭，希望以此減輕他的痛楚。
此時心髒內兩股血液的爭奪已經到白熱化階段，兩股血液互相廝殺糾纏，死去的血細胞形成殘渣堆在心髒外圍。
雖然暗血極度狂暴凶狠，然而作為外來異物，它的數量始終是有限的。雖然攻擊力強悍，一度占據上風，然而體內本源血液源源不斷，生生不息，麵對暗血衝擊源血搖搖欲墜，如同汪洋下暴風雨中的一葉小舟，風雨飄搖。卻依舊頑強的占據心髒一側，始終沒讓暗血徹底霸占心髒汙染造血。
藏於心室的暗血核心不斷裂解縮小，最終消散化作最後一縷暗色血氣。
暗血如有靈性，自知已經失去占據心髒的機會，若是被耗盡就真的徹底死去，暗血突然放棄攻擊，主動纏上源血，意圖和源血融合。
源血怎麽都不願意，然而暗血卻有著極強的感染力，加上早就占據心髒大半，趁著最後的力量被衝散之前強行和源血融合，交雜暗淡與鮮紅的血液彼此交纏，融為一體。
那些死去的血細胞在兩股血液融合後再心髒外圍逐漸凝聚，形成一道薄膜外殼護住心髒。兩股衝動的力量終於趨於平靜，身體的痛苦逐漸退去。
趙夢月回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已經是下午將近5點了。
與此同時，某處隱秘公寓內，葛老從牆上的時鍾收回目光，他的腳邊放著一個火筒。
雖然此時是冬天，但室內開著空調暖氣，已經足夠溫暖，根本用不著燒火取暖。
葛老打開抽屜拿出一疊資料丟進火筒，火焰更旺了一些。
葛老獨自歎了口氣，聲音有些愧疚的小聲自言自語：“無論是融合成功，還是被擊敗變成怪物，現在應該有了分曉。我很抱歉，但為了探求科學的邊界，我別無選擇。”
公寓門外突然響起門鈴，葛老確認了火筒的文件已經全部化成灰，拿出一包沙子倒進火筒滅火，起身來到門邊。
透過門縫貓眼，確認了門外是物業安排的清潔阿姨。
葛老打開門，麵無表情的清潔阿姨衣袖裏突然彈出一把匕首抵住葛老喉嚨按在牆邊，她伸手撕去臉上的頭套，清潔阿姨瞬間變成一位金發女郎。
“老師，原來你躲在這，可讓我們好找啊。”葉醫生出現在門外，他身後還跟著好幾個衣著各不相同的外國人。
葛老臉色不變，像早有預料一樣，不緊不慢的說：“我已經退休了，該移交的手續和相關保密文件我也都簽署了，幾位人類生命派來的專員來找我，是還有什麽事嗎？”
“的確是有一點事情，葉向我們報告，老前輩你走的時候似乎帶走一些資料。另外，雖然痕跡很隱秘，但內部係統裏也有你操作過的痕跡，你永久的刪除掉了某人的資料。”一位穿著正裝的金發青年走到葛老麵前，用略有口音但咬字發音準確的話說道。
“你怎麽證明？”葛老反問。
青年笑了笑，走到火筒前，回頭看著葛老：“這個，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嗎？”
“那隻是我燒火的火筒而已，年紀大了，身體發寒頂不住。”
“是嗎？”金發青年說著，緩緩伸出右手張開五指，火筒內的流沙突然違反物理規則往外飛出，原本熄滅的火筒突然燃起大火，火焰之中黑色的碳化殘片飄飛，緩緩凝聚粘合。焦黑的碳灰上時光逆轉流動，碳灰逐漸變為潔白的紙麵，上麵打印的墨浮現在紙張上。
等到紙張恢複如初，青年已經臉色蒼白，一副用力過度虛脫的模樣。
“什麽？”葛老大驚，“你居然是能使用逆轉能力的覺醒者，這怎麽可能，在這之前從沒有於時間相關能力的覺醒者。”
“對，所以我是第一個，也很可能是唯一一個。記住我，我叫萊特。”說著，他仔細閱讀起文件內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萊特臉上原本一直保持的微笑逐漸消失，最後隻剩嚴肅和尊敬，讀完後他將文件放在一旁。
接下來，萊特拿起桌子旁的火柴抽出其中一根，劃出一道火焰，他點燃一根煙夾在嘴裏。接著，用最後的餘焰點燃了那份文件。
這個舉動讓所有人都沒想到，大費周章得到的文件居然一把火就燒掉了。
萊特將點燃的文件伸出窗外，火焰燃燒後的碳灰隨著冷風飄散，無影無蹤，隨後他走到葛老麵前。
“老前輩，你還是不夠謹慎，如果你像我這樣將處理掉，沒有逆轉目標，我也無法將物質逆轉了。就算恰巧有一部分落在我手，經過這麽多的因素變化，以我現在的能力也沒辦法完全逆轉了。”
葛老臉色灰敗，沒作任何反駁，反問道：“現在呢，你們打算對我怎麽樣，是要將我從這個世界徹底抹除嗎？”
“抹除？不不不？”萊特連忙擺手，“那是剛才的計劃，現在不同了，事實證明你是人類裏那一小部分的傑出之人。泛亞分部這幫蠢才廢物，居然讓教授您蒙塵，竟然還內部排擠逼迫您提前退休，看來是要好好清理一遍了。我們美利堅永遠歡迎偉大的學者，所以現在我想邀請您前往我們人類生命總部。”
“我沒有拒絕的權利，是吧。”葛老露出嘲笑的神情。
“您是明白人，我想也無需我多言。”萊特點了點頭。
葛老被帶走了。
留在公寓內的萊特看向窗外，跟在他身後葉醫生變得不安起來。
“葉，你現在已經接替你的老師成為泛亞的主任，我無意了解你們泛亞分部這群飯桶在做什麽。但我還是看好你的。繼續你的工作，直到你拿出研究成果，證明你的改造理論比你的老師融合理論更先進，以此證明你的價值。”
“是。”葉醫生低下頭堅定道。
“對了。”葉醫生有些遲疑。“那個叫劉守真的……”
“這已經不是你需要考慮的範圍了。”萊特打斷，“他的事情現在由我們人類生命總部直接解決，你隻需專心自己的工作，忘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