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遇襲
夜晚繁星點點,景色宜人,重重霧靄,朦朧迷離,隻是這風刮在人臉上生痛,難免會無心於這迷人夜景。剛剛結束國宴的念傾狂正跟在念皇的身後,一路無語。
“狂兒,你辛苦了!”走在前頭的念皇緩緩地轉過身來,不再年輕的臉上此刻早已沒有了皇者的威嚴,現在的他隻是一個父親,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所以他為念傾狂感到心疼,同時還有無比的歉疚,因為這些責任都是自己帶給她的。
依稀還記得她剛剛出生時的情景,還記得那份期待,那份擁有愛情結晶的緊張……
“哇哇哇……”
正當念皇在門外一籌念展的時候,裏麵終於傳出了一陣嬰兒啼哭的聲音。
“生了?”太後最先反應過來。
念皇驚了一下,立馬就要衝進去。這下誰攔都沒有用了。
“煙兒!”自己立馬衝到床邊兒,見心愛的女人已經累得昏過去了。負責接生的產婆抱著個嬰兒過來,他也沒怎麽看清楚,隻顧著坐在床邊兒看著愛人慘白的小臉兒心疼。
產婆抱著剛裹好的孩子過來,對念皇高興的稟報道:“皇上,生了個小美人兒,眼睛跟娘娘一模一樣,又是個美人胚子。”
念皇小心翼翼地抱過來,湊近一看:可不是跟小妮子一樣,五官精致得不得了。
濃濃的感動霎時湧上了心頭,硬是讓外人眼中冷酷決絕的念皇雙眼之中浸滿了淚水。
隻是念皇還沒抱熱乎,外麵太後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快,快把本宮的小孫女兒抱出來!”
產婆高興著,從念皇的懷中搶了小寶寶就抱出去向太後邀功去了。
而自己又轉回頭癡癡地看著床上那陷入沉睡的人兒……
是啊,真是幸福的滋味呀!可這滋味又去的太快,轉眼間,心愛的女人就走了,留下了剛滿周歲的女兒和他。曾經自己是多麽的想緊隨她而去,可一看到傾狂就舍不得了。也許,煙兒把傾狂留給自己就是想讓他好好地將她撫養成人吧!
微轉過身,念皇慈愛地看著身側的念傾狂,作為一個父親,他由衷的為這個女兒感到驕傲,巾幗不讓須眉,今晚傾狂的表現真真是須眉都要甘拜下風呀。立她為太子,絕對沒有錯!
隻是可憐這個孩子,從小就女扮男裝,承擔了本不屬於她的重任,怪不得她不願呆在宮裏,老是想要出去。
想到這裏,一陣濃濃的歉疚湧上心頭,雖說無情最是帝王家,但帝王又怎麽會沒有感情呢?很多時候隻是身不由己罷了。至少現在的念皇,就像一個普通的父親,願意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
可是,如果不立她為太子,自己真的害怕她會像她的母親一般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這個皇宮向來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不是嗎?表麵上的和平又能維持多久呢?
“什麽人?”一道冷喝聲劃破夜的寂靜。
“誰?!”念傾狂頓時警惕起來,立馬上前,將念皇護在了身後。
那人喉嚨裏發出一絲怪異的聲音,開口道:“來取你性命的人,要怪隻能怪你太愛出風頭了,有人不願你搶了他的風頭,花錢請我來要了你的命!”那人說著又舉起劍來,冰冷的眼神如同看著兩個不堪一擊的螻蟻。
念傾狂咬牙繼續擋在念皇的身前,雖然她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功力,並不一定能夠敵得過眼前的凶徒,但憑著自己前世殺手至尊的經曆,也可以拖延點時間,等到亦青和侍衛們趕來應該就沒事了……
一陣陰風襲來,那風刮在臉上,都幾乎像刀子一樣尖利。念傾狂無暇多想那後麵的劍刃有多鋒利,隻能硬著頭皮應戰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寒光直直的向著念傾狂的麵門刺過來。憑著前世的經驗,傾狂急忙將念皇往旁邊一推,然後整個人堪堪向後退了一步,但晚上的宴會已經讓她有些疲憊,再加上到底功法還未大成,因此腳下顯得有些不靈活。無奈,一屁股坐到地上,趕緊一滾,險險躲過刺過來的奪命劍。
來人見一擊沒有成功,快速的收回劍,劍鋒一轉再次刺向傾狂的要害,這種情況下反而激發了她的潛能,畢竟誰都不想這麽死去。
緊接著,傾狂又是一個翻身滾到一邊,拉開與刺客的距離,隻是她沒有想到這個決定讓自己徹底陷入了困境,無處可逃。
靠著宮牆,念傾狂無奈的看著自己所處的角落,真的是有些絕望了。
閉上眼睛,既然躲不過,自己裝作看不到總可以了吧。等待著疼痛的到來,卻聽到耳邊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往這裏來,尖銳的聲音,赫然喊的是“皇上”。
念傾狂睜開眼睛,看到念皇已經擋在她的前麵,替她擋下了這一鏢。
傾狂愣愣地看著念皇忍痛的表情,臉色因為疼痛以及失血,已經一片蒼白。手壓在傷口的地方呼吸急促。鮮紅的血,不斷的從他的手縫流了出來。不由自主地,自己的心,感到了一陣尖銳的疼痛,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可是這個國家的至尊呀。
念皇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氣若遊絲地說:“隻要狂兒沒事,怎麽樣都好。朕說過,你是你母親留給朕的寶貝,朕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隻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眼眶好酸澀,似有一股灼熱流了出來,一滴一滴的滴在傾狂的手上,念皇的手上,好燙好燙。周圍的吵鬧聲更加的迫近,無意識中,傾狂便被趕來的侍衛們擠了出去。
隻是傾狂根本沒有意識到,她隻是愣愣地看著自己空空的手上麵有念皇的血,自己的淚。
“皇上,皇上,來人啊,叫禦醫!”雜亂的尖叫聲、腳步聲交織成刺耳的聲音,趕來的侍從們亂作一團,膽子小的婢女和一些妃嬪更是直接暈了過去!
