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詭異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正當三人玩鬧成一團的時候,空蕩幽深的森林傳來一個帶著深深笑意的聲音:“不愧是千秋閣主和蔭綠女王,啊,還有一個小姑娘,在這種時候還能談笑風生,不錯,不錯……”
聽不出是善意還是惡意的聲音回蕩在森林的夜空,似近若遠,仿若從各個方位傳來一般,詭異得厲害,鬼魅般的輕柔卻又帶著不容忽視的霸氣,以至於竟聽不出是男是女,在這個幽深的森林更顯駭人。
傾狂三人同時麵色一整,顯出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態,王儲的氣勢完全在這一刻展露,極有默契地在瞬間靠在一起,凝神細感,卻連傾狂也無法發現對方的存在,整座森林裏除了他們三人,她感知不到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你是誰?”獨孤彥辰眯著危險的桃花眼,一字一頓地開口道,每一個字都帶著極強的威迫感,冷然的氣勢盡露無遺。
良久,那個聲音都沒有回答,獨孤彥辰和鳳瑤同時下意識地看向傾狂,卻見她搖了搖頭,意思是那人並未離開,如玉的臉上帶著他們從未見過的凝重與深思。
一道陰風吹過,更為這個陰冷如地獄般的森林增添了一份森然,三人心裏同時一寒,鳳瑤忍不住,緊皺著眉頭,喝聲道:“是你把我們引來這裏的?你到底想幹什麽?”
“嗬嗬……”這一次,對方很快便有所反應,淡淡地輕笑聲一聲一聲地震蕩著三人的心,連帶著太陽穴也跟著一突一突地撞擊起來,又聽得那個聲音帶著淡笑道:“靈元真氣?想不到鳳女皇竟然真是靈元宮的人,還是直係弟子,好,好……”
連連幾個好字震得三人心神有那麽一刻變得空白,獨孤彥辰對他的話感到念名其妙,傾狂和鳳瑤卻是同時驚嚇不已,相視一眼,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太可怕了,她根本就沒有泄露真氣,對方竟能從她那一喝中探知她的武功來曆,這,這真的是太過恐怖了。
“閣下何須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憑你的武學修為,想要我們的命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再這麽藏頭露尾,不覺得顯得過於故作神秘嗎?還是閣下根本就是見不得人?”月色下,傾狂盈盈輕笑著嘲諷道,神情之中帶著幾分不屑,灼灼的目光帶著睿智的精光,整個人猶如銳劍在匣,鋒芒雖藏卻猶有凜然劍氣外泄,不刺眼,卻讓人忽視不得。
她這話,沒有一點誇張的成份,雖然她感覺不到對方的修為有多深,但是她能肯定,那種修為已經到了她想像不到的高度,足以輕易殺了她的高度。
傾狂都這樣說了,然而那個神秘的聲音也沒有立即氣惱地反駁,令人毛骨悚然的森林又陷入詭異的沉默,好似那個聲音根本就沒有出現過,或是那聲音的主人已經走了。
然而傾狂雖然依舊感覺不到那人的氣息,卻突然感覺到有兩道銳利的視線正像是照x光一般,將她從頭到腳都掃了一遍
這種似乎是在估量一件物品的視線令她渾身不舒服,這種赤|裸裸地曝光在敵人的視線中,如芒刺在背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煩燥得她直想殺人,卻是硬生生地忍了下來,在強大高手的麵前,尤其是神秘念測的強大高手麵前,若是不能鎮定以待,冷靜以對,那麽就算對方不用出手,她也會輸得一敗塗地。
何況……心裏暗自苦笑了一下,別說想殺人了,她連那個人在哪個方位都感知不到,甚至摸不透對方究竟想玩什麽把戲,想不到天炎裏竟然有這樣詭異的高手,她的預感果真不錯,這一趟的天炎之行,將是她二十年來最大的挑戰,最艱難危險的關卡,這不,才剛進來,就被這樣一個高手算計著掉進他設下的陷阱中。
那兩道無法忽視的‘目光’依舊探照在傾狂的身上,傾狂便大大方方地讓對方探照個夠,直到‘目光’的主人似乎探照夠了,才別有意味地笑道:“哈哈,不錯不錯,念傾狂,你比本座預料中要好得多,年紀輕輕就有這份武學修為,而且還能如此隱忍,那顆腦袋瓜更是聰明得緊,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你太過小看本座了,小小的激將法就想引本座出來,未免太過可笑了吧!哈哈……”
傲妄至極的笑聲簡直比起傾狂有過之而無不及,讓傾狂在心裏好一陣腹誹,丫丫的,我讓你笑,我讓你狂,今日我就忍了你,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我念傾狂才是笑到最後,狂到最後的人。
雖然心下不爽,但是卻沒有忘記轉動腦筋,傾狂很快便捕捉到對方那話中的幾點信息,第一,很顯然,對方隻知道她是這姑娘,還不知道她是念傾狂;第二,對方竟然能探知到她武學修為的深淺,但應該是感知不到她所修練的功法,否則,必然會猜出她就是念傾狂;第三,對方不僅武學修為深,智慧也是不遑多讓,這麽半天,他們三人愣是沒套出他半點信息,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明顯就是衝著她來的,確切地說,是衝著這姑娘來的。
但是,這是為什麽呢?自己應該沒有結下什麽大仇人吧!需要勞架一個如此強大的神秘高手耍弄那麽多把戲來對付她?若是為了鳳瑤等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們隻是小角色而已,地位哪有那麽高?若不是,自己也沒做下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怎麽可能就盯上了自己了?
