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未來不可輕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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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星有一類數目極少被稱作演算師的修士，他們自成一派，名曰演閣，終年隱居山林，如同世外之人，他們陣道精深又有特殊賦的人，可以把握到未來的一些趨勢。
在他們眼中，過去現在未來的界限是模糊的，他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演算出即將出現的人抑或即將發生的事。
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本領，可以趨吉避凶，縱然有著強過他們數十倍乃至數百倍的力量，都未必能將他們擊敗。
想當初，五道宮就嚐試了各種手段，終究未能將他們納入麾下，反而被他們搞得雞飛狗跳，不得不和平相處。
每一個演算師都像是一個傳奇，他們人數雖少，卻在世間留下一段又一段傳，在修士心目中，他們的神秘程度僅次於神。
在衝莊園的那些時日，陳夭讀到過很多過於演算師的故事，每一則都引人入勝，他沒有想到，他的父親很可能就是這一類人。
他的父母不屬於這個世界，可不同的世界並非完全不同，總有一些相似之處。
“預知談不上。”青年淡淡一笑，“我們隻是看到你成為奴隸，看到一個孩子拿你試毒，看到你走出山莊，更看到你路經此處。”
青年表現的很謙虛，可在陳夭看來就是在賣弄。
預知與看到，這是截然不同的，陳夭一直以為未來是神秘的，它不可見，難以推測，就算那些演算師也隻能捕捉到一些蹤跡，在範圍、個體上稍微改動。
可青年出的事實改變了他的想法，如果可以細致的看到未來，那徹底改變也不是不可能，吉凶禍福從此打破，但陳夭相信，想要窺視未來，必然需要足夠的能力和代價。
“未來不可輕易改動，哪怕極為微也不行，很可能會引發大動，產生難以預知的大禍，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幹涉，因而你的人生，我們不能打攪，所以，我們就讓你按著原來的軌跡走下去。”青年歎道。
陳夭心動，別的不，僅封星從古至今的演算師們，他們已不知多少次細微的影響未來，可從未出現大的變動。
青年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淡淡笑道：“趨吉避凶、預知，隻是把握萬物運轉的一點微的趨勢，仍然在未來的進程之中，算不得改變。真正的變動，哪怕隻是碰觸一根草，也會風雲變幻、星鬥挪移，可這幾乎不會發生，能看到的人不會輕動，看不到的人永遠無法觸及。”
陳夭恍然，常人談及未來縹緲不定，正是因其充滿未知和無數的可能，很多人都想改變未來，可若看不到，就如同黑暗中前行，自然會被冥冥中的大力影響，反而一直是朝著命運發展的方向而去。
口改變未來，並為之付諸行動，從弱到強大，從貧窮到富足，自以為變了，實則未來就是那樣，他們依然按著命運的軌跡堅定前行。
一切都不是偶然，每一步都有著地運轉的大力維持。
這一刻，陳夭升起牽線木偶般的感覺，地間還有什麽能自己。
“達人知命，君子自強。”
陳夭想起古籍中的話，心緒很快恢複過來，就算命中必死，也得抗爭一番，就算命中大貴，也不能懶惰懈怠。
命運就在那裏，未來也在等待，生於地間的生靈，該做什麽還得做什麽，不該做什麽終究不該去做。
“你們還看到了什麽？”陳夭問道。
青年搖頭：“我們能力有限，縱然合力也隻能看到你走入這裏，以自身之血重新激活封印，是以，我們並沒有修補封印，那是你的任務，不過，未來給我們預示，你這一生不會平靜，一定要時時謹慎。”
“你們可曾看到我的終點？”陳夭目光一閃，這是修士的通病。
青年詭異得笑了：“未來還需自己開拓，老子泄露的太多了。”
“可我並未知曉其他，隻知道你們還活著。”陳夭皺眉。
青年搖頭道：“我們的名字、身份、境界、族人，我們來自何處，那地方的一切，以及我們的一切行動，還有我們知曉的秘密，這些都不能告訴你，除此之外，你想知道什麽就隨便問吧，不過僅限一個問題。”