周圍已經亂成一團。
不要有事,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跑進天龍殿,看到禦醫們正在撕開他身上的衣服。而念皇,眼睛緊閉,一臉的死白,血,還在不停的流著。
念傾狂坐到床沿上,看著那隻鏢,還插在他的身上,血一直不停的從那個傷口滲透出來。但是滲透出來的血,卻發覺好像跟平常人的鮮血似乎有些不同,鮮豔中,似乎還帶著一些的黑混。
是的,黑混,該死的刺客,不會在鏢上還淬了毒吧?究竟是誰?究竟是誰一定要念傾狂的性命?該死的,不管是誰?隻要傷害到她要保護的人就不行!現在,最重要的是冷靜,否則,念皇受傷,有心之人一定會興風作浪的……
“太醫,父皇怎麽樣了?”念傾狂冷冷地問道,語氣之中帶有一絲焦躁。
看著一臉陰霾的太子,眾太醫都不敢妄言,最後還是醫術最高明的薛太醫牙一咬,視死如歸地走出來道:“回太子,皇上其他傷口並無大礙,隻是,剛才微臣們診脈時發現皇上脈象極為古怪,恐怕是中了毒了……”
念傾狂沒有動,但那驟然淩厲的眼神卻緊盯著薛太醫,即使這樣,她說出的話還是很平靜:“可知中了何毒?”
他越平靜薛太醫就越膽戰心驚:“斷魂散。”
“你們可能解毒?”傾狂的語氣愈發的平靜。
“不能,但……,但微臣知道如何解毒?”薛太醫好不容易說完了話,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
“……”
一瞬間,天龍殿寂若墳塚,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不小心發出的聲響激怒了神情念測,沉默不語的太子。
深吸口氣,念傾狂緩緩問道:“如何才能解毒?”
“據微臣所知,斷魂散是由天下至陰與至熱之物所製,但天下萬物本就相生相克,極熱之地火穀的千年火蓮子和極寒之地冰原的雪狐心頭血便能解毒,隻是這兩者都隻存在於傳說之中,常人又怎能得見?”薛太醫小心翼翼地回答者念傾狂的提問。。
“父皇還能夠撐多久?”傾狂又問。
“啟稟太子,幸的受傷時,已有人護住了皇上的心脈,剛剛臣等又為皇上施了針,皇上應該可以撐到……”偷看念傾狂一眼,“兩個月後。”
“也就是說,父皇隻有兩個月的時間?”念傾狂再次開口詢問。
“是的!”薛太醫的回答很是沉重。
“本宮明白了,”念傾狂倏地閉上了眼睛,雙手也漸握成拳。
一時間,整個天龍殿,死一般的寂靜。
沉思了一會,念傾狂睜開了雙眼,心裏已有了決斷。
“來人,宣右丞相南宮吟風即刻入宮,覲見本宮。”話語中是不能抗拒的堅決。
“遵旨!”候在門外的總管盡職的應道,隨後便步履匆匆地前去傳達了。
望著窗外,本該是秋高氣爽,月明星稀的夜晚,不知不覺中烏雲卻已遮了明月,秋夜裏難得的冷風像是一片片利刃,刀子般地刮到臉上,疼得人睜不開眼睛,門外候著的侍從們被凍得渾身顫栗,屋內人的心也前所未有的寒冷。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一室的死寂。
“太子殿下,下官南宮吟風覲見!”門外傳來了那個人的聲音,一如方才的溫和。
“宣!”
“吱”的一聲,門被打開了,南宮吟風走了進來,看到床頭呆呆坐著的念傾狂,又見到了周圍這一張張凝重的臉,心下頓時明白了幾分。
“太子殿下!”南宮吟風最終在我身旁站定。
“右相,父皇中了斷魂散,太醫說隻有兩個月的時間了,本宮不會讓父皇就這麽去了的,所以本宮決定,明日便出宮尋找解藥。國事盡付與你,望你能夠照顧好父皇,等本宮找到千年火蓮子和雪狐,就立刻回宮。”
“微臣明白了,定不辱所托!”南宮吟風的回答讓念傾狂稍稍的放了些心。
接下去,她該去準備出宮之事了。
從念皇的床邊起身,又小聲的叮囑了太醫幾句,念傾狂便示意南宮吟風同她離開。
“父皇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明日我便要出宮了。方才聽刺客所說,他們是衝著我來的,父皇為了保護我,中了歹人的毒鏢。如今我無法陪伴在他身邊,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保護好父皇,等我回來!”念傾狂地聲音低低的,夜色中的身影時那麽的疲憊,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嗬護她。
“太子放心,微臣定竭盡全力,不辱所托。”南宮吟風也明白眼前的局勢,當下便答應了。
這一夜,真真是風雲變幻,險象環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