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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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夭微笑著，他沒想到僅是一縷記憶，竟能引起妖獸這麽大的反應，可它們畢竟是玄境，智慧不少，就算心神晃動，也沒有絲毫散開的意思。
“這拖不了多久，還得想個好辦法才是，那些翼龍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陳夭給林雪傳音，早在一開始他就看出來了，和其他妖獸相比，翼龍明顯不同。
這種不同在如今看來隻是力量和速度的差距，可若細入到根源，那區別就大了，甚至不差於人類和尋常動物。
龍的存在太過匪夷所思，翼龍即便隻沾染一個字，其本質也有了巨大飛躍，像是兵胚得到陣紋，從此化為法寶，有了無限進化的可能，而同樣的兵胚卻無法再進一步，反而會在歲月的洗禮中褪色、消亡。
來自血脈中的印記會催促它們向往更強，就像當年的陳夭，雖然隻是一個被困在莊園的奴隸，可他總是不由自主的夢想玄奇幻妙的力量。
“你們應該知道，封星之外還有更廣闊的世界。”林雪平靜道。
諸多翼龍的身體一抖，就連其他妖獸也向往起來，到了它們這等境界，對萬事萬物的理解自然不是那些能境或是寶境的妖獸可以媲美。
“封星鮮有古族和道族的傳，且都掌握在少數人手裏，莫非你們和主人都源自另外的大世界。”有翼龍開口。
“看來易山向你們隱瞞了不少事情。”林雪笑道，“你們可知，易山的這些布置是為了什麽？”
翼龍首領道：“主人過，地下有我輩始祖，我們需要盡職盡責的守護，將來始祖出世，我們就能得到好處，徹底化作王獸。”
“脫毛鳥，這你們就錯了，地下是封印了強大的存在，但卻是大魔，和人一模一樣，哪裏是你們的始祖。”陳夭笑道。
“臭子，你再一句脫毛鳥老子跟你急。”一頭翼龍怒了，頭一次它可以稍微忍耐，但第二次它就受不了了，高貴如它，豈能被人這般貶稱。
“我等是龍，不是食物一般的鳥。”翼龍首領沉聲道。
翼龍們紛紛冷哼，不屑的掃了一眼在其他地方冒出頭來的妖獸。
一股憤怒的情緒從各個方向傳來，卻很快被壓製下去，顯然翼龍在它們之中有著絕對的權威。
“王獸是對你們的貶稱，其實你們該稱之為龍獸。”林雪道。
不要是翼龍，就是陳夭都心驚，整片山腹世界靜了，隻剩下血光噗噗碰撞的聲音。
“道友有話直。”翼龍首領連稱呼都變了，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它顯得很興奮，王獸和龍獸隻差一字，就像它們的名字一樣，隻是沾了龍字，意義大不相同。
“老大……”一頭翼龍傻傻的開口，頓時被其他翼龍怒視，它急忙低下頭，灰溜溜的躲在一旁。
林雪繼續道：“任何走獸都有龍的血脈碎片，隻要稍微催發，就能化作妖獸，這十分難得，想來你們也心中清楚。”
短暫的平靜後，各處傳來‘嗯’的聲音，那些妖獸似乎在翼龍麵前找回了一點自信，這讓翼龍們不滿，發出不屑的輕呼。
林雪又道：“再進一步，就是將那些碎片激發，如此，你們才有機會化作翼龍，可以勉強稱之為龍獸，但你們血脈不穩，隻待時間一到，就會重新退化，依舊成為曾經的樣子。”
“可有機會阻止這種逆轉？”翼龍首領慎重道。
不要翼龍，就連其他妖獸都相繼浮出血海，目光熱切的看著林雪。
它們數量實在太多，黑壓壓圍了一大圈，看的陳夭頭皮發麻，這可不是當初他麵對的那些低等妖獸，而是一頭頭玄境妖獸。
“一開始它們被我搞得數目銳減……剩下的竟還有這麽多。”陳夭暗自緊張起來。
林雪也被震驚，美目微微瞪大，可她還是平靜道：“想要阻止逆轉並不容易，除非去往源頭世界，那裏有足夠的材地寶彌補你們的先缺陷，最為重要的是規則完整，可以允許你們存在。”
“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規則，封星的確不是源頭世界，可你又怎麽證明你的世界就真是源頭世界。”翼龍首領道。
林雪把手一揮，一片浩瀚的星海出現，和陳夭當初在洛玄姬記憶中看到的一模一樣，可此時在血海上方展現出來，更加衝擊心神，像是一個由星辰組成的龐大生命體，在本質上壓製所有生靈。
“好你個雪，竟然趁機使用了幻術。”陳夭元神輕震，那星海依然壯闊，可卻沒有方才那種震撼的感覺。