“至少告訴我，為什麽會有這麽一個名字。”陳夭咬牙，那些都是他想知道的，可青年一口氣全都堵上了。
“這個問題問得好，問得老子猝不及防，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你的名字牽扯到一個秘密，所以老子拒絕回答。”青年笑了。
“可以換個問題嗎？”陳夭道。
“很可惜。”青年搖頭，目光落在林雪身上。
林雪元神一顫，有些害怕道：“大……”
“嗯？”青年目光一凝，並沒有釋放任何力量，可在他身上突然湧出一股難明的氣質，林雪神情一滯，後麵的話並沒有出來。
“你在威脅她！”陳夭將林雪拉在身後，他有些激動了，林雪似乎認識青年，可任他如何傳音，都不能得到回應。
“威脅？不不不，老子從不威脅人。”青年擺擺手。
“這彌漫周圍的異樣氣息，難道不是你故意散發的？你在出現之前，就對她過什麽吧？”陳夭道。
青年有些無辜道：“老子什麽都沒做，隻因老子的境界實在太高，就是站在這裏，也沒有多少人可以承受，更不要投來目光，你之所以無礙，還是沾了血脈的光了，至於之前過什麽，你可曾感受到，不過是猜測罷了。”
陳夭呼吸一滯，有些駭然的看著青年，他從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人，兩人的境界差了太多，若真有神念流轉過去，他也不可能察覺。
“血脈的確不凡，有先祖氣象，顏獸之毒可以磨煉血脈，對你來也不是沒有好處，你這一族總讓人不放心，不過你心懷蒼生，值得信任。”青年微笑道。
陳夭心下一喜，急忙道：“可以幫她解毒嗎？”
“不可以，你們有緣，還需要你自己努力。”青年搖頭拒絕，看了看匍匐在遠處的妖獸，奇怪道，“好家夥，這麽多的畜生，你在被畜生圍攻嗎？”
“是的。”陳夭回答，可這話聽著有些異樣。
“我道他們是怎麽來的，原來是秋山氏，還和以前一樣沒有長進，總想些歪門邪道，連這些不完全體的翼龍都用上了。”青年輕蔑的看向一處虛空，那裏之前有易山的元神印記存在。
他朝那處虛空一抓，在身前一抹，顯出一副光景，裏麵正有易山，神色驚慌的在身上布置陣圖。
“居然又在息山搗亂，還想著隱匿蹤跡，饒之不得啊。”青年低語，隨手在光景上一彈，裏麵的易山化作一團血霧。
“殺人竟如此簡單？”陳夭驚歎，青年不僅瞬息找出遠在息山的易山，更能輕易將其殺死，其過程神乎其神，非但沒有力量波動，又找不出絲毫的痕跡。
血霧很快消散，末了卻有一件染血的破碎玉佩留下。
“竟然有替命玉符代命！”青年淡笑，一躍落在祭台上，看著數之不盡的妖獸道，“雖是按照命運的指引，可老子終究對你不住，也罷，就為你出一口氣。”
他將手向上一舉，似是抓握什麽，整片山腹世界都動了，給陳夭一種此地被青年完全握在手中的感覺。
“留下它們的頭！”陳夭急忙道。
青年搖頭：“我並不是要殺掉他們，況且這道印記無法存在太久，擁有的力量也不強，不能將它們全部殺死。”
“可以殺死幾成？”陳夭問道。
青年道：“大約一成！”
“之後呢？”陳夭再問。
“一旦出手，老子立刻就會消散。”青年如實道。
陳夭心下可惜，這麽多的妖獸，僅僅死去一成足夠完成別道宮的曆練，可剩下的妖獸太多了，沒有青年的鎮壓，他和林雪想要逃出去都是問題，更不要將那些頭顱撿回來。
“你很需要那些頭顱嗎？”青年問道。
陳夭點頭：“這是一個好機會，一旦失去，去外麵更難獲得。”
“老子可以讓它們虛弱至少一個月。”青年詭異的笑了。
“很好！”陳夭大喜。
青年點頭，神秘的在身邊布下禁製，阻止陳夭的神念查探，這才被對著陳夭，低聲念叨起來。
不多時，青年身上的氣息下降，有些疲憊的轉過身來，在他手裏，多出一個藥瓶，裏麵擠滿了圓滾滾的陣丹，不下三十顆，每一個都有青色丹紋，顯然是青丹。
青年將藥瓶拋向空中，一道漆黑的雷霆打出，連瓶帶藥都化作粉塵飄散，隨著他一聲大喝，遠處易山布置的陣圖一一崩潰，山腹世界更是刮起了無際大風，漫漫血光盡皆飄散，徹底化作血霧。
“對付那些妖獸，這些足夠了，等外麵平靜一些，你們就出去好好收拾它們吧，至於橫斷山……就留給修士們廝殺去吧，老子累了，要去休息了，下一次再見，希望我們是在另外的世界。”青年在祭壇周圍布下薄幕，一步步走入門戶。
哐當一聲，門戶閉合，迅速的縮，之前那種異樣的氣息迅速衰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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