而且,聽對方的口氣,又不像是來尋仇的,倒像是來檢驗她是否夠格?至於是否夠格做什麽,那她暫時就猜不出來了。
詭異,真的是太詭異了,詭異的森林,詭異的神秘高手,詭異的目的……
心思千回百轉,表麵卻沒有泄露一分,傾狂朝著空蕩蕩的夜空,謙遜地盈盈一笑道:“多謝閣下的誇獎,小汝子愧不敢當,閣下高才,小女子豈敢小看了閣下,小女子隻不過是實話實說,哪來的激將法。”
武學修為她比不上對方,但要說到這演戲,扮豬吃老虎,她念傾狂認第一,天下間誰敢認第二。
這不,盈身一變,完全就是一位彬彬有禮的謙遜女子,那誠懇的笑容,任誰看了,都非要相信她的話不可,誰能心生質疑呢!連熟識她的獨孤彥辰和鳳瑤都要一陣恍忽,真的就要以為她就是那謙遜的千金大小姐,難以將她跟狂妄的念傾狂相比擬。
落在傾狂身上的視線似乎也帶上點遲疑,仿佛是在思考著什麽,半響,才爆發出一聲震動整個森林的大笑聲出來:“哈哈,有趣有趣,本座真的有好久沒有遇到這麽有趣的人了。”頓了一下,帶著深深笑意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姑娘,希望你不會讓本座失望。”
“什麽意思?”盈盈淺笑,傾狂狀似隨意地問道,這個神秘聲音的話,令她的心一緊,直覺告訴她,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絕對不是什麽好玩的事。
果然,她的直覺的準確度再一次得到印證,神秘的聲音平淡地響起,卻說出令人心頭直跳的話:“看在你還甚合本座心意的份上,本座就給你透露一下,這座森林名為死亡森林,深入腹地者,自古以來,無一存活,本座現在想跟姑娘玩一個遊戲,看看你能否成為這座死亡森林古今以來第一個存活者?”
“嗬嗬,閣下是否應該問一問小女子想不想玩這個遊戲呢?”靠,丫丫的,這不是拿她當遊戲對象嗎?還有沒有點人權啊?以為仗著武功高就能拿她念傾狂當猴子耍嗎?古今以來,還沒有人有這樣的膽氣。
“問與不問都一樣,後路已封,除了往前走,你,沒有選擇的餘地。”笑著的聲音卻帶著不容拒絕的霸氣,然而一頓間霸氣中又帶著和善般輕笑道:“何況,你不是從不走回頭路嗎?那就往前走,既然是遊戲,那就有獎品,本座不會讓一個小姑娘吃虧的,何況就算是死,有兩個人陪你,你也不虧啊!哈哈……”
獎品?傾狂兀自蹙了蹙眉,不得不承認,那個家夥說的很有道理,既然已經被引進這裏,那麽,她就真的沒有後路,這個遊戲,她還真的是非玩不可。
既然如此,那麽就玩吧!眼珠子一轉,傾狂輕輕揚了揚嘴角,好,她就好好地玩一玩這場遊戲!
神秘的聲音似是能看透傾狂的心,傾狂方才如此想道,那個聲音便又響了起來:“遊戲現在開始,希望你能活著離開,我美麗的姑娘。”
隔了半響,寂寥的森林唯有傳來沙沙作響的恐怖聲音,自傾狂開口說話,便一直保持著沉默不語的獨孤彥辰和鳳瑤同時轉頭看向緊崩著臉的傾狂,開口問道:“那人,還在嗎?”
搖了搖頭,傾狂焉然淺笑著絕美臉龐瞬間如凝固了一般,清脆的聲音顯得沙啞低沉道:“應該已經走了。”她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探知到那人的氣息,然而靠著一種直覺,她知道那家夥已經走了,因為那迫人的視線已經不見了。
“呼……”獨孤彥辰和鳳瑤又是同時呼了一口氣,緊緊崩著的身體一下子就鬆了下來,比打上幾場的架還要疲憊,差一點就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了,緊調起來的神經一放鬆,才發覺自個的衣裳已經被汗水給浸濕了,剛剛還察覺不到呢!
太可怕了,單單隻是一個聲音,就讓他們不自覺地被那無處尋蹤的氣勢給壓製成如此,若是真正見麵,那他們不得被那氣壓給抑製得窒息,天啊!那人,到底是不是人?
抹了抹滿額頭的汗水,獨孤彥辰冷凝著一張正經的臉,緊緊地握著傾狂的手,竟發現,她的手竟也是滲滿了汗水,心中一疼,更加用力地握緊,狹長的桃花眼閃過冷然,低沉著聲,似是自語般道:“那個人到底是誰?玩這些花樣,到底想幹什麽?”他的心很不安,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個人太過詭異恐怖,見慣各種大場麵的他,從未有這種恐懼的感覺。
“那個人,是衝著念姑娘來的?”鳳瑤麵色亦是陰沉得可怕,眼眸中閃動著厲光,凝重的氣息縈繞在三人之間。
感受到獨孤彥辰的疼惜與擔憂,傾狂冷凝著的臉鬆了下,揚起淡淡的笑容,回握著他的手,讓他放心,星眸精光四射,沉著聲道:“那個人是誰,我暫時猜不透,不過,很明顯的,就是他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裏來的,不,確切地說,他是要把我引入森林腹地,但是沒想到,我會拉著你們兩人的手,把你們也一起帶過來,正如鳳瑤說的,那個家夥,是衝著我來的。”
從他們出了外環山,這個陷阱就朝她展開,那場迷陣,並不是為了對付南盟的人,隻為了將她引入這裏,那個家夥,早就將一切都算準了,所以,那顆巨大的隕石隻砸向她,而那堆胡亂堆砌的石灰礁石,分明就是他故意留給她的破綻,不,那也不能叫做破綻,因為那不是真正的陣眼,而是陣中之隱陣。