“偉大、本源，那果然是源頭世界。”
“我仿佛看到地萬物的核心。”
“啊，有生之年真能看到那個世界，為何我會活在封星，而不是那裏。”
妖獸們盡皆驚呼，此時的它們哪裏還有身為妖獸的野蠻與殘忍，倒像是為夢想而苦苦奮鬥的修士，掙紮著，為命運的不公而抗爭。
“先輩們布局深遠，核心之地或許留有後手。”林雪傳音。
陳夭心下一喜，趁著妖獸們心驚，潛出道玄去下方探查。
“封星與源頭世界相距甚遠，如何才能到達？”翼龍首領道。
不管是翼龍還是其他妖獸，這一刻都是身體一震，滿懷希望的看向林雪。
能境可以暫時脫離封星，到了玄境更可以在封星之外遊走，似那守護封星的陣台，有一部分就是玄境修士親自安防。
星空中時而會有隕石路過封星，若是能將其攔下，往往可以得到相當不錯的煉寶材料，常有玄境修士在封星外遊蕩，尋找機緣。
可若離開封星去星空漂泊，那就太過艱難，別是玄境，就是妙境、化境都極為勉強。
星空中枯寂，幾乎沒有任何可以補充的事物，倘若長時間得不到供給，縱然化境也會活活枯死，更不要玄境。
這還隻是應對修士，換到它們妖獸身上更加不堪，它們不像修士那般擁有陣丹、靈藥、儲物戒之類，它們有的隻是皮糙肉厚的身軀，連趁手的法寶和能武都沒有，這也是它們在同境界修士麵前處於下風的根本原因。
“我有跨界傳送陣。”林雪自信的笑了，上方的星海變幻，化作一張複雜而巨大的陣圖，一種比星海還要浩瀚的感覺彌漫開來。
無數的陣符在其中明滅不定，即便隻是一個幻影，都能讓人感覺到其中連通諸的意味，似乎整張陣圖隨時都會消失，可以出現在任何一個極其遙遠的地方。
陳夭見過真正的跨界陣圖，並沒有這般複雜，甚至還給人簡練的感覺，他知道，這是林雪故意的，唯有如此才能更好的嵌入幻術。
“越是高深，越是簡化，可謂大道至簡。”陳夭想到普通陣符與原符的差異，單論複雜程度，普通陣符幾乎都超過原符，可深究其真意，普通陣符就遠遠比不上原符。
這是本質的不同，難以逾越，似乎原符本身有種神性的力量。
“此陣不凡……”翼龍首領開口，就算它們沒有像修士一樣係統的學習陣符，但玄境的修養和直覺告訴它，這幅陣圖可以將它們送去遙遠的世界。
其他妖獸也是如此想法，可他們都知道，跨越世界的消耗必然十分巨大，尋常修士都難以做到，更不要孑然一身的它們。
“諸位，此地精元厚重，若是聚集起來，將我們都送走也不是難事。”林雪趁機道。
“人類狡詐，這是想要蠱惑我們，要我們和主人對著來。”有妖獸大吼，眼裏精光亂射，顯然言不由衷，隻是出口試探而已。
“主人一開始就欺騙了我等，或許這兩人真是對的。”
“主人帶給我們希望，我們豈能因為三言兩語和一副未經驗證的陣圖就背叛他。”
“我們隻需要遵守主人的命令，其他事情不用去管。”
一時間，妖獸們議論紛紛，看情形是分作三派，可明眼人都知道，它們這是相互演戲，偏偏它們都很默契，以此方式達成某種協議。
“任由這裏的布置繼續進行，大魔將會被釋放，到那個時候，他們未必比其他修士溫和，也未必會感謝你們，而你們又無法以自己的力量離開此地，生死都將不被自身把握。”林雪搖頭道。
“既如此，我們就該快速行動，滅去那些陣圖。”翼龍首領驚呼。
它一開口，原先不管是讚同、反對還是中立的妖獸，紛紛表示支持，變化之快令人匪夷所思，卻又給人一種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感覺。
有妖獸動手，磨滅陣圖的速度快了很多，而它們至今還有防備，遠遠將陳夭兩人困鎖中心。
“倒不需要我們動手了。”林雪笑道。
“這就是智慧的壞處，它們以此抵禦橙急丹的誘惑，卻無法擺脫內心的渴望。”陳夭拿出幾枚橙弱丹在手裏拋著，引得附近好些妖獸垂涎。
嗚嗚、嗚嗚的低吼不時傳出，在躁動和羞怒中，許多妖獸都選擇閉上眼睛，收回神念，並將嗅覺封鎖。
“你們那個世界，還有比翼龍更強的妖獸嗎？”陳夭道。
“自然有，翼龍在它們麵前不過是副手，它們的體型一般比翼龍大很多，可它們有一個致命的缺憾，至少得化境才能飛行，且它們的幼體相對脆弱，生活的地方得足夠溫暖。”林雪細細道。
即將離去了，林雪也願意透漏更多，這在以前是很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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