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短的主角

  金色的能量波霸道地從小胖子的頭頂灌入，然後在他的體內橫衝直撞，讓原本只是個凡人的他痛苦萬分——那彷彿萬蟻噬身的痛楚，實在太恐怖了。


  期間，他暈過去了不下50次，又很快在更劇烈的痛苦中醒了過來。


  傳功很快結束了，前後只有不到3分鐘的時間而已，可小胖子覺得這3分鐘比三百年還漫長。


  被洗筋伐髓之後，他居然還是個小胖子，只不過皮膚白皙透亮了很多。


  當然了，他那一身的傷自然是好透了。


  小胖子心情激動到無以言表，無邊的痛苦之後，自然就是舒坦到了極致的快感，他一個區區的凡人，什麼時候感受到過這種澎湃無比的力量了？


  此時此刻，他豪情頓生，一種「天上地下任我遨遊」的心態充滿了胸膛。


  前半生過得那麼窩囊的他，終於有種即將揚眉吐氣的預感了——從這山洞走出去，他就是絕世強者！

  「咳……奇怪了……徒兒……天資明明不錯，為何功力只吸收到了不到七成？」老者形同枯骨，氣若遊絲，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也是，按照套路，傳功完成，高人交代完後事，比如幫忙報仇啊，或者幫忙照顧失散多年的女兒、孫女啥的，然後差不多就該嗝屁了。


  小胖子對這位老者心生憐憫起來，他當然不能告訴對方，自己簽了主角契約，只能得到65%的功力，他只想好好聽完老先生的遺言，然後把他風光大葬，也算報答了師恩了。


  剛想上前去攙扶師父，小胖子突然覺得眼前一陣恍惚，山洞中的光景變得有些扭曲起來。


  「師父啊！您怎麼了？您沒事吧？」一個和他衣著差不多的傢伙撲上前去，抱住了老者，聲音有些沙啞。


  「唉？？？？等一下……我腦子有點不夠用了……這是……什麼情況？」小胖子張大了嘴巴，像獃子一樣愣在了那裡。


  這山洞只有他和師父兩個人吧？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到底是誰啊？

  難道是師兄？

  「師父……」小胖子試圖走上前去詢問，可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向前踏步，周圍的景象像凸透鏡一樣，越來越扭曲了，只有師父那張欣慰的老臉，和不斷翻動的嘴唇，看得清清楚楚。


  「無需大驚小怪，你初次的主角之旅表現得挺不錯了。」齊小飛從胖子的影子里走了出來。


  「老闆……你不是不能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嗎？」小胖子問道。


  「我們正在遠離這方世界，你感覺不到嗎？」齊小飛笑了笑，指著周圍越來越扭曲的山洞說道：「你就當現在是穿越倒計時吧，咱們很快就要回到我那兒了。」


  看著胖子依舊盯著他師父的方向看，齊小飛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倒是個重情義的，還沒來得及道別就離開了，很遺憾對吧？」


  小胖子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雖然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和師父只說了幾句話，相處的時間也就十來分鐘，可他內心對於這位便宜師父，是真的充滿感激的——別的不說，就說人家將畢生功力全都傳給了自己，讓他從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變成了渾身充滿了力量的強者，這可是大恩情，足以改變他未來的人生。


  「你也別遺憾了，你剛才也看到了，有一個和你穿著一樣衣服的傢伙，撲過去叫師父了，對吧？」齊小飛問道。


  「是啊老闆，那人究竟是誰啊？從哪兒冒出來的？是我師兄么？」小胖子問道。


  「那不是你師兄，那是主角。」齊小飛搖頭道。


  「啊？他是主角？那我是誰？」小胖子徹底懵了，簽訂了主角契約的他才應該是主角吧？

  天可憐見，他張偉當這個主角絕對才十多分鐘而已啊！這主角當得也太短了吧？他還想大展宏圖、名揚四海呢！


  華國歷史上有好幾位才當了幾天皇帝就完蛋的傢伙，小胖子此刻真的是能體會到那種難受和不甘的感覺了。


  「你是我簽的主角，那人是其他人簽的主角，這並不矛盾，不是么？」齊小飛笑著安撫道。


  「對不起……老闆，我太笨了，還是沒聽懂……」小胖子摸著胖乎乎的腦殼，憨厚道。


  「『主角』只是一種稱呼，也可以當做一種職業身份，就像動物園飼養員一樣，你可以當飼養員，別人自然也可以，這麼說你懂了嗎？」齊小飛說道。


  「哦……所以說，主角就像是遊戲角色，我剛才操作了十幾分鐘，然後現在換人玩兒了？」胖子恍然大悟道。


  「還算不太笨。」齊小飛點了點頭。


  「……嘿嘿」小胖子摸著頭傻笑了兩聲，他以為齊小飛是在誇他呢。


  「所以說你放心，你師父的遺言有人去聽，你師父的遺願也有人去完成，因為那都是主角必須要做的事情。」齊小飛總結道。


  「哦哦，那我得了師父他老人家一身功法，剛才那個接手我的主角怎麼辦？」小胖子心地善良，居然又開始為他人著想了。


  「……」齊小飛欲言又止，他本想告訴小胖子，這個世界容不得太純真的人，可轉念一想，這份難能可貴的單純，還是讓他多保留一段時間吧。


  美好的東西被破壞，就叫做「悲劇」，那就讓他的悲劇，盡量來得晚一些吧。


  「他可是我的員工！」齊小飛心中想道，護短的脾氣，無數年了，他一直都這樣，哪怕遭遇過那麼絕情的背叛，依舊不改。


  或許，他自己才是那個最倔強的人吧。


  「那個老頭的功法是傳給【主角】的，所有代入過他徒弟的【主角】都共享，所以那個代替你的傢伙，和你一樣，有著同樣的功力。」齊小飛答道。


  小胖子雖然有點天然呆，可卻不是真正的笨蛋，他有些回過味兒來了：「老闆……我在被傳功之前，被人打下懸崖，然後全身多處骨折，在接受傳功的時候，忍受了那麼大的痛苦，如同死過去無數次一樣，現在回憶一下都想哭……那個代替我的人，什麼也沒經歷，直接就得了功法？這……這算不勞而獲嗎？」


  「咦？你小子還挺精的嘛！」齊小飛推了小胖子一把，小胖子只覺得眼前一花，穿過了一層膜，就又回到了之前簽合同的地方，然後，他看到齊小飛也從那面金色的牆壁里走了出來。


  「為了走劇情，主角必須要忍受那些非人的折磨，俗話說得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齊小飛說道，「可是，這世上的所有人，除了受虐狂，誰願意吃苦呢？誰又不想不勞而獲呢？所以，吃苦這東西，自然是能免則免了。」


  「所以說，同一個世界的【主角】這個職業，有人吃苦，有人享福，這也就不奇怪了。」齊小飛總結道。


  看著胖子依舊似懂非懂的樣子，齊小飛嘆了口氣：「打個比方，聽過遊戲代練吧？那些有錢的大老闆可沒那個空閑刷副本練級，他們搞一個遊戲賬號是去裝逼的，所以自然有苦哈哈沒日沒夜地打怪，為他升到滿級，然後讓有錢的大老闆在遊戲里站街秀肌肉裝逼泡妹子，這麼說，你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