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 舞台
張寶兒同樣被嚇得不輕,但她忍住心底的害怕和不適,繼續采訪下去。
“既然你提到了你們一直在隱姓埋名過著和普通人一樣的生活,為何現在卻要.……”張寶兒停頓了一下,在想著該用什麽詞語既說明情況又不會引起秦仲海的不滿。
“你是說綁架這些人吧?”秦仲海笑了笑,“沒必要回避,再多詞語的修飾也是掩蓋不了事情的本質。”
“那,為何您要這麽做,這似乎和您剛說的並不符合。”出於畏懼,不知不覺間,張寶兒對秦仲海稱呼變為敬稱。
“因為我們已經無法再這樣躲藏下去了,隻因為我們的特殊性,各大企業以及各國團體對我們態度形同畜生,在我們身上進行各種非人道實驗和研究,無休止的折磨我們。我們必須發出自己的聲音,必須證明我們不是任人宰割的。我們的一再退讓換來的是人類的得寸進尺。”
說到這,秦仲海哽咽著拭去眼淚,一時間泣不成聲。
張寶兒趕緊推了下攝像師,攝像師立即明意,推近鏡頭給特寫。
鏡頭下夾雜著白發的秦仲海看起來如同一個無助的老人。
“我知道這是最壞的選擇,如果不是不得已,我也不想用暴力手段來證明我們的力量,隻是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一切對我們惡意和迫害,逼的我們不得不走到這一步。”
秦仲海緩緩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劉守真。
“這人是不久前警方公布的銀行劫案嫌疑人之一的劉守真,那宗劫案似乎到現在還沒偵破。”張寶兒對著攝像師預拍的鏡頭解釋。
“這是無稽之談。”秦仲海痛心疾首狀,“隻因為小真是我們覺醒者的一員,隻因為他被別有用心之徒發現他的身份,就要遭遇如此誣陷,難道就沒人看出那段視頻是惡劣的偽造視頻嗎,我們的人權何在?”
對著鏡頭,秦仲海按住胸口,語氣無比誠懇:“在此,我想向所有藏於各地的覺醒者同胞們,不要再躲藏了,我們要發出我們的聲音,讓所有人正視我們的存在。另外,我也呼籲所有人,放下暴力於偏見,支持我們,為我們獲取正常公民的權益貢獻一份力量。”
張寶兒還想說些什麽,突然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火光和濃煙冒出,整棟大樓的震顫了一下。
“看來有危險了。”秦仲海歎了口氣,站起身:“記者同誌,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說,但處於安全考慮,還是暫時結束了吧。”
秦仲海招了招手,兩名持槍手下走過來。
“可是.……”
還沒等張寶兒說完,秦仲海不由分說打斷:“我想這會下麵有危險了,你們送張記者和她的同伴到十八樓人質那邊先躲避一下吧。”
兩人一言不發,拉著張寶兒和攝像師走進電梯。
等電梯門關上,秦仲海才回頭向韓羽良發問,“下麵情況如何。”
“守在第一層的炮灰全部失去通訊,基本被第九特別行動所的幹員控製住。另外專家給各層都安裝了觸發器,從爆炸情況來看,可能已經推進到第四層觸發第一次爆炸了。”
“原來是這樣,那還不著急。”秦仲海伸了個懶腰:“到這裏還有十多層呢,在這之前要掃除推進上來,有的是警察們忙活的。”
韓羽良似乎有什麽想說的,又忍了下來。然而這欲言又止的神情逃不過秦仲海的注意。
“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出來吧。”秦仲海笑了笑。
“秦先生,我不明白。”韓羽良說出心底的疑問:“你做這麽多不相幹的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麽,為什麽還要對那個記者說這麽多不相幹的話,還呼籲人類支持我們,我完全不明白你要幹什麽?”
“羽良,你覺得,等新聞播出去後,人類會對我們放下暴力和偏見,會支持我們嗎?”秦仲海沒有回答韓羽良的疑問,反而問了一句。
韓羽良一愣,仔細思考了一番,語氣不確定道:“基本,不會有吧,就算有那麽零星幾個,也毫無意義,而且他們影響不了那些既得利益者,基本沒用吧。”
這麽一想,韓羽良更覺得秦先生所為完全沒道理,和那記者講的都是廢話。
“古語有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出現在我們身上的變異形成的覺醒者已經從實質上和普通人類形成分水嶺。人類從心底對我們隻有畏懼害怕、以及厭惡,所以是不會有任何人支持我們的,相反他們隻會看戲,甚至支持能施行暴力的團體進一步獵殺覺醒者。”秦仲海笑著解釋。
聽到這,韓羽良急了:“既然這樣,那你這麽做豈不是在激化人類對我們的仇恨情緒,更加瘋狂的壓迫我們?”
聽到這,秦仲海歎了口氣,有些失望的看了他一眼:“羽良,知道我為什麽這麽看重劉守真而不是現在零式包括你內的其他人嗎?因為你們根本不理解我在做什麽,如果是劉守真,他根本不會問這種問題,我說第一句話時他就知道我要做的。人生一個知己真是難得啊,更何況他拒絕與我一道,真叫人傷心。”
韓羽良雖不服氣,但卻沒有說話。
“我們覺醒者需要一個契機登上這個舞台,需要一場席卷一切的風暴讓我們登上這個舞台,而不是隱藏在角落的隱形人。”秦仲海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狂風暴雨。
“我們的力量還不夠,還不夠讓我們站起來,所以我要壯大我們的力量。我要做的,就是大聲宣告我們的存在,就是要激化人類對覺醒者的仇恨情緒。我要讓所有隱藏在角落的單獨個體同類都不能苟且活不下去,逼他們站出來。我的那番話同樣是說給我們同類知道,告訴所有同類,我是他們的燈塔,他們唯一的希望。想要活下去,唯一出路就是加入我們。”
……
此時十八樓,楚逸和劉守真兩邊正僵持對峙,彼此都不敢先動手。
劉守真看著劉雄,語氣幾乎是在懇求:“千萬別開槍傷到他,他是警察,真要殺人了你就中了楚逸的計,你這輩子都完了。用腦子想想,他巴不得你開槍幹掉林文傑坐實殺人罪名。你沒殺人他冤枉你的是沒辦法實證的,一切還有轉機,隻要調查一定能證明他做了偽證,現在你開槍就一切都完了。”
“胡說八道。”楚逸咬牙恨到。
劉雄移開手槍,氣息平緩了下來,對劉守真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你沒騙過我。”
這時,電梯發出“叮”的一聲,押著張寶兒和攝影師上來的電梯門緩緩打開。
門剛打開,看到裏麵情況,押送上來的零式二人毫不猶豫舉起步槍。
楚逸當機立斷槍口移向電梯,周許也在第一時間轉向,兩人同時開槍,子彈向電梯內兩名匪徒身上傾泄。
兩名匪徒中槍倒下,隻留下愣在原地呆若木雞的記者張寶兒和攝影師。
這一切不過短短數秒,甚至她還沒看清周圍環境,身邊押送的匪徒就倒地斃命,飛濺的血液染紅了她的套裙。
“你沒事吧?”周許走過去將張寶兒拉出來電梯。
看到周許走過去,楚逸又看了劉守真,暫時放下手槍。
張寶兒踉踉蹌蹌的走出電梯,鞋子一不小心絆到匪徒身體,一塊黑色的東西從匪徒口袋滾落地上,發出兩聲滴滴聲響後出現倒計時數字。
看到這個東西,周許臉色一變。
這是